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般不应该是七个吗？”

“不要打岔！”

“对不起。”

“原谅你了。刚刚说到九大怪谈——”

“我还有一个问题。”

“……”再度被打断的牧秋遥，微微嘟起了嘴，尾巴都竖了起来，“你问吧。”

“你说的卫大附中，是高中部么？还是包括了初中部？”

“包括初中部在内……还有问题吗？”虽然有一点点不开心，不过牧秋遥还是回答了林白烨的问题。

“没有了，谢谢。”

“不用谢。我们等会要去找九大怪谈中的第一个：能够带来好运的方糖妖精。”

“咦？”这次林白烨只是咦了一下，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但是牧秋遥却用一副【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的眼神看着林白烨，等待他提问，沉默持续了足足5秒……只能说两人这波配合不是很好。

“为什么是方糖妖精，而且还能带来好运？”于是林白烨开口问道，“怪谈不应该是鬼故事那样更恐怖的存在么……像是镜子里会对人打招呼的倒影、到了晚上会自己动的假人这种？”

“你说的那些也可以是怪谈的一种，嗯……从名字来看，应该是吓唬学生，让学生晚上不要来学校用的吧？”牧秋遥歪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怪谈是用人们的想象构建出的存在，无论是形象还是功能都是可以主动改变的——”

“比如有个传闻是【有人杀害一位女学生后把尸体埋在了垃圾场下，而头部则不知所踪。每到午夜，那位学生的灵魂便会回到尸体上，因为没有头看不到东西，所以会将遇到的人当成杀害自己的凶手而将那个人杀死】。如果有很多人相信，让这条传闻流传起来的话，那它就会变成怪谈，在午夜去垃圾场的话是真的可以碰到一个无头尸体的。”

“它会杀人？”林白烨意识到了这之中的危险……或者说，这才是他想象中的怪谈。

“如果发展成那样的话，那个怪谈确实会杀人，哪怕是午夜也难免会有在垃圾场晃悠的人，真有人被袭击就不好了。”

牧秋遥点点头。

“不过可以用很多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比如修改传闻，变成【因为没有头，所以会问每一个见到的人‘你看到我的头了吗？’】这样虽然的话虽然还是非常恐怖，但是就不会有危险了。”

“那个方糖妖精也是这样么？”林白烨顺着牧秋遥的说法，想到了刚刚提到的第一怪谈。

“差不多。”牧秋遥见林白烨这么快就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便露出了笑容，“理解得很快嘛。”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的话不是反而会吸引人过来寻找怪谈么？”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毕竟只是【都市传闻】级别的程度，本身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说到底，带来好运这样的说法本身就比较含糊，真的有人来找多半也是找不到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制作出怪谈来？”

“因为像学校这样每天固定有很多人活动的地方，人们行动时所汇聚出来的灵气是不会消失的，与其让它复生在什么动物或者人身上，不如把它变成怪谈……比起有意识的存在，怪谈管理起来要简单多了。”

“也就是说……怪谈研究社，就是管理那些怪谈，让它们不变成会伤害人的恶灵么？”林白烨逐渐理解一切。

“答对了，加一分。”牧秋遥对林白烨比了个大拇指，“来调查这些怪谈的情况，确定它们没有向恶意化发展的倾向，就是我们的社团活动。”

超凡生物存在于事件，却没有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干扰，自然是有人在背后默默努力的。

解释完后，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10点半，牧秋遥打开活动室的门往外探头看了看后，便伸手对林白烨一指——下一瞬间，林白烨就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因为不能暴露十点半还留在学校这一点，所以两人在活动室里自然不能开灯。等到光源都消失之后，作为唯一光源的月亮，自然无法在教学楼内提供足够的光线，让林白烨变成了瞎子。

不过对于妖怪而言，夜视这样的能力估计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东西。

于是两人离开活动室，开始寻找起了怪谈。

“那个方糖妖精，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林白烨开口问道。

“烹饪教室，也只有那里会有方糖了吧。”

“你手里的是什么？”

获得了夜晚视觉之后，林白烨这才注意到，牧秋遥手里居然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笔记本啊，上面记录的是关于学校里怪谈的事情。”牧秋遥回答道。

“还有这种东西么？”林白烨顿时感觉自己这三年初中白上了……什么九大怪谈，居然一个都没听过。

“这是我白天到处跑收集来的。”

“……你自己收集的？今天一天？”

“对啊，每节课下课我都在收集这个。”

林白烨仔细想想，好像大课间那会，牧秋遥确实是快上课的时候才回教室……等于说她这一整天都在调查这个？

“那你知道，是哪个烹饪教室么？”林白烨又问道。

作为一所校风……至少在林白烨看来非常古怪的学校，卫大附中有着许许多多在东煌人看来不应该出现在学校里的课程：除开信息、美术跟音乐这种其他学校都有的稀有课程之外，每周还有一节家政课，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教学生如何做饭。

而烹饪教室就是为此特意开设的教室，甚至因为三个年级都有家政课，所以烹饪教室还有好几间。

初中的时候林白烨还在想，为什么卫大附中这样还能不受到家长的投诉……现在看来，说不定这间学校创立的目的之一，就是让妖怪们体验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所以才设立了这么多丰富多彩的课程类别。

甚至还有夏天限定的游泳课，以及专门的泳池。

而且整个初中三年下来，林白烨甚至没见过体育老师生病，放到其他学校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是也正因如此，“烹饪教室”这个答案也只能缩小范围，并不能完全锁定目标。

甚至初中部跟高中部的教学楼是分开的，初中部那边也有属于自己的烹饪教室，说不定还得跑到隔壁初中部去找一遍。

“不知道……一间间找呗？”牧秋遥双手一摊，“本来怪谈也没有那么好找到，它们平时都是躲起来的。”

“好吧。”

于是，寂静的校园里，少年少女并肩行走在了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中。

林白烨按照平时的步调前进，寂静的黑夜中却传来了一阵比平时急促了不少的脚步声。

扭头看去，发现牧秋遥正在以接近小跑的节奏快步跟着自己，小短腿迈得飞快。

林白烨见状，默默地放缓了自己的步伐，

牧秋遥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林白烨的降速，于是抬头看向林白烨，竖着尾巴说道：“我们来比比，谁先到最近的一个烹饪教室吧？”

她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林白烨回应，牧秋遥就向前飞奔了出去。

等到林白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出去十多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