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的他浑身像是散了架，光是抬起手臂都费劲。
“我没死，这里是哪里？”
环视周围充满西欧典雅装潢的屋子，感觉像是在有钱人家里的私人疗养院里。
“医生，他醒了。”
“嗯，一切指标都恢复正常了，身体有些虚弱，先给他挂上一瓶葡萄糖吧。”
虞念寒主动伸出小手配合，小声感激：“谢谢”
“先别急着谢我，要谢，你就谢银鳞集团吧。”
顺着太阳的打进屋里光线，少年看到屋梁隔断上的镂雕，六棱龙鳞的标记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银鳞财阀吗？难怪了，手掌掀起刘海按在额头上，昨夜发生的一切如梦如幻。
病床上，护士很温柔地帮他洗脸和整理头发，按资料照片上的模样，扎成的法式鱼尾辫盘到脑后。
“你的身体很虚弱，这几天就待在这里不要动弹，看书读报都可以，明白吗？”
“嗯，医生。”少年脸上带着感激，他现在浑身难以动弹，没有银鳞的医疗团队没法正常生活。
医生转身的功夫，门外走进一个警卫，她对场上的医护人员附耳说了两句，之后医生面色忽变，毫不客气地对着虞念寒喊道：
“快起来，大小姐要见你。”急匆匆的，整个病房里气氛都扬了起来。
“医生，我？”少年试图艰难爬起，可又跌倒在床榻上。
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他一哆嗦，感觉周围的护士的眼神都变得凶狠了，按着他的手腕，拔掉还在滴液中的挂瓶。
俩女护士把他从床上拉扯了下来，交到警卫手中，医生一句话也没说，这个少年的身体与大小姐的命令对比，一文不值。
虞念寒感觉自己双腿虚脱，说是他在走路，反倒像是被警卫拖行。
身高上看，少年的小脑袋才堪堪到女卫士的胸口，被摁折手背如老鹰擒获的雏鸟。
穿过了回廊，进入一处华丽的大殿中，虞念寒全程没敢抬头，他只看到西裤和一袭蕾丝枯碟裙，穿西裤的可能是管家，穿裙子的就是名片里的艾莉丝大小姐吧。
没了女警卫的扶持，少年无力地瘫坐在红毯地上，双手放在腿间，银色的发丝遮住侧脸，显得不知所措。
“抬起头来，直视我，庶民。”
裙长过踝，木制地板上轻柔地滑过，如同清泉在岩石上流淌，高傲是少年对这声音主人的第一印象。
抬眼看去，是张精致的面孔，希腊式的脖颈，金发侧还挂着精致发饰，和他脑中的大小姐形象一般无二，就是年纪比他预料的要得很多。
直视虞念寒的面容，艾莉丝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惊艳，自诩见过无数豪门子弟，还没有过哪个男人能够让她失神。
这个世界，男性和女性普通都留长发，在梳妆打扮上，男性比女性更加频繁。男性每天出门都得化妆，通常女子只会在重要场合才会涂脸打扮。
艾莉丝不同，她喜欢打扮，是个颜控。
敛裙，屈膝，她的指尖顺着少年颈下划到脸蛋，最后把手指凑到自己的鼻尖闻了闻。
没有，没有任何化妆品的气味，直呼其名。
“虞念寒，珠博士和我说过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过艾莉丝大人，谢，谢谢你。”少年的话支支吾吾，对方救了他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
被指尖撩拨，生出些许惊慌，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一个是为饭钱发愁的穷苦少年，另一个则是掌握生杀大权的财阀家大小姐，没见过大世面的虞念寒难免有些语噎。
本就来有着遥不可及的鸿沟，如果不是因为一个求救电话，两人一辈子也许都不会相见。
“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她是来问罪的。
在少年面前，艾莉丝高高在上，宛如他的神明降下天谴。
虞念寒摇了摇头，案板上无助的美人鱼，跪地的脚趾儿蜷缩成一团。
“说话，我不喜欢哑巴，或者我现在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艾莉丝大人，对不起。”
少年不敢和她交换目光，像个卑微的男佣低着脑袋。
‘屑，害怕地只会单方面道歉了吗？无趣的蝼蚁。’
艾莉丝捋了捋耳边的金丝，作为银鳞财阀的第一继承人，在废土世界有着赫赫威名。
