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调笑着陆青，站在她的背后，轻轻撩起陆青的及肩发稍。

“小姐的头发……柔滑飘逸。”

痒痒的感觉，那是红雀正在帮陆青扎头发。

那有些粗糙的小手无比灵巧，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端庄又不失可爱的披肩发，左右两边的碎发扭成了小辫子，头上还有一个马尾侧着扎起来，像极了现代人常用的鱼尾辫。

没想到，红雀的审美还挺超前的。

只是让陆青更没想到的是……

红雀难掩心中的冲动，抓着陆青的小辫子试探性的轻轻往后拉扯了一下。

眼看陆青没有反应，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滞着。

说起来，在红雀的记忆里，自家小姐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

那空洞的眼神既不是臭美着欣赏自己的容貌，也不是忧愁着自己是否长了痘痘胖了几两……

再扯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明明毫无意义，可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感，脑子里还会隐隐约约折射出一些春光无限的画面。

就像是……

红雀觉得自己的下腹有些发烫。

陆青那粉嫩的唇齿舌腔，柔软诱人，也许压在身下，也许按在腹前，强迫她做出屈辱的事情，陆青那小脸蛋哭起来别提多么惹人怜爱了……

……

不行不行！

红雀摇摇头。

小姐……已经是那江千浔的内定妻子了。

现在更是在锦阳城彻底传开，江千浔看上了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还夜袭闺房。

虽然“陆青”这个名字还没有完全传开，但这落地生根十几年的悦华楼已经声名远扬，每天还能偶尔听到门外的议论声。

难免觉得怅然。

纵然打扮的再怎么漂亮，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遥远彼方。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

红雀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揪得很紧。

也许是……

超越了姐妹之情，超越了门徒之情，更是无法把陆青当做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有些笨拙和天然呆的，经常需要照顾的姐姐。

“姐姐”。

是想要心心相印的“姐姐”。

并非亲情，超越友情，胜似……爱情？

但红雀还是打开了胭脂，取出棉片，塞进陆青的唇齿之间。

轻轻摩擦，半上色的形态，最是诱人。

手帕粘上些妆粉，在脸上扑几下，随后用手按摩一下这小脸蛋子，揉揉捏捏几十秒之后就已经在脸上均匀的覆盖起来。

修眉刀轻轻刮去刚刚冒出来的多余的绒毛，眉笔休憩几下，浑然天成，不淡不浓的柳叶眉，一直都是如此的完美无瑕。

看着镜子里的陆青变得更加貌美，红雀只觉得心中的闷气越来越严重。

“小姐……要去买内衣吗？听说素雅阁出了改良的新款……”

直到红雀的声音传入耳畔，陷入呆滞的陆青这才回过神来，惊鸿一瞥镜中的自己，被红雀拉起小手走到门边。

“嗯……”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陆青却深刻的记住了那镜中的自己。

焕然一新……还是没什么区别？

更加妩媚，更加动人。

作为江千浔的妻子……

更加……

待嫁闺中。

…………

挽着红雀的胳膊，陆青偷偷摸摸的看着红雀的脸蛋。

对自己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感觉，但是仔细一看，红雀的容貌倒也不差于谁。

要说的话……就是从小到大都是贴身侍女，没有活的如同大小姐那般精致，看起来利落干净，底子很好很漂亮，就是差了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修饰和出生名门的气质。

“唔……阿雀，你要不要买新衣服啊？”

冷不丁的，陆青忽然问道。

“阿雀也很漂亮嘛，穿的太朴素了不是么？咱俩……嗯……这个……形同……姐妹……”

“你从小到大照顾我，我想给你买点衣服和化妆品，你想要什么样的？这次出去一起买吧？、”

陆青当然知道红雀的设定。

兢兢业业的照顾女主角十几年的时光，任劳任怨没有半句怨言，“主角”的设定还是个爱哭鬼惹事包，红雀明明年纪更小，却因为主角提前成熟了许多。

“小姐……我……”

红雀有些羞愧。

也有些惊喜。

羞愧于自己居然妒忌江千浔，还对着陆青痴心妄想。

惊喜……这是记忆里为数不多，陆青主动提出买新衣服穿，给“阿雀”买。

虽然老爷给的俸禄足够，但是红雀基本都寄回了家……这些年攒了不少，可都不在自己身上，觉得捉襟见肘难免低下了头，却被陆青塞下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红雀，嘿嘿，我的钱你随便花吧……嗯……然后……内衣也……也……拜托你了……”

陆青握紧了红雀的手。

不知不觉，五指相扣。

就连陆青也有点意外，自己是什么时候，手指滑倒了红雀的掌心，握紧的时候，已经互相紧紧扣住……

羞涩是必然的。

陆青的内里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异性和同性的界限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改变之下不断混淆，而红雀眼中看见的，却是脸上泛起红晕，扭扭捏捏羞涩无限的陆青。

……她呼出一口气。

她咽下了唾沫。

她…

不知所措，拉着陆青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