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指挥界面里部队合围,敌军大部分被歼灭的画面,霜心站了起来,对着战场做了一个谢幕鞠躬礼,当然,用的是男性礼仪。
这嘲弄一般的动作当然没有其他人能看到,但即便如此,霜心也还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了车。
而加莱曼男爵,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敌人是谁他也并不知道,这种作战风格,和作战武器,他也闻所未闻。
南边那些部队的确出发了,可刚刚他得到消息,他们被人堵在离这里一公里左右的位置了。
第七步兵师的第三步兵团,第九步兵团在攻击据点的时候阴差阳错撞上了正在往北增援的莫斯科瓦方面军。
所以直到战斗结束,加莱曼都没能等到他要的增援。
虽然他自认为已经尽力,只是器不如人,但失败摆在面前,论谁的心情都不太好。
谁也不像霜心这个家伙,即便失败也能给自己找理由,甚至她也已经给加莱曼找好理由了。
就是科技碾压,空地一体加地面钢铁洪流,若是打不下来这个小据点,她干脆改名叫常凯X算了。
穿着黄绿色大衣,戴着钢盔或皮帽的士兵提着刺刀从四面八方向加莱曼冲锋,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霜心划下的包围圈 简单而牢固,突破北部阵地的部队又分出了多个小部队,配合南侧的部队进行合围。
而当加莱曼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无法逃离这个包围圈了。
“缴枪不杀!”
敌军用蹩脚的帝国语向他和身边的士兵喊道,那种感觉就像有一万头棕熊向自己怒吼。加莱曼在心中如此评价。他把枪放在地上,举起双手。
“我放下武器,作为一名贵族,我要求我应得的待遇,我要求见你们的指挥官。”
加莱曼是贵族,而这个时代,一个贵族头衔,在战场上的确能被尊重,即便被俘也能获得高于普通人的待遇。
毕竟这个时代,贵族的气魄犹存。
“把他带走,第五师留在这里,其他部队随我转移。”
霜心摸了摸眼睛,干涩而生疼,在地平线的那边,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将其他部队转移到预定区域,执行春雷计划的下一段行动……我得去睡会。”
霜心走上了车,这辆前哨监听车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条件,霜心也懒得改造它,只是在角落里放了张折叠床,好让自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在设备的白噪音与算得上温暖的热量之中,霜心沉沉地睡去,太阳升起,直到高挂于天,终于准备落下时,加莱曼勋爵也从睡眠之中醒来。
昨天一晚上,无论是他,还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毫无疑问都并未休息,所以当那些士兵市出:“将军同志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并未感觉到怠慢。
他也困了,作为帝国的勋爵,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力挽狂澜,至于失败,他其实并不觉得可惜。
作为帝国开疆扩土的功臣,他经历了帝国统一之战到如今的罗曼诺夫战争,他曾经拒绝了国防部长的职位,转而回到战场指挥部队,就是为了保证帝国的胜利。
只是在面对这样等级的敌人,帝国的军备似乎不够看就是了。
帝国军部那些审计军费的肥头大耳的家伙还在拖延新技术在军队的应用,他们的敌人已经把重型坦克,新式飞机大规模投入战场了。
加莱曼勋爵仔细审视了目前关押他的装甲车,无视了他面前坐着的一个东张西望的记者和她那不安的随从。
八个轮子,速度很快,能搭载多名士兵,这样的装备毫无疑问能使步兵师的速度快上两倍。
而如今那些肥猪甚至拒绝批出军费,让动力车在重炮团之中铺开使用,加快那些火炮的速度!
“待战争结束,回到帝国之后,我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国防部审计局的那帮废物。”
加莱曼勋爵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下这样的一段话。
他的面前坐着一个记者和她的助理,按常理来说,记者这种中立身份并不能成为战俘,而那个记者也得到了相对的自由——至少记者小姐还能保留自己的大部分行李,以及那个随从。
记者名叫巴特蕾·里德,新大陆费城人,按道理来说,是维多利亚人。
可维多利亚的新大陆殖民地已经和他们不是一条线,再加上巴特蕾是一名记者,她才得以跟随魏玛帝国军,做他的战地采访。
现代传媒发展至今,记者也已不少见,而为了营造舆论,魏玛帝国特许外国记者跟随采访。
“这场战争,是一次现代的帝国主义冲突……我丝毫没有见到任何新的事物在发酵……除了更锋利的屠宰刀以外。”
记者很年轻,相比一般女性,她太过壮硕,几乎有一名男子那么高。她穿着一件长裙,挎着一个布包,手中总是拿着一支新式钢笔。
她的随从帮她抗着一台相机,那是维多利亚帝国理工学院下属的光学公司制造的新式彩色相机,笨重,但能拍摄出不算清晰的彩色照片。
记者小姐奋笔疾书,口中时不时吐出几句维多利亚语,勋爵就是这样度过一个晚上的。
“我们将军同意见你了,出来。”
装甲车的门被打开,两个士兵站在外面,看着他。
加莱曼理了理自己的军服和头发,昂着头走出了装甲车。
这里看上去只是一处临时阵地,几辆装甲车和坦克停在周围,他们的旁边只是用简单的木棍搭建起一个帐篷凉棚而已。
两个士兵带着他走到其中一辆车面前,便停了下来。
“将军同志,人已经带到。”
那辆车的门被打开,加莱曼人生之中第二个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场面,出现了。
“听说你要见我?你有什么情报或什么想法要和我说吗?”
看着随着车门打开,加莱曼望着那走出来的白发少女愣住了,他不会忘记这副面容,作为帝国的勋爵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您就是这支部队的将军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