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凝云看着苦苦哀求的白凝月陷入了片刻的思考中,她贴到墨语惭的耳角,问道:“师父,好奇怪啊……”

“如果那位白姐姐在乎你的话,她之前怎么遮遮掩掩的,不把自己的真心表达出来呢?”

“她之前说那么多的狠话,是不怕失去师父你吗?可是如果不怕失去你的话,现在又怎么会来苦苦哀求呢?”

“而且,如果真的不怕失去的话,世间哪有那么多遗憾呢?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呢。”

“就好像我喜欢师父你的话,我就会想方设法的让你开心,让你喜欢我,这是我小时候就明白的东西了哇。”

“可是那位白姐姐为什么不明白呢?既然真心喜欢一个东西的话,就要没有保留的偏爱啊,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东西呢……”

项凝云思来想去,还是紧紧皱着她的眉头,水汪汪的皮肤,嘟囔着嘴,像要沁出水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轻啄一口。

项凝云已经很照顾白凝月的心情了,可她始终只是三流侠客,不明白绝顶侠客的强大。

即使她这样的小声,却也还是被白凝月等人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白凝月闻言,咬紧她的唇,她望着项凝云,有些愤懑和无能为力。

她愤懑是因为觉得项凝云说的话戳中了她,她无能为力,亦是觉得项凝云说的话戳中了她。

墨语惭冷笑道:“不,你不了解她们。”

墨语惭觉得自己的冷笑有些渗人,现在可是在项凝云面前,于是他换成和煦的笑容,又重新笑了一遍。

“从刚才开始,白凝月她都是在说,没了我以后如何如何,她又如何如何不顺。”

“好像是在强调我在她心里很重要,可是一切的根源,都是我于她的作用。”

“假设我还是她们口中那个一无是处的墨语惭,她们并不会在乎我。”

“于情于理,她只是在为失去了一个好用的工具而不值,为失去了一条听话的狗而难过。”

“我在听霜,从来不是一个与她们平等的人。”

“我觉得那段时间,也许是因为我被鬼迷心窍了,竟然死活不开窍。”

“白凝月并不是在乎我,她只是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叶炜向她求婚,还有她的师弟。”

墨语惭看着提着桃酥的白凝月,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白凝月讷讷道。

墨语惭回过头,揉着项凝云的脑袋,“真是的,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可恶!”项凝云跺了跺脚,“师父,我不是小孩子啦!你不许再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而且每次都弄得很乱。”

墨语惭宠溺地笑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哪有大人会在乎自己还能不能长高的啊?”

远处的叶洛洛听着里面的传闻,她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然后把想要从自己身边离开的柳梦寒死死拉住。

“洛洛,你就不担心凝月她们吗?好像她们又闹矛盾了,我真是不理解,怎么她们每次都这样……”

“啊?什么?是你听错了吧?别想这么多!他们家的桃花酥不限量供应嘞,给你两个,你也尝尝。”

叶洛洛可懒得管里面的事情,这个时候她就更应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才是,她塞了几个淡粉色的桃花酥给柳梦寒。

“超好吃的,有淡淡的香味呢,本小姐不骗你,居然能把苦涩的花瓣做成甜的,真厉害呢。”

“洛洛!别吃了!”

“少废话!梦寒,相信她们啦,你嘴笨,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专心吃就好了!”叶洛洛觉得,柳梦寒和藏剑山庄关系也很密切。

要是没能阻止墨语惭黑化,让他连坐到柳家,然后连坐到她头上怎么办?

叶洛洛练了几天的剑,就直呼受不了了,这还是在原主之前锻炼过很多的基础上。

她当不了武侠,当个大小姐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嘛,她还不想就莫名其妙的领便当呢,所以,柳梦寒,不能去!

白凝月看着墨语惭,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墨语惭,你听我说……”

她想走上前抓住墨语惭的袖子,但又怕对方将拂袖而去,让她尴尬难堪,以往面对数十倍的敌人时,她也未曾胆怯,今天却突然害怕起来了。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而已,所以我觉得也没必要明说,你对于听霜来说也很重要……”

“至少,你是陪了我们许多年的同伴。”

季笙瑶伸出指头,横在她绛红的唇前,示意白凝月噤声,“行啦,白掌门,今日良宴,不宜说那么多丧气话。”

“日后你要是对墨语惭有其他话要说,还是日后说吧,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可别丢了你白掌门的身份才好。”

“不然~看起来像一只落水的小狗,傻傻的用爪子在水里胡乱地刨,怪可怜的呢,嘻嘻。”

白凝月闻言,瞬间头皮发麻,手指冰冷,她听完季笙瑶的话,只觉得四周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最终吸了口气,忍住身上的燥热,她朝墨语惭说道,“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回来的。”

郁庭晚放下了那封她用魔力纂改的书信,哪怕她将书信的内容尽数替换成墨语惭如何不堪地利用凝月的善良。

那也无济于事,事实胜于雄辩。

与白凝月一样,她觉得胸闷的发慌,其实她应该早就知道的。

每个女孩的心思都很细腻,只是有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白凝月并不像她想的那般不谙世事。

或许凝月早就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一直不愿直接将事情挑明而已。

就像墨语惭说的,凝月只是享受这个过程,就像她对叶炜,对师弟一样,她始终沉默,但态度其实早就说明了一切。

如果坐在篝火旁,怎么可能有人感受不到火焰的温度的?

郁庭晚看着凝月天鹅般纤细的脖颈,高傲地挺立,她咽了口口水,就像稍微施加一点力就能折断一样。

好想……咬一口,郁庭晚直勾勾地盯着白凝月的脖颈,她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她,只想知道凝月对她的看法。

但墨语惭替白凝月回答了她的疑问,她在想,要不要拧断白凝月的脖子,那也有别样的美感。

做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后,郁庭晚拉起白凝月的手,不管周围的人怎样议论她的毒蝎心肠。

“凝月,我们走。”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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