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忌死死地盯着姬槐。

他最恨别人叫他野种。

神忌不明白一向帮他的槐儿哥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但是他绝不允许有人侮辱他的母亲。

所以,在姬槐刚要继续开口之前,神忌就已经率先动手了。

哪怕是救过他一命的姬槐。

神忌千锤百炼的肉体瞬间激活,唤醒,沸腾!

漆黑的瞳孔周围瞬间被血丝布满。

被挖去灵根后神忌挥出过无数次的拳,此刻第一次出手,却是打在他最信任的族兄身上。

“风杀拳-风云再起!”

完全没有料及眼前的野种竟然敢不顾一切地率然出手,姬槐被这一拳的十成劲力全部打中,瞬间倒飞出去。

“咳咳咳!”姬槐顿时剧烈的咳血起来,他只是普通的灵修,一时间甚至未能灵力护体,哪经得住天生神力的神忌一拳。

眼看着神忌冲了过来,似乎要继续出手,姬槐连忙出声。

“住手野种!你想要你母亲死吗!”

果然不出姬槐所料,一听到他母亲,神忌果然停了下来。

神忌脸上大变,愤怒地看着姬槐,质问道:“姬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敢碰我母亲一下,我必杀你!”

姬槐此刻却仿佛有恃无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献血,冷笑地看着忌惮的神忌。

“你再敢对我动手一次,你母亲必死无疑!”

“至于我想干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就呆在这里,哪都不用去!”

神忌死死地盯着姬槐说道:“我要见我母亲!”

姬槐立刻否决:“不可能。”

神忌上前一步,势要动手:“那我凭什么听你的?大不了我杀了你去找我母亲!”

姬槐嘲讽地看着神忌:“那你尽管动手,看你能不能找到你娘,看看最后没了我她会不会饿死?真以为我还会把她留在那里?”

神忌满脸震惊和愤怒地看着这位陌生的族兄,攥紧了拳头。

“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我神忌到底哪里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姬槐看着愤怒的神忌,原本嘲讽的表情突然变得癫狂。

“对,我就是在骗你了!怎么样?你天生神力还觉醒了天灵根,明明比我小却事事压我一头!凭什么?凭什么!”

神忌不敢相信地看着姬槐:“你,你,你就为了这种事?!”

姬槐突然激动:“这种事?!这就是你这命好的人的想法,凭什么你这个野种能理所当然地有着那样出众的天赋?!跟你在一起,所有人都只当我是你跟屁虫,所有人都否定我的努力,只当我是趋炎附势得利的小人。”

神忌此刻却反倒平静下来了,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所以,你就为了这种事?”

姬槐疯了一般地嬉笑着:“对,对,对!我就是为了这种事,我就是看不得你这般命好!你以为是谁出卖你的行踪的?你就在余生里享受痛苦吧!”

神忌此刻的心里却只有生死未仆的母亲,继续逼上前去。

“我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别动我的母亲,剩下的随你!”

姬槐却阴阴一笑:“你当我不了解你吗?你母亲才是你的软肋,我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拿捏你的把柄?”

神忌放在背后的手猛然攥紧,没想到一时识人不明,竟害得母亲落得如此。

姬槐看着束手无策的神忌,笑了笑,放肆地嘲讽到:“不想你母亲出事,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呆在这里那都别去!”

神忌红着眼,死死地盯着姬槐,一言不发。

往后的日子里,姬槐时不时地离开,偶尔会带回来一些他母亲的信件。

确认母亲无事,至少让神忌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也更加警惕。

姬槐既然密谋已久,那么必然要利用他做某件事,若他事成后,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母亲岂不危矣?

于是神忌日日夜夜地寻找机会,想要找到母亲被关押的线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神忌觉得自己的身体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大。

每次练拳出现失神的频率愈发频繁,从每天一次,到每天几次,每个时辰一次。

到最后,他的每打五拳必有一次停顿,仿佛身体突然失去的控制。

现在的他很清楚,这绝对是姬槐捣的鬼,甚至神忌早就意识到源头是那个痴呆的孩子,可是他却完全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根本无从下手。

神忌明白,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神忌不是没想过跟踪姬槐,毕竟姬槐离开后多半会去找他母亲的地方。

可是他虽然肉体强横,但毕竟灵根被毁,修为全无,比不了仍有神识的姬槐,一旦靠近就会被姬槐率先发现。

在一次跟踪失败后,神忌就清楚这条路走不通,他必须想别的办法。、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就是一介匹夫,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空有蛮力却无处施展,浑身被牢笼禁锢。

憎意,怒火,悔恨,担忧,不甘,各种情绪在神忌的心中疯狂地压抑着,发酵着。

但却等不到发泄的一天。

在这山窝的日子里,神忌一直在回忆过去的种种,一点点想起姬槐逐渐异样的动作和神情。

从那天起,他开始明白人不仅会因为利益而争斗厮杀,更会因为忌妒而背叛亲朋。

他不在和姬槐直白的反抗,而是沉默地在山里活着,只是活着。

每天只能在这诡异荒僻的村子里劈柴挑水,偶尔还要被姬槐拳打脚踢,或者被旁边那个傻不拉叽的小孩子嘲笑,就如同野狗一样,任人使唤。

就这样,在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中,神忌迎来了他的十四岁生辰。

没有庆祝,没有母亲,没有祝福和宴会,只有冰冷的柴房和对母亲的思念。

还有一点十四岁孩子的小小委屈和绝望的爆发,化作了一片无人知晓的泪渍。

对于十四岁的神忌来说,那是最痛苦和煎熬的时光。

就仿佛死亡和绝望的钟声在每时每刻地响起,他却只能看着那一天慢慢地到来,等待着渺茫的机会出现。

直到那一天来临。

他如往常一样沉默地劈柴,忍受着旁边那个痴呆孩子恶心的眼神,心想要是老天爷劈死他就好了,自己或许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了。

下一刻,一道白色的雷光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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