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的次数多了,会让人分不清是真的在做梦,还是在“梦游”。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谭非的日子过的便是浑浑噩噩的。不仅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精神亦是萎靡不振。

当初若非有柳阳在身边,谭非大概会抑郁自杀——当时柳阳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那段时间里,柳阳常以谭非的救命恩人自居。

想到“救命恩人”,难免就会下意识的想到“以身相许”。接下来,柳阳自然就会回想到被谭非亲吻的画面来。

作为一个男人,想到被男人亲吻,当然会特别想要呕吐。

想到呕吐,难免又会想到怀孕。

怀孕了之后,难免就会想到生孩子。

照顾熊孩子和做饭拖地洗衣服,晚上还要撅着屁股伺候男人……

柳阳越想下去,脸色越是阴沉。

毫无希望的未来,昏暗的人生,周而复始的枯燥日常,这就是怨妇的一生。

或许更精彩一些。

比如站在大街上掐着腰跳着脚与人对骂。

又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跟男人打持久战……

柳阳忽然甩了甩头,翻了个白眼。

呼!

真是的!

想的也太远了!

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麻烦吧。

“梦”里的麻烦暂时解决了,外面的狙击手呢?

那些城主的亲兵,实力是不怎么样,但装备先进啊。别的不说,单单是那种带自动瞄准定位功能的狙击枪,就不好对付。说不准一打开门,直接就成了筛子。

自己又不是夏末,没有强大的自愈能力……

想到此,柳阳又愣住了。

不对呀!

自己虽然没有“彻底”变身,但“梦游”时的自己,确实是变身了。

为什么变身之后的自己,X技能好像并没有被强化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变身不够“彻底”吗?

嘶……

说起来,“梦”中的自己,不仅没有强化的能力,甚至连“基础属性”也没有任何提高啊!

感觉亏大了!

又摸了摸腹部的伤口,柳阳的脸色慢慢的变的更难看了。

他解开了腰带,查看小腹上的伤口。

妈的!

这伤口的位置……

该不会被人以为自己生过孩子吧?

太他妈像剖腹产的口子了!

万一将来嫁人了,被人误会……

诶?

不不不!

嫁什么人!

又生什么孩子!

妈的!

自己是个男人啊!

只是在“梦”里是个女人而已!

柳阳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他发现自己有点儿迷糊了。

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柳阳口中不停的默念:我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

念叨着,抬手抚胸顺气。

嗯?

平的?

我的胸呢?

啊……

我是个男人!

我是个男人!

我是……

一直如此念叨了很久,终于又来了睡意。

恍惚间,柳阳发现自己又站在了空旷的雪地里。

她的嘴里,还在念叨着:“我是个男人,我是……”声音戛然而止。抬手挠挠头,柳阳懵了一阵儿,才想起去找谭非。

地堡里转了一圈儿,柳阳在西四街找到了谭非。

谭非也看到了柳阳。

张了张嘴,想到柳阳的状态“不太稳定”,谭非没敢再提亲嘴儿的事情,只是快步迎上来,对柳阳说道:“你来的正好,帮我个忙啊。”

原本,谭非指望着那虚灵能有什么好办法,可惜却是白折腾一场。

那虚灵和谭非一样,无法伤害“现实”中的任何人。

不过,谭非却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有点儿诡异的办法。这个办法未必能成,但也值得一试。

“什么?”柳阳问。

“等会儿,你醒来之后,帮我把堡主死掉的消息散播出去。”谭非说道。

柳阳愣了。“堡主死了?”

“马上就要死了。”

“你能杀了他?”

“我不能,但有人能。”

“虚灵?”

谭非摇头,“你别管了。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后,你就帮我把消息传出去。”说罢,谭非忽然出手,双手捧着柳阳的脸,然后狠狠的亲了过来。

柳阳错愕的瞪着眼睛,怒视谭非。“你……”恶毒的骂人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消失无踪了。

“现实”中,柳阳的房间里。

“妈!”柳阳惊坐起来,怒气冲冲的叫了一声。

然后,便犹如妊娠反应一般,剧烈呕吐起来。

肚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往外吐了。

所以更像是怀孕时的干呕。

感觉身体被掏空——柳阳无力的扶着墙壁,呼呼的喘气。

他感觉胸口堵得慌,肺都要气炸了。

愤怒之余,又不免好奇。

谭非那个畜生王八蛋,要怎么杀死堡主啊?

擒贼先擒王。

堡主若是死了,危机自然就会暂时解除了。

可作为一个“意识体”,该怎么杀人?

吓死他吗?

另外,谭非让自己散播堡主死掉的消息,这事儿显然办不到啊。

因为一开门,自己就成筛子了。

如果“吴誓”不是柳阳的话,散播消息倒是简单。

看看时间,柳阳焦躁的抖着腿。

半小时,很快的。

真是想不通,他到底要怎么杀掉堡主呢?

