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与顾向南的“亲密接触”后,他对我的囚禁力度似乎是轻了些,于是乎我心心念念的超大电视机终于能打开了,虽然只限于央视的那几个台,但比起之前的生活无疑是从奴隶时代跨越式发展到了电力时代。
这是一场大胜利,在过去的几天里,他每天早上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总会在傍晚回来,这时我就陪着他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洗澡……
嗯,我与他的距离已经被大大拉近了,曾经避讳的东西现在反而是一种享受,我们都是比较保守的人,但除了那一线外,其他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的,对于我们来说,那最后一步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承诺。
对于顾向南要做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他不去过多干涉,但毕竟与我们的未来息息相关,我不敢回忆父母双双离去的日子,也不敢想象如果顾向南输掉一切后会如果,我并非不信任他,我只是觉得我不会太好运罢了。
他并不怎么愿意将目前的事告诉我,这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但我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判断,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FR和SE的谈判进展滞后,大小董事争吵不休,各方人员意见不和,这背后当然有顾向南的推手,我还在思考他是如何做到与顾向泽合作的,他们不是水火不容的便宜兄弟吗?
我没有去问他,与顾向泽联手又不会影响我在他心中的地位,顾向泽是个死毛孩子,如果是顾向南的话,拿下他也不难吧?
还是八点半黄金档节目。
今晚顾向南向我请了假,要在外工作,只能让我一个人在家吃饭了,吴妈和小妍并不是每天都会来,前者大多数时候是为我做完饭后就离去,后者的花店离这里有段距离,我并不想麻烦她为我跑东跑西。
我闲着也是闲着,一边看着电视机里的养猪节目,一边干脆重新翻翻那本被放在床头柜里的“定情信物”——
《华城不能说的秘密——土地规划与发展·叁》,它的名字实在是太长了,光是念出来都要好几秒,如果是写进小说里一定会被读者喷水字数的。
房间里的灯都开着,如果是和顾向南依偎在床上看电视的话我会把灯都关上,那样才有氛围感,但现在电视只是给我提供了背景音效,主持人那浑厚的嗓音和养猪老农的土话交替着,为了爱护眼睛,房间里十分明亮。
我随手翻着这本还算厚的书,它简直是华城的社会百科书,里面不单单有华城的历史发展和土地规划,风土人情、大小县志也归类其中,在没有电视和顾向南的日子里,它一直是我的好伙伴。
对于此类百科全书,我一直秉承着翻到哪从哪开始看的原则,虽然它的边角已经翘起、书页已经泛黄,但我仍看得津津有味,我想这就是知识的魅力吧。
至于作者提到的,“书里的秘密”,我已经不抱期望了,我和顾向南当时看藏头、猜藏尾,就差把书烧了、泡了看看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发现什么东西,说不定真是作者的玩笑呢,又或许我们的方向错的,秘密也许在其他地方,而不是书的本身,也许该换个角度看问题。
我翻了个身,换了个角度看书,电视机里大白猪的哼叫声有些吵闹,如果再怎么下去我肯定要换台了,我拿起遥控器,最终决定给它一个机会,只是稍微降了点声音。
从新把目光放回书上,因为刚才的大动作,书的摆放已经变得歪歪扭扭,此时有几行字按照不规则的方式排列着,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揉了揉眼睛,它还在。
我又揉了揉眼睛,它还在。
我抓起书,一下从床上蹦了下去,过程中还不忘压紧书页以防它翻乱,我跑到门口,猛然拉开房门,对着楼下大喊:“吴妈!”
所幸,她还没走,正在擦门口摆着的大花瓶,花瓶里是小妍前几天送来的细竹子,听见我的叫喊,她赶紧跑上楼,看见安然无恙的我就松了口气。
“小姐,怎么了?”她问道。
“纸、笔、放大镜、尺子……那些工具,全给我找来,就在一楼的杂物间里,”我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没有就去买,求求你了吴妈!”
“行行行,你先别急……”吴妈扯开我抓在她胳膊上的手,连忙跑到杂物间去翻东西去了。
没过一会她就把我要的东西拿了上来,我说了声谢谢,赶紧开始研究起书中的奇怪来。
先前说过,之前为了研究书里的秘密,我和顾向南用了很多种方式,这个过程中我也学到了很多解密的方法,把答案藏在通过特殊角度观测的字缝里,作者是根本不打算让人发现吧?
不过经过测量,我发现这几页纸的厚度要比别的地方厚些,这可是在我带着答案找问题的条件下才发觉的,该说是作者心思坏,还是我太聪明呢?
我想是后者。
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把笔放下,最后一页草稿纸的末尾处,一串娟秀的数字和地名正凸显着自己的存在。
页码、排序、藏字、坐标、猜谜……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还是被我所发现了,对照着书里的地图和记忆里的印象,我终于找到可以让顾向南决胜的契机。
那是一个小小的城中村,它在地域辽阔的华城里是显得那么不起眼,但如果给它一个机会,它未必不能搅动一场风雨。
我说过,要带着答案找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