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十六时四十五分。

陈伯礼自认自己为还是准时的,毕竟没办法在下课之前溜走,又加上最后一节课的教室正巧是距离旧校舍最远的移动教学楼,所以不可避免地迟到了一些。

上周末,陈伯礼没有再收到对方的消息,那两天也算是平安度过。

而现在,他已经站在了旧校舍后的体育仓库前。

三米高的卷闸门,有些生锈的铁皮上泛着明显的使用痕迹,因为兴建了新的校舍,而旧校舍也预定要翻新,所以这一片经过的人少了。

而这个体育仓库,也有着诸多未经证实且难以描述的事迹。

类似于几年前,有一位男教师在这里被一群女学生给欺凌了。

又或者是某个男生被女教师带到这里深入教导人类繁衍难题。

虽然听说的消息最没有可靠性,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且陈伯礼自己也被李潇潇和洛晓芙带到这里来过。

当时她们三个人似乎是企图探讨人类繁衍的奥秘,但是不甘心被玷污的陈伯礼抓着裤子逃走了。

说到这两个人,今天她们都异常安分,早上打个招呼,然后就各自在座位上忙,一个学习一个睡觉。

苏念不知道为什么也躲着陈伯礼。

不过白在自己眼前的最大问题,果然还是那个拍了照片的人。

陈伯礼不由得有些好奇。

自己接下来是会被一群人围着呢?还是被一个身经百战的肌肉姐贵抱着呢?

这里的卷闸门边上,有一扇仅仅只能够容纳一个人通过的铁门。

陈伯礼用双手推开那扇还为被铁锈完全覆盖的铁门,伴随着吱呀的响声和仓库内异样的气味,踏入了昏暗的仓库内。

左右两侧一共六个排气扇,慢慢悠悠地转动着,有气无力的进行内外空气的交换,这徒劳的工作并没能够让里面的空气变得清新些,反倒是让灰尘不断向上浮升。

陈伯礼捂着口鼻,好让自己逐渐适应。

门口附近堆放着比较小一些的运动器材,大部分都是球类,被塞在推车当中,从那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尘来看,应该很久没用过了。

向里走,左右两侧的货架上摆放了许多难以辨认的东西,都盖着一层黑色的薄膜,似乎是为了遮挡灰尘。

光线透过换气扇的位置穿入,落在仓库的正中央,那里出人意料地摆放着一张由许多快软垫拼凑成的床铺——

只有那上面是干净的,一尘不染。

这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可是陈伯礼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来到了软垫的正前方。

他下意识掏出了手机,却还是没有收到那个掌握了自己做“妈妈活”证据的人的信息。

陈伯礼索性发了消息过去,就说已经到了。

可是对方还是没有回信。

“吱呀——”

背后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响声,陈伯礼猛地一回头,发现来时的门已经被关上,明明自己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也没有什么可以关门的机关啊……

思虑之间,一股寒气顺着脚踝爬上了脖颈,使得陈伯礼浑身哆嗦,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试图让自己冷静。

总不至于是那个惨死在体育仓库的男生来报复了吧?

他将背上的书包轻轻取下,放在了软垫上,再从身侧的货架上抓了一把羽毛球拍,然后双手握持,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可是等待许久,门口那边都没有更多的声音了。

再加上有不少的障碍物,所以陈伯礼不敢主动走过去。

可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软垫上传来沙沙的响声,像是有谁穿着袜子踩踏上去,并且朝着自己靠近。

难不成有两个人?果然是团伙作案?!

即便已经料想到了这种可能,陈伯礼还是会觉得不安,毕竟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

他抓着球拍再次转身,平移的视线中并未发现目标,仅有一抹亚麻色的头发,在鼻子以下高度——

“yahoo~”

被袖口藏住的小手高高举起,微微挥动了两下,然后再次遮挡住上扬的嘴角。

“怎么?要打我?”

洛晓芙的视线从球拍保护漆下的黑色内胆向上,落在陈伯礼的手掌,最后在那张如释重负的脸上。

“没、只是没想到是你。”

十分干脆的将球拍放回原位,陈伯礼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来人既然是洛晓芙,那么也算是能沟通了。

毕竟如果是她的话,就算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姓名和住所都不意外。

“我也没想到你这样清秀的小男生,也会干妈妈活——”

她眯着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虽然身材娇小,可这时候却有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此时的她一定在盘算怎么压榨利用自己吧。

陈伯礼不由感觉到了一股恶寒。

然后为了将心虚的视线从她的面前偏移,陈伯礼看向了她踩在软垫上,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小脚丫。

这丝袜一点也不透,很厚很黑,一直延伸到了短裙内,看来是裤袜,而洛晓芙在发现了陈伯礼逃逸的视线之后,用小手在裙摆位置挥动两下,示意自己已经察觉。

陈伯礼也只好重新将目光放在那披肩单马尾和掩面偷笑的少女身上。

“说正事吧。”

“你看起来是承认了?我还是可以听你狡辩一下的,不试试看嘛?”

洛晓芙的确很在意陈伯礼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做妈妈活,当然如果可以从他口中得到否认的回答再好不过。

不过就算陈伯礼无法反驳,默认了他正在做妈妈活的事实,洛晓芙也会觉得开心,毕竟这等于自己白白捡到了可以脱处的机会。

但是她还是会觉得奇怪的,既然陈伯礼在做妈妈活,那么为什么之前口口声声说不检点,可是现在却和别的女人厮混,这不典型的又当又立吗?

“这个嘛……拿钱办事而已,没有其他的了。”

对方都已经用了“狡辩”二字,无异于宣判自己的死刑,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

“吼~”

她突然摇了摇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我也能用钱买你一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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