在她面前卑微屈膝，狗尾求怜的人无可计数，虞念寒和其他人唯一的区别，就是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脸。
“珠博士，你来说说他的罪过。”
珠姐姐，她怎么会也在这里，虞念寒心头一热，仿佛是溺水者抓到一叶浮漂。
抬眼看去，那个身穿西服的女子面无表情，像是念稿一样读着研究所的契约书：
“本人愿意接受银鳞集团旗下……提供的廉价治疗服务，为此本人(虞念寒）将遵守以下条款……”
“三，不得以各种形式(包括自残，自杀在内）单方面终止合同。”
“违约惩罚，本人接受银鳞方包括身体监禁在内，一切手段强制执行手段，直到合约解除。”
“以上条款将受到联邦法律的保护，双方均可向本区域最高机关提起诉讼。”
雍城市的最高执法机关也是银鳞财阀手中的棋子，这份协议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对于艾莉丝来说，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私人财产。
用契约的形式要挟，无外乎是显得银鳞名正言顺一点。
为了这个项目，族中可是谋划了好多久，要是被一个刚成年的男孩搞砸了，那她一定会被家里那群妹妹笑话死。
不允许失败，她的雪裙上不允许有任何污点，这是艾莉丝的骄傲。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又是道歉吗？大小姐绕到他的身后，少年脑后的鱼尾辫子被她用双手穿入。
扶着他的头颅，下巴压在虞念寒瘦弱的肩膀上，两张绝美的脸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脸颊上的温度。
“你真美，你的名叫虞念寒，对吗？夏联邦那边的姓氏呢。”
就像是童话里的邪恶女巫，她在看到少年的第一眼，无需魔镜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被人称赞颜值，对于少年来说是常事，艾莉丝的眼睛像是能透视他的衣物，虞念寒感觉就像赤裸裸地躺在她身前。
“谢谢，艾莉丝大小姐也很漂亮。”
少年脸色微红，嘴唇轻启，想说却又不敢开口，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
岂不料，上一秒还是端庄优雅的艾莉丝变得狰狞起来，睫毛眼影都阴森不少，发出酷似恶魔的耳语：
“嫉妒，好想让侍从们轮番把你撕碎了。”
分布在房间四角的女警卫眼神动了，目光直射地上的羔羊，如果艾莉丝大人真的下令，她们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虞念寒丝毫不敢动弹，肩膀发麻，耳朵嗡嗡的，简直不敢相信，大小姐天使般的脸面下竟然隐藏有魔鬼的一面。
艾莉丝抓紧了他的肩膀，无情发话道：“好完美的艺术品，我讨厌他，珠博士，弄脏这具身体，不会影响实验进度吧？”
断臂的维纳斯，最美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或残缺不全的，比美丽更美的是美的残余。
“没，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艾莉丝会问出这种话来，珠丛云隐约为少年感到不妙。
两人侧脸快贴在一块，大小姐在端详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真好呢，有些美人，总是喜欢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筹码，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可怜模样，你的道歉让我恶心。
珠博士，你好像还没有过婚配对象吧，要不要来体验一下这个孩子的滋味？合法的，我特许哦。”
珠丛云表情从震惊到犹豫，和这孩子吗？那种事情她曾在脑海中排演过无数次，可在银鳞大小姐前进行的场景，她可从来没敢想过。
“艾莉丝大人，您在说笑吧？”她很难想象，这个端庄貌美大小姐冷不丁地给她发出这种命令。
嗦嗦嗦！就在她刚拒绝的瞬间，女警卫手中枪管齐刷刷地瞄准了她的脑袋。
胆敢拒绝艾莉丝，这是亵渎。
死亡威胁下，不自觉抬起双手，汗水打湿了珠丛云的白衬衫，隐约可见下边黑色蕾丝的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