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摔在巴绮旁边的粉发少女还保持着变身的状态，看到最相信的人变成这幅样子，巴绮的心理防线绝对会在瞬间崩塌。
即便维持着变身的状态，结城缘的情况也极不乐观，身体上多处灼伤，精神涣散，距离崩溃可能只差压倒骆驼的一根稻草。
难以想象在此之前她都遭遇了些什么事情。
“小……”巴绮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要叫出结城缘的名字，想到了此刻的处境，又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咳——”
结城缘在地上发出几声含糊的咳嗽，仿佛有一块抹布被堵在嗓子里似的，沉闷而嘶哑。
“看来你也结束了，干得不错。”不知何时出现在楼顶的赫莉卡收回了将结城缘丢在地上的那只手相互拍了拍，夕阳下她娇小的身影站的笔直。“倒是这家伙啊，即使伤成这样了都不解除变身，我还真的有点佩服呢，所以就带过来咯。”
水野忧悬浮在空中，向下迈出了步子，每走上一步都会有一枚小小的六边形雪花在她的脚下产生，让她仿佛下台阶一般踩着雪花从高处一步步走下：“你有问出什么吗？”
“她都成这样了，你指望我能问出什么？你倒是动动脑子行么？长着一张聪明的脸怎么什么都不想？”赫莉卡落地的方式要更加直接，从楼顶一跃而下，和水野忧并肩站在了一起。
两道身影已经逆着夕阳站在了巴绮的面前，那片火红的落日将两人的影子拖的很长。
巴绮就躺在阴影里，逆着光无法看清两名魔法少女的表情，只是觉得她们好高，高的如同一堵城墙，无法跨越，坚不可摧。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魔法少女正面的对决，她可没有忘记结城缘给她讲过的，暗堕的魔法少女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衣服残破不堪，身体还不时抽搐一下双眼翻白的结城缘就是最好的例子。
真讨厌，这就是绝望的感觉吗？
“啧。”巴绮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资本，可她依旧挣扎着爬起，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结城缘的身前。
水野忧挑起了眉毛，目光紧盯着巴绮的手，熟悉的冰箭被她扣在弓弦之上，直指着巴绮的额头：“如果我是你，我会乖乖躺好。”
巴绮没有动。
“放心，我才没有在野外卿卿我我的习惯，只是拿雷轰了几下而已。”赫莉卡抱着肩膀歪过了脑袋。
“算了，如果你喜欢趴在那里也无所谓。虽然她不能说话。”水野忧的目光从结城缘的身上扫过，重新落在了巴绮身上：“可你应该可以。”
“你想问什么？”巴绮的力气已经很难支撑自己的身体，声音也难以压抑内心的恐惧。
水野忧又走近了几步，那支泛着寒气的冰箭也更近了，近到巴绮已经能够感受到箭头在夺走空气中的温度，鼻尖被冻的发痛。
“为什么选结城作为目标？”
听到这个问题，巴绮愣住了，意识模糊的结城缘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被动解除变身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魔力耗尽，另外一种就是受到了过多的伤害无法维持变身。
结城缘虽然伤的不轻，但魔力还剩下不少，只要维持这个状态，即使恢复力没有拥有着象征着治愈的水属性的水野忧强，魔力也能缓慢地修复自己的身体。
强撑着没有解除变身，真明智呢。
巴绮疑惑的表情水野忧同样察觉到了，这种异常的感觉让她的警戒度再度提升了一个等级，扣在弦上的冰箭朝着巴绮的额头顶了顶。
“喂！你这家伙没听到吗？”现场这种诡异的沉默令赫莉卡也隐隐察觉到了异样。
“噗。”巴绮笑了，笑的很是释然。
“你笑什么？”说话的人还是赫莉卡，巴绮的笑令她感到了有些不妙。
从一开始，如实回答水野忧的问题这个选项就不存在于巴绮的脑海中，否则她也不会拼命用身体去护住结城缘。
尽管是结城缘叫她过来帮忙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己也理应去怪罪结城缘。
但她的心中没办法产生任何怪罪的想法，是结城缘在她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也是结城缘愿意接受她的任性，哪怕是在她陷入莫名的狂暴状态伤害到了结城缘后，结城缘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做的太过分啦。”
如果没有结城缘，恐怕自己早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吧？
既然这是终点，那也不能让这个讨厌的黄毛矮子好受。
“我、不、告、诉、你。”
“你！”赫莉卡扬起了拳头，久久地没有砸下去。
“你是不想告诉我们，还是你根本不知道？”水野忧将弓弦绷紧了些。
巴绮一时语塞。
“你的一举一动没有自己的思考，这么说也许并不准确，你在战斗时确实思考过了，如果我没有察觉你的意图，可能你真的逃脱了。”
水野忧继续说着，语气如同那支随时都可能刺入巴绮身体的冰箭一般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寒意，目光却落在了结城缘的身上：
“但其实你所做的一切，这一次见面，上一次见面，都是听从她的指示，哪怕是现在，你都在依赖她。”
不论是结城缘还是犬山巴绮，都有一种更加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开始攀升。
“我不认同以暴制暴，但我更不认同无缘无故的伤害他人，在更多的受害者出现之前，你们的恶行必须得到应有的审判。”水野忧说着，目光已经牢牢地锁定在了虚弱的结城缘身上:“稍微提前一下对她的审判，你应该会有更多的话要说。”
“不行！”巴绮已经理解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强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抵在头顶的冰箭又将她逼了回去。
在巴绮做出更多的抵抗之前，赫莉卡缠绕着雷光的手掌已经将她抽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倒在了一旁，电流流经全身的麻痹感让巴绮难以控制身体。
赫莉卡甩开了巴绮，也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清理好了场地。
她蹲了下来，用她纤细的手臂揽起结城缘的肩膀，另外的一只手向着结城缘的腰间落下。
“啊，尽管在外面做这种事还怪不好意思的，但，我就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