驮着狄蜜特来到了船内的用餐区域,这里的光线稍微明亮了一些。

用餐区域的中央有几张桌椅,几个囚犯围坐在那里,他们捧着木碗,吃着那宛如泔水一般的恶心食物。

角落里是游戏区,囚犯们会在每周的特定时间设立赌局,有时连狱卒都会加入他们那滑稽的扑克牌游戏。

打饭的地方是一扇装有小窗户的门,里面的人会打开那金属窗户,从里面伸出金属大勺,把那糊成一团如果能成为食物的炖菜盖在囚犯们的木碗上。

这里狱卒同样是少不了,他们身着红色外衣,腰间总是绑着武器。

有时狱卒还会带着一条凶恶的黑犬,要是哪个囚犯惹了什么事,那黑犬吠起来可比狱卒凶悍的多。

“喂,你。”

呼声来自一个四十左右的男性囚犯,他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刚刚好可以把他的胡子一分为二。维多不记得他的名字,在游戏中应该只是个挂有囚犯名号的普通NPC。

维多指了指自己。

“对,就你。过来一下。”

维多打量四下见没有引起狱卒注意便凑了过去。

“没怎么见过你俩,叫啥名啊?”

“......”

“好吧,名字不重要,但是我有个计划,能从这里逃出去。”

“真的吗!”狄蜜特亮眼放光,她以几乎弹跳起步的姿态引来了些许注意。

“嘘。”男人先是把手指抵在嘴前,然后压低双手示意安静。“这个计划要执行我需要帮手,而且我需要那种不会引起注意的人,我观察了好一会儿了,这里的人要么就是像那边那个精灵一样,我行我素自以为是。要么就是像那几个打牌的大老粗和矮人,他们可干不了一点精细的工作。至于蜥蜴人,尤其是那红皮的。”

他一口痰吐在了地上。

根据男人的说法,维多也观察起了周遭的囚犯。如他所说,除开那一位神秘莫测的精灵,剩余的囚犯或多或少都在散发着一些无处安放的强烈存在感。

“是吧小兄弟,只有你能认真听我说话,这事儿只能我几个能办。”

还没等维多回复,狄蜜特就把他拉到了一旁,她窃窃私语到:“刚刚那股劲过了之后,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说?”

“说不上来,但是就感觉这人不靠谱,好像是个逆天任务。”

“可这是序章吧...”

“但你要相信女神的第六感啊!”狄蜜特瞪大了双眼。

“为表诚意,容我先介绍我自己。”男人清了清嗓子。“碑人,勒内·贝尔博瓦努。”

维多犹豫片刻,接住了勒内的手。

“我是帕西诺·柯里昂尼。”

“诶?”狄蜜特一时有些惊讶。“我我我,我叫,狄米特里·卡彭。”

“幸会幸会,现在看来也不是个讨论的好时间,具体情况回头再聊,现在还请两位稍安勿躁暂且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告别了嘞内,狄蜜特与维多默契地打开了菜单,他们几乎同时选中了任务这个选项并看到了主线任务那一栏写着。

序章:囚犯船。

【与勒内·贝尔博瓦努?结盟并逃出去。】

“嘿嘿,我猜的准吧。”狄蜜特得意忘形地拍了拍维多。

“真是头大。”维多摸了摸额头。

“愚蠢的种族居然会被如此粗劣的谎言玩弄于鼓掌之中,牲畜不仅被编制的谎言戏弄的团团转,还深信这些粗劣的谎言,可笑至极。”

这是来自被勒内所唾弃的红皮蜥蜴的嘲讽,他毫不避讳的大声讽刺。

这很符合维多对于“赎罪”中蜥蜴人的映像,尖酸刻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若是选择了蜥蜴人种族不管与谁交谈都会有一个交谈失败的可能性,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看低他人,俯视他人,从上往下看的井底之蛙。

不可谓是游戏作者的恶趣味。

维多没打算搭理他,他可没有坐以待毙的打算,面对谎言只要用更加优秀的谎言就可以让不利变得有力。

这也是维多答应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他清楚,不应该说整艘囚船的人都应该清楚,囚犯船有着它自己的运作方式,唯独清楚了解了这一套方式,才可以真真意义上的打破这些束缚他们的东西。

维多吃下了泔水一般的食物,又吐了。

【恶心的桶x2】

时间来到夜晚,海风呼啸的甲板上只有几个年轻的狱卒,他们拿着酒瓶谈论着家乡的趣事儿。

甲板之下是维多,勒内,以及狄蜜特三人。他们聚集在二层甲板的卸货区,身上无一不带着一套勒内搞来的撬锁工具。

勒内的计划很简单,甚至说简陋也不为过。

利用每周游戏时间的警力松懈,从二层的卸货区偷偷进入船长室,再从船长室找到解锁逃生船的钥匙与航海图,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船尾,并登上逃生船一气呵成,完全不拖泥带水。

经过维多与狄蜜特的推理,这个计划虽然说漏洞百出,但的确管用。按游戏中的设定,船长是个酒鬼。序章中最后那场战斗之所以能轻易取胜,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醉醺醺的船长根本构不成战力。

虽然这些也不过是些设计师的小心思,找个借口让角色战胜强敌,这种一眼就知道是把人骗进来杀的大盘,此时此刻也的的确确帮到了维多一行人。

毕竟现实中的囚犯船要是真有一位如此坏事儿的船长,那么能想到这样越狱计划的人一定不止有勒内一个。

三人踏着猫步穿过了二层的卸货区,一路上畅通无阻,忙着打牌的狱卒们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不值一提的卸货区上。

开锁工具这时就起到了作用,前往船长室总共要打开三道门,第一道是狱卒们的休息室,介于夜还为深大部分的狱卒要么还在巡逻,要么早就与囚犯们打成一片。休息室内如果不出意外应该空无一人。

维多把耳朵贴在了墙上自信聆听,点了刺杀学派的维多可以透过声音感知门后的环境。

那感觉就像是脑子里多了个俯视视角的棋盘,在门的边上放了个可以根据维多位置移动的摄像机,透过那玩意儿就可以看到屋内若有似无的灰色轮廓。

扫实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形物体,刚把开锁器插入齿槽就听到来自勒内的提醒。

勒内拍了拍维多的肩膀,他说:“这玩意儿可比你想象中的脆弱的多,要是给整坏了我们可就...”

“啊...”

只听咔哒一声,开锁器断成了两半。

他们盯着那银白色的断面,以及那一半还卡在齿槽里的开锁器。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那还得是看我的啊。”狄蜜特拍着她的胸脯然后抢过了维多的位置。

她蹲下身子,眯着眼睛看着已经断裂的撬锁工具,她从物品栏中取出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螺丝刀,插入其中并一点一点挑动着卡在齿槽中的断裂开锁器。

随着螺丝刀的摆动,开锁器也一步步的从齿槽中退出。

“喂!你们几个!”突如其来的警告让三人不约而同的一激灵,但仔细一想那声音尖锐且沙哑,似乎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勒内急忙转过脑袋查看情况,他发现原来是一只被关在了笼子里的黄色鹦鹉,这让差点吓破胆的他一下子又放下了悬着的心,这一切持续到勒内再次回头。

他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狱卒正从打开的门内呆呆地看着他们。

“Hi。”狄蜜特尴尬地向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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