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嘴碎的姬诗羽今天异常安静。

少年瞥了一眼姬诗羽,当场截胡师姐,有钱不赚是傻子。

“来得正好,地阶灵基配不上你,天阶筑基丹就差不多了,有个傻妞在山下花了二十一万,你的话我只收一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实验对象自己送上门了。

落在恋爱脑耳中,这句话是这样翻译的:其他人配不上你,只有我才有资格!

告白!?

太、太直接了吧,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什么嘛,事到如今才来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景檀儿扭捏低头,强忍羞怯,连他为何敢口出狂言都不甚在意。

“哈?凭什么!”

杵在一旁的姬诗羽颤声抗议,心态再崩,恐成最大输家。

无端端再遭重击,对黄毛而言无异于伤口撒盐,杀人还要诛心。

“又不是我逼你买的,天阶筑基丹固然宝贵,但你要是自备灵材找我加工肯定实惠,你要是不满意也可以再订一颗呀。”

云流笑容腹黑,至于黄毛是自己发现的真相,还是傲天告诉她的,他一点也不关心。

现在姬诗羽缺心眼才会再买一颗好吗!

“话、话虽如此,可是,可是.......哇啊,你欺负人!”

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姬诗羽捏着小拳头,都要哭出来了,冲上去就想咬死云流,被笑成一团的师姐们给抱住了。

听说有人为了拿下岚城现世的那颗天阶筑基丹可是下了血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所以,那位轰动郡府的神秘天道丹修就是云流?

景檀儿目光闪亮,不可思议,眼中已无旁人,她的认知似乎出现了少许偏差。

曾经崇拜追赶的身影并没有因此荒废,更没有怠惰,只是摇身一变,成了尊贵药师?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呢,既然你诚心诚意想为我服务,那本公主就大发慈悲聘用你好了!喏,材料都在里面,这条上品灵脉足够支付,我可警告你,要是敢耍我的话,后果自负!”

公主殿下极为爽快,“勉为其难”接受了恋人吐露爱意,直接掏出一只储物袋丢在桌上,看得药庐弟子口水都流下来了。

全款?

不愧是朱圣王朝长公主!

“十五天,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再久的话我就要骂人了!”

云流掂量了一下,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顺利的话,那时候他已经完好无损了,退出宗门之前应该可以把东西交给景檀儿。

“还有喔,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必须亲手交给我才行,最好再带一束鲜花,这样才显得有诚意,我的要求很合理,也符合逻辑,对吧?”

小公主点着手指碎碎念,条件还不少。

仿佛那不是一颗天阶筑基丹,而是两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两名恶女侍从愈发迷惑,明明是售后服务,怎么搞得跟求婚一样,仪式感十足?

“当然,要是本公主满意的话,破例陪你逛会街也不是不可以啦,一起喝杯茶,吃顿便饭什么的.......”

绕了半天云流可算是听“懂”了,一拍掌心,初出茅庐还没打出名气,客户有顾虑也很正常。

“红包就免了,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绝不会缺斤少两,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替你护法,助你完成天道筑基,确保万无一失。”

护法......也就是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太着急了吧,人家还是第一次呢!

“哈?谁谁谁谁稀罕跟你约会啊,真是笑死人了!”

然后公主殿下就咬着嘴唇气(美)冲(滋)冲(滋)跑了,再坐下去就算没有当场自爆,扑进云流怀里,也要忍不住笑出声,王女高贵优雅的形象荡然无存。

“公主殿下!”

两名贵族少女急匆匆追了出去,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景檀儿想表达什么。

今天是恶役千金的究极幸运日,却是黄毛平平无奇的又一天受难历险,痛苦面具直接被钉在了脸上,反复鞭尸。

禾田田擦了擦汗,担忧道:“这位千金可真难伺候啊,不过人家付钱也是一等一的快,小云先生有把握吗?”

“应该吧。”

药庐弟子欢呼一声,抱住了云流。

师弟吃肉她们也能喝口汤,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姬诗羽嘟着嘴,怨念满满,只能化悲愤为食量,把景檀儿一点没碰的糕点全塞进嘴里,当成某人来咬。

可恶,可恶啊神油小子,就只会欺负我,从认识起就是。

最可恶的是......他做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好吃呀,一点恨不起来!

傲天挂在吊灯上,静静梳理羽毛,这一幕它早就预见到了。

现在诗羽最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沉淀,这样的她对上萧炘然毫无胜算,第一次气运之争就碰上如此有趣的对决实在太好了。

就像凤雏一开始的评价,问道一途,一帆风顺未必是好事,诗羽就是过得太顺利了。

夜晚的神华坊张灯结彩,为云海清修之所增添了一缕尘世烟火气,云流倚靠大门,驻足远眺。

经营此处的大多是一些没能通过入门考核却以别样方法逗留的凡胎,亦或是资质平平无缘晋升的外门弟子 ,常年修行也都习惯了生活在这里,为宗门做出自己微小的贡献。

筑基是一道门槛,挡住了许多灵根驳杂的凡人,当修士气海已成,玉府构筑灵基,才算是真正踏上长生路。

只差一步,天灵根资质的苦郁少年同样被拒之门外,却再拦不住同病相怜的傲娇少女。

接连受挫的经验宝宝本来会因为一颗地阶筑基丹又和黄毛杠上,被姬诗羽捷足先登,接下来晋升选拔再输萧炘然,错失宗门筑基丹奖励,可谓是倒霉透顶。

但是假如给小公主和主角一样的起点,摆脱送人头循环,云流想看看她到底能走多远。

远离黄毛之后,在自己的独立剧情中,能否亲手改写自己的宿命?

一只鸟忽地落在少年肩头,尖喙张合,奶声奶气。

“云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正式的。”

“嗯?”

还来?

云流眯起双眼,格外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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