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客房门扉𣊬间四分五裂,尘埃飞扬间,两条手腕粗的铁链如箭矢般袭来,死死缠住素手刚握到剑柄的姬清焰。

意识到大事不妙,少女敢忙凝神御气,调运起全身灵力,准备震断铁链。

只是姬清焰刚一挣扎,铁链便猛然开始收缩,简直要将她活活勒死。

“我劝姬女侠还是不要做些无谓的抵抗,这铁链是由南疆乌铁锻造而成,韧性奇佳,寻常化境修士根本无法挣脱,何况是刚中了酥骨软筋散的你。”

季晏清善意地提醒道,漂亮的桃花眸间带着一丝柔情,可也仅有一丝。

“季三你个王八蛋,无耻小人,你不得好死!”

铁链迅速抖动起来,缠绕在姬清焰身上的力量再次增加,连呼吸都愈发困难。

两名身着锦服的修士踏入屋内,护在季晏清身前,观共气息,皆是乾元修士。

“呜呜……呜”

“注意分寸,别把人家清焰姑娘弄死了。”

季晏清蹙起剑眉,气势与刚才截然不同,语气冷漠如霜。

此刻的姬清焰已被铁链紧紧捆住,白皙的双手被缚在身后,衬得雪峰的尺寸愈发美好。

这种㧢绑……的确是有点过于羞耻了。

季晏清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只是碍于自保,才出此下策。

[望着捆绑女侠宁死不屈的模样,你心中大喜过望,现在就不用再装什么正人君子,此处还恰好有张宽敞舒适的床榻,简直是天赐良机,可以好好查下她的学历,其中的水分肯定很多…… ]

畜牲啊!

季晏清暗骂一声,即刻俯身从少女手中夺过[承影],拔剑出鞘,欣赏地用指尖轻抚剑刃。

“果真是能位列兵器谱的名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我先借去玩两天。相信女侠不会介意吧?”

跟姬女侠这种死心眼谈条件,手上没点东西是很难办的,反正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呜呜呜!”

刚平静下来的姬女侠立刻扑腾起来,双血丝交错的眼眸却死死盯着季晏清,似乎下一刻就会撕开他的咽喉,师尊所赠的佩剑怎可轻易借给他人。

更何况眼前这种,光看表情就知道不打算还的小人。

“别废掉修为,封死她穴道,带回王府。”

季晏清将[承影]别在腰间,旋即转身离去,沿着楼梯向下走去,步履缓慢。

充作饭堂的客栈楼下,挤满各色食客,但当他们见到拾级而下的魏王世子时,却无不半跪行礼:

“属下无能,还望世子殿下怒罪。”

原自早晨姬清焰带着他住店起,整座客栈便时刻处于魏王府的监督下,从掌柜到小厮,到住店客,都在数个时辰内被替换为魏王府的死士。

如今的邺城,就没有魏王府手伸不到的地方。

这堪称恐怖的掌控力,正是世子的手笔。

季晏清肃然穿过人群,踏出客栈门槛,望着这座熟悉的邺城,内心不经泛起死里逃生的感慨。

霜降时节,秋风萧瑟泛起阵阵凉意,两名侍从敢忙快步上前,替他披好纯色狐裘。

“山雨欲来风满楼”,季晏清轻声吟道。

话音刚落,地面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木桌晃动,茶客们瞪大眼睛看着杯中茶水一并摇晃起来,无不提心吊胆的四处张望。

道路的尽头泛起一道黑线,尘土飞扬,冲出重甲铁骑七十二,高头大马、铁铠锐矛,为首的军官扛着黑紫王旗,书着苍动有力的魏字。

正是当年西灭三国,马踏天下的“虎豹凶骑”,魏王季阳嫡系中的嫡系。

“乖乖,怎么虎豹骑都出来了,灭哪门啊?”

“魏王府的事都敢打听,不想活了,再多问一句,明天灭门的就是你家!”

但当杀代气极重的虎豹骑真止步茶摊门口,里头原先七嘴八舌的茶客却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一见那位伫立寒秋的翩翩贵公子,为首的正六品昭武校尉立即翻下马,恭敬道:

“末将孙良为参见世子殿下!”

季晏清颔首示意,随即翻身骑上良驹,姿态盛气凌人,完全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做派。

魏王世子的座驾,是匹名为“照夜玉狮子”的稀世良驹,其通体雪白,如银似玉,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能日行千里。

季晏清扫视过周遭,刻意清了清嗓子,朗声叫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世子强抢民女啊?”

他相当不屑地冷哼一声,轻挥马鞭,嚣张跋扈地带着大队人马向魏王府奔去。

举动简直不要太符合原著的人设。

魏王府坐落邺城南面,峥嵘轩峻,百楼千阁,近乎要占到两条街的规模。

其外是一条容得三驾马车并驱的白石路,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拱卫三间大门,正门上挂着块黑底黄字匾额,其上书的五字“敕造魏王府”,乃是先帝御笔。

魏王权势之盛,战功之赫,由此可见。

季阳在京中任着兵部尚书,兼辅国大将军,寻常就只住着季晏清一人,但魏王府统御冀州全境,没人肯定不行,门客、护卫、仆人再加上这些人的家眷,足足住了千人之多。

此番世子回家,那扇兽首正门也难得打开,由于王妃萧氏早逝,魏王也再未续弦,这府内的诸般事务便交由大管事兼谋士的墨庞打理。

话说这位墨管事可是个狠角色,早年跟季阳征战关西三国,屡出奇策,无论是入川平蜀,还是速灭西凉,他都立过汗马功劳。

凭功绩墨庞是能封侯的,但他却回绝了一等信武侯的爵位,说自己无妻无子,封侯也无人承袭,余生只愿报偿魏王之恩,故而委屈当了个管家。

随着照夜玉狮子停在门口,魏王府门前,墨管事已携着数名小厮丫鬟迎接。

“老朽就知道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断然不会死在几个无名小卒手上”两鬂斑白的墨管事作揖行礼,干瘪的手好像枯萎一般,很是吓人。

“墨伯客气了,也就是差点被分尸喂狗而已,倒也是习惯了。”季晏清翻身下马,轻挑地说道,似乎是在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见此情形,墨庞慌忙拱手作揖,“老朽未能守着侯世子左右,还请殿下恕罪!”

“墨伯快快请起,这并非你之过。”

在季晏清的搀扶下,墨庞才缓缓站直身子。

“昨夜里与您随行的护卫通灵玉牌尽碎,府里便知道小王爷您那边出了意外,当时便派了骑兵沿宫道搜查,可终究是一无所获,所幸您平安归来,如若不然老朽有何颜面再见魏王。”

随后墨管事似是想到什么,继续说道:“自收道您遇袭的消息起,谢夫人就在佛堂为您祈福,已经有五六个时辰了,您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季晏清嘴角明显抽搐一下,心虚地答道:“谢姨的事先不急,现在在最要的,应是找出我回邺城的行程是谁泄露的。”

“这事不劳您费心,关于细作已经有线索了,倒是谢夫人那边只能靠您来应付,小王爷要是再不过去……老朽这双耳朵都要被念烂了。”

季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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