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秋清月的泪水又一次顺着泪痕滑落在地上，沾湿了那一袭青袍。
秋白伸出手替秋清月擦去眼泪，可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
接着，他的手被紧紧握住了。
少女用的力气很大，仿佛是在害怕只要一松手秋白就会逃走。
“我都看到了....”秋清月带着哭腔啜泣道。
“看到什么？”秋白皱起了眉头。
“师父的袍子和嘴角上有血，而且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我还以为师父已经....”
话至此处，秋清月已经泣不成声。
秋白愣了一下，旋即看向衣袖，上面染着些许尚未干涸的血。
仙人之血，即使经过数日也不会干涸暗淡。
再加上秋清月的话，秋白顿时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昨晚自己不是单纯睡着，而是直接昏过去了。
难怪会对周身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被你发现了啊。”
眼见瞒不下去了，秋白也只好承认。
“师父明明说过你还能活很久的.....但师父骗我。”秋清月的哭声很压抑，可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淌。
秋白的心里有些愧疚，或许自己不应该瞒着她们。
于是他反握秋清月的手，轻声道：“好吧，为师与你说实话。”
“嗯...”秋清月点头，认真倾听。
“其实，为师已经时日无多，五百年的寿元已是为师的瓶颈。”
听到这句话，即使秋清月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依旧不免心头颤抖。
她不再压抑，抱住了秋白，放声痛哭起来。
听着少女悲怆的哭声，秋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猴子在大限将至的时候会离开他们，孤独的死去。
或许它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自己成为负担吧？
他现在的心情大抵如此。
于是，他决定撒一个谎，虽然他平生撒过不少谎，但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你也不用太伤心，为师有办法突破瓶颈，延长寿元。”
听到秋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秋清月微微一愣，她抬起头，认真观察着秋白的神态。
“这次...是真的吗？”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想听到秋白说这是真的，但更害怕自己从秋白的脸上察觉出蛛丝马迹。
害怕这最后一丝希望落空。
“嗯，凡人修仙要经历一场天劫，若是渡劫成功，便能蜕变飞升。”
秋白认真的说道，此言为真，只是不适用于这个末法时代。
“那失败呢？”
“大抵是粉身碎骨。”
“可为什么我和师姐都没有渡过劫？”
“因为你们的境界未到，为师修行五百载，已是到了这方世界的瓶颈，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打破瓶颈，突破桎梏。”
秋白的语气认真，秋清月不放心，视线一直在秋白脸上停留，确认他没有撒谎的迹象，才用衣袖抹了抹眼泪。
“那师父能渡劫成功吗？”
“能，为师为此已经准备了许多时日，只是先前不想你们担忧，所以才没说此事。”秋白淡淡说道。
“只是...飞升之后，为师恐怕就会前往仙界，很难再回凡间了。”
“....”听到这句话，秋清月又愣住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险些又要开闸。
好在秋白的速度更快，他立刻补充了一句。
“你们也不必伤心，毕竟为师已经将本领全部传授给了你们，只要你们勤加修炼，一样能够飞升成仙的。”
“真的吗？”
“真的。”秋白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这一次秋清月没有抱怨秋白揉乱了她的头发，而是破涕为笑，更加用力的抱紧了秋白。
良久过后，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的秋白才对秋清月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为师现在要准备渡劫的事了，你也回去吧，等为师飞升以后，让你师姐常回来，仙峰的灵气充盈，有助于修炼。”
“嗯，弟子知道了。”秋清月点头，然后鼓起了所有勇气，在秋白的侧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师父，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虽然偷跑有些对不起师姐，但她再也忍耐不住了。
“为师知道。”
“不只是弟子对师父的敬爱，是喜欢。”秋清月怕秋白不懂，又强调了一次。
“若是为师再年轻个四百岁，或许会被你的话触动凡心吧。”
秋白的话已经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那还真是可惜了。”秋清月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太大的意外，反而是有种放下心头重担的感觉。
总算是说出口了。
“弟子先告退了，请师父一定要渡劫成功。”
“这是自然。”秋白点头。
等到少女离开过后，系统的声音又一次在秋白的脑海里响起。
【你又骗了她。】
“不算完全骗，毕竟是九分真一分假。”秋白淡然道。
【九真一假？在我看来，宿主说的几乎都是谎话。】系统似乎有了疑惑。
“非也非也。”秋白摇了摇头，啧啧了两声：“没想到系统你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系统没有回应。
秋白当它是在洗耳恭听，继续念道。
“大限将至是真，渡劫是真，前往下一个世界也是真，怕她们伤心还是真，唯一假的，应该就是我不能飞升成功，而是会死。”
【渡劫？】系统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没错。”秋白点头，此时他的眸光完全不似一个将死之人，反倒是燃起了几分年轻时的热情。
“我要在这个末法时代，渡劫。”
.........
秋清月第一时间赶回皇城，直奔清心阁。
推开房门，姜若瑾一如既往地在处理公务，只是她眉头微蹙，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师姐！”秋清月急匆匆的跑到案前，弄翻了许多案卷奏折。
见状，姜若瑾抬起头，面露不满，但没有发作。
毕竟从前秋清月从来没有那么冒失过，想来这次也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果不其然，秋清月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快和我回山！师父的时间不多了！”
“你说...什么？”
姜若瑾难以置信的看着秋清月，喃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