脑海中又蹦出了谭非的舌头乱顶的恶心回忆……

柳阳一把抓过垃圾桶,哇哇的干呕。

……

堡主的住处。

堡主已经喝了一壶茶。

外面还没有动静。

柳阳和谭非至今都紧闭着房门,没有出来的意思。

点上一支烟,堡主多多少少有些焦躁。

一旁,心腹察言观色,笑道:“不急的,他们俩不可能一辈子不出来。”

堡主冷笑了一声。

心腹正要再说点儿什么,却忽然眉头一皱,抬手捂了捂脑袋。

奇怪了,脑子里好似针扎一般的疼。

就像堡主刚才一样。

“这小子,除了端茶倒水,也没什么屁用了。”一个声音忽然在心腹的耳畔响起。

心腹错愕的看看堡主,再四下里看看。

声音低沉,不像是堡主的声音,但房间里,没有旁人了。

“换了吧,好歹跟了这么久,显得不仗义。唉,要不哪天给他安排个送死的活,弄死算了。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换个跟班儿了。”

那奇怪的声音又在心腹耳边响起。

心腹懵了。

“真是神奇!刚才就是脑子里一阵奇怪的疼痛,竟然就能听到别人的心里话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读心术吧?”

心腹的瞳孔猛地一收,诧异的看向堡主,心说:“堡主会读心术?”

堡主忽然也是一脸错愕的看过来。紧接着,心腹就听到了一句话:“他怎么知道我会了读心术?”

“不会吧!难道……你也会了?”

“会什么?读心术?”

“刚才你好像头痛了…………”

“这个人不能留!”这句话,几乎同时在心腹和堡主的耳畔响起。

“先下手为强!”

“动手!”

“后下手遭殃!”

“他动了!”

“快!”

这是对方的心声,也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仓促中,顾不得斟酌利弊。

欲成大事者,必须当机立断!

堡主和心腹同时摸向了腰间的枪。

养尊处优的堡主还是慢了一些。

砰!

枪声响起。

堡主瞪着一双虎目,看看心腹,再看看心口的血洞。

“好……好快的枪……”

挣了那么多钱,还没有来得及花。

仰躺在地上,望着屋顶,堡主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自嘲的笑。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心腹之手。

更没想到刚刚学会了读心术,还没来得及过一把“主角”的瘾,竟然就死了。

或者,死亡只是开始?

自己会在另一个世界里重生,并且开始一段主角生涯……

一个人影走过来,挡住了堡主最后的视线。

心腹看着气绝身亡的堡主,愣了一下,之后手一哆嗦,枪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变了好几下,更慌乱的来回走动。

怎么会这样?

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

不!

幸亏自己出手够快,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可眼下,该怎么办?

杀了堡主,可是死罪!

完了完了!

读心术虽然很奇,却救不了自己啊!

一墙之隔的大街上。

谭非捏着下巴不断的活动着。

刚才那么快速的说话,着实有些累嘴。

不过,效果很好!

比预想中更好。

如今,枪声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不需要刻意的散播消息,消息就会传出去了。

看一眼匆匆出门的堡主亲兵,谭非忍不住有些得意。

能以“意识体”的状态跟人说话,竟然能收获奇效。

看来,以后得善加利用这个技能才是。

“嘿!我是不是恨离开?”谭非转脸“看”向一旁的虚灵。

他一直拉着虚灵的手。

虚灵没有回应。

显然,它是真的听不见谭非的话。

谭非心中有些遗憾。

可惜喽。

自己刚才那般神操作,竟然等于无人得见,太可惜了。

高光时刻没人欣赏,会让人有种“射不净”的失落感。

谭非感慨着,带着虚灵遛遛哒哒的去了西四街。

埋伏在此的渡边已经得到了堡主死掉的消息,正带了人匆匆离开。

这个冬天,很冷。

能量防护罩坏了,又修复了。

新来的两个猎人无情的嘲笑着犹如缩头乌龟一般的老猎人……

好像是到了那些老猎人应该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了。

堡主忽然被人枪杀。

杀他的人,还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

天很冷,人心更冷。

有人神经兮兮的说这一连串的破事儿,不是什么好兆头,可能有大灾难要来了。

什么算是大灾难?

死几个人,不算是灾难。

死了个堡主,也不叫个事儿。

人命而已,从来都不值钱。

即便是堡主的命,对于星盟而言,抚恤金也不过就是一对天堂星白牛角的价值罢了。

可对于活着的人而言,人命又是金贵的。

堡主的死,搞得人心惶惶的。

竟是没有人敢随便出门了。

直到新任堡主上任,并且重新恢复秩序。

天堂办处理突发状况,一向很有经验。

很快,新的任命消息发来了。

天堂办主任亲自任命了x-24号地堡的新堡主。

“渡边,记住,法乃立足之本!不要让老师我失望。”主任发来的语音,语重心长,寄予了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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