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原来的那个夏依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残留的记忆碎片的夏依和理智的结合体,如今刚刚醒来。
脑袋好像被抱在某人柔软的怀里,还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看见有血从抱着我在空中飞行的任真的脸上流下。
“……你受伤了?”
昨晚我的提醒没能产生效果吗?
“没事。”
“怎么回事?”
“在你身上的亚兹拉尔被我们引入了陷阱,可是我们还是没能击杀他……如你所见,我正在带着你逃跑。”
任真的身后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在与覆盖了整个哈利法的金色在对抗,还有一部分黑暗专门分出来向着抱着我逃跑的任真抓来。
“亚兹拉尔拖过了格里菲斯能维持的序列2的时间,而在最后的时间内,格里菲斯释放了对整个哈利法的所有具有灵性的生命的记录,只要能够在这段记录的时间内把亚兹拉尔拖垮,别让他抓到你,我们就能胜利。”
把头别向后方,我看见了后方那黑暗中即使身体都被洞穿但仍然在释放术法阻挡黑暗靠近我的哈利法的大执政官们。
“他们活着的状态已经被记录下来了,所以即便遭到了必死的打击,只要记录还没有结束,他们就仍然可以保持活着的状态。当然,记录结束后他们的伤势会被转移到记录所用的材料上,一般是同为记录员的某个人承担所有人的伤势而死去。”
黑暗追上来了,任真没再说话,只是抱紧了我,在空中不断释放镜面踩上去加速。
她的镜中世界依然可以被黑暗入侵,而且也没办法带我进去,所以任真现在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赶路。
只是离被黑暗追上,依旧只是时间问题。
“那下面怎么了?”
我低头看见了已经被黑暗破坏的残破不堪的原本繁华的哈利法,街上的人都恐惧的躲在了房间内,看着外面的黑暗入侵哈利法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因为被记录的原因而没有死,但这因为非凡力量而造成的城市的毁灭性的打击依旧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所以昨天我遇见的那个小女孩也在其中吗?
“有些人怎么死了?”
我注意到了残垣断壁间一些不再动弹的身体。
不是说记录了之后就不会有死伤了吗?
“记录是根据每个人的灵性来施加作用的,本质上,它其实还是一种非凡能力,所以也只能较好地作用于那些本身就有非凡潜质的人,至于那些没有这种潜质的人,如果受到了过重的伤势,那么即便是记录也没办法挽救他们的生命。”
这样啊……
我不应该伤心的,也没有如何伤心,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都与我互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看着那下面的景象,我还是觉得心里会有些难受……
希望那个小女孩不要是那些死者中的一个吧……
“小心!”
身体突然传来了失重感,终于被黑暗追上的任真把我甩了出去,而她整个人都没入了那黑暗中,只有我还呆呆地回看着这一幕在空中坠落。
可这样的坠落没有持续多久。
离开了任真,无法在空中飞行的我最后也被那覆盖了大半个天空的黑暗吞没,在黑暗中,我看见了胸口处不断地流出黑色的血的亚兹拉尔明显状态不太好,但他仍然笑着盯着我,看着我眼中的与之前的人格不同的银色。
“原来还是多重人格,怪不得能瞒过我的感知,向他们通风报信。”
“可你终究还是落入了我的手里,格里菲斯拦不住,他所祈求降临的那位并没有降临此地,也许可以说,那位已经放弃你了?”
“你跑不了了。”
亚兹拉尔狠狠地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扯了过去,然后拿出了与之前西奥多他们相同的羊皮纸,打开了上面的法阵准备离开这里。
“你不能走!”
两个穿着老式法师袍的老者飞了过来,手里握着纸笔,口中念念有词,把亚兹拉尔周围的黑暗不断转化为不再受到他操控的空白,然后催动着自身的灵性将其转化为能洞穿一切的光束向抓住了我的亚兹拉尔射来。
可是亚兹拉尔只是把手伸到了身前,那光束就在空中改变了轨迹,没有打中他,反而是朝着发出射线的两位老者而去。
作为天使,亚兹拉尔可以随意改变对方的攻击的朝向。
不容窥视的气息已经从那法阵上传来,有代表着时间流逝的邪神向哈利法投来了一瞥,让试图打断传送的沃尼米尔和艾弗拉姆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可惜了,我的伪装暴露了,没能替代你的存在,只能把你抓住向我的老师交差了。”
亚兹拉尔惋惜地最后看了眼已经被他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哈利法,遗憾这次没能达到自己最初的目标。
想要下一次再找到这样一个摆脱老师的机会,不知道又是猴年马月了。
可是有什么力量打断了他已经离开此地,马上就要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的传送。
天空中仿佛多了什么东西,可是当亚兹拉尔看去的时候,那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落入了传送中的时空间隙之中,他还是第一次面临这种不知道为什么会卡在这个地方没能直接到达目的地的情况。
直到有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可以走了。”
那是亚兹拉尔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声音,那个杀掉了他曾经的师傅的罪魁祸首,灾厄的声音。
祂不是应该已经陷入沉睡了吗?
时空变成了一片白色,在这白色之中,有与原本的夏忆一般无二的白发青年的身形从那白色中显现出来,亚兹拉尔紧张地想抓住我作为人质,可是只是一瞬间,我就消失在了他的怀中,出现在了那个青年的身旁。
这是灾厄的一具分身,带着序列0“真理”的少许力量的分身,远不是亚兹拉尔可以抗衡的。
一切错误在祂的面前都被直接无效,一切非凡力量在触及到祂之前都自然地消失了,祂就存在于那里,好像已经成为了这片世界的规则。
“哈哈哈,你要杀了我吗?”
知道早就会有这一天了,亚兹拉尔无力地看着那个他几十年来一直想要杀掉的那个人,等待着祂动手。
“亚兹尔,我不是来杀你的。”
随手把我扔进了不知通向何处的一处时空隧道,祂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伪装成了亚兹拉尔的很多年前那个被祂所杀的天使的徒弟。
“他会亲手杀了你,以及在你背后,和你一样的想要毁灭那个世界的所有人或者神。”
“我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丢下了这句话,青年的身形消失在了这处空间中,只留下了亚兹拉尔愣愣地站在原地,还在看着青年消失的方向。
“是吗?可是,谁杀掉谁还不好说呢。”
我被祂带走了,亚兹拉尔只好就这样回去复命,他利用空间的漏洞穿过了这处空间,来到了一处古老的笼罩在黑暗中的神庙。
在那里,披着黑袍的,周围永远是无光的黑暗的他的老师,已经在这里等待他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