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找工作”的事情，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并且之前说“喜欢荀笙”，又相当于主动送上了“把柄”。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办法强硬的拒绝荀馨。
就在她低头思考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多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只十分可爱的汉服猫耳少女，粉白色的头发，脚边蹲着红黄蓝三只纯色小猫，旁边还有一把长剑。
“青青姐，学习跟工作不冲突。你觉得怎么样？”
抬头看着荀馨的笑脸，李念青低头沉默，意识到自己犯了刻板印象和先入为主的猫饼，过了片刻，伸手接过人设图，低声说：“抱歉，画得真好，我……看入迷了，那个……”
“谢谢~青青姐叫我馨馨就好。”
“……馨，馨，是学美术的吗？”
“学的管理呢，哎，本来想帮哥哥的忙，哥哥却希望我自己创业。”
“这样啊……”李念青伸手接过文件夹，忍不住又看了荀馨几眼，接着低下头，猫耳低垂。
当“心机女”的形象被划去，并且添加上“天才”之后，李念青发现荀馨越来越接近“梦情”了，心里不免感到自卑和惭愧。
扪心自问，自己先前的种种判断也是基于主观偏见的，而荀馨不论家庭还是个人都非常优秀……
荀馨完全不需要自己帮忙——脑海里闪出这样一个结论，李念青抬起头，神色复杂，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其实心里有了答案……可正是如此，才无法接受。
因为“把柄”是无效的，合作自然也是无效的，若只是为了荀笙的“病”，荀馨完全不需要做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青青姐，也很喜欢那本‘兵器’里的‘花花’。”
荀馨的笑容很灿烂，语气也很真诚。
感受着猫耳上的轻柔动作，李念青没有躲开，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又发现说不出口。
她知道荀馨的“喜欢”与荀笙的“喜欢”不同，但还是无法理解……就像荀笙已经完成了契约内容一样，完全不需要给予她善意和尊重。
所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李念青低垂着头，将人设图收好。
一滴……二滴……透明的泪珠在黑色的文件夹上晕开。
“因为我想跟青青姐做好朋友，甚至是家人呀~”荀馨的声音很欢快，后半句就像是在开玩笑。
就像白天鹅主动拥抱井底之蛙——李念青觉得这么形容会比较符合此时的情况。
感受着不同于母亲和荀笙的温暖怀抱，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声音：是真心的，但，配吗？
不配。
毕竟是井底之蛙，不是丑小鸭。
“抱歉……我不能接受。”李念青轻轻地挣脱荀馨的怀抱，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无法成为你们的同类。”
因为无法回报……
呵~是自知之明还是自尊心？
应该是……不知好歹吧，但不属于那个阶层还是不要盲目挤了。更何况，才刚刚认识，之所以被接受，只不过是因为这具身体。
归根结底，真的有拒绝甚至是讨价还价的权利吗？很可悲……没有呢。
无光的蓝眸对视明亮的黑眸。
“青青姐，为什么不试试呢？”
不是高傲、霸道，而是出乎意料的温柔，李念青情不自禁移开视线，抖抖猫耳，将文件夹放在身前的白皙修长的小手上，“抱歉，请让我……考虑考虑吧，谢谢……”
荀馨若有所思地看着猫耳萝红润的耳垂，摇摆的尾巴。
……
半小时后，李念青挎着小脸，猫耳软趴，泄了气一般将手机放到一旁，身体趴在床上。
“喵……真是废物。”
明明快速调节情绪是为数不多的优点，可复杂的心情还是无法平复，混乱的脑子也无法记下一串代码。
什么是成熟呢？大概是明知该做什么，就不会受情绪影响，即便再痛苦也会忍耐下来，坚定朝着目标前进吧。
看来这两年过得太悠闲了……
喜欢花花？
李念青闭上眼睛，回想着荀馨提到的小说，猫耳和尾巴无精打采。
她觉得那只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的一个说辞，毕竟……那样的白富美，真的会喜欢一个依照作者本人性格而创作的人物吗？
想到这里，她又忽然想到初次见到大少爷的时候，得知大少爷叫“荀笙”的时候，震惊得差点来一声“卧槽！”
话说……创作的初衷是什么来着？
咚咚——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这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李念青嘀咕一句，没有动弹，接着大喊一声：“请进——”
若是之前，等下她还会调侃一句“哟呵~大少爷学会敲门儿啦？”，可惜现在完全没心情。
白丝，掀开的百褶裙，撅起的小翘臀，白色印着小猫爪，尾巴搭拉在一旁。
“打扰了。”
荀笙愣在原地，过了两秒，转头看了看竖起大拇指的妹妹，微微点头，迈步走进房间。
结果刚坐到床上，还未开口说话，调皮的尾巴就碰到了大腿，接着停在了手里。
荀笙转过头，犹豫了，有心想将小猫的裙摆拉下去，也想抚摸手上的尾巴，可又担心惹小猫不开心。
下一秒，感到尾巴在手心蹭了蹭，如梦初醒一般轻轻揉捏。
熟悉的酥痒从尾巴传递到大脑，李念青抿着嘴唇，猫耳开始晃动，身体就像触电一样猛地抖了一下，感受到荀笙的动作停了下来，又动了动尾巴。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发泄一下，即便腿心还有些疼，也不在乎了。
一时之间，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蓝宝石蒙上了一层水雾，尾巴不停扭动，大木头还是只按摩尾巴，不得已，只好给些暗示——
“喵……哈……喵~”
喘息了一会儿，李念青蹙眉折耳，将尾巴抽出去，坐了起来。
恼火的蓝眸对视平静的黑眸。
僵持片刻，李念青呲着小虎牙，伸手拽过荀笙的手，往小弧度上按。
明示了，懂？
然而……用力，用力，大手却停在半途，死活拽不动了。
“呼，呼……”
直到手都疼了，胳膊发酸，李念青瞪着荀笙，憋红的小脸一挎，“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