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儿姐姐,李管事说咱们三餐按时去送,现在已经到中午了咱们还不去吗?”小梅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斐儿支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少吃一顿又饿不死她,你不说又有谁知道?”

“可是……”小梅心中有些不安。

“那你去送吧。”斐儿躺了下去:“你也知道前往后楼的路怎么走了,这顿午餐就由你来送吧。”

为了方便进出后楼,她们住的地方距离关押江晴雪的地方并不远。

“正午的阳光可真好啊。”

斐儿只感觉橘色的阳光温暖,让她睡意更盛。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一声绝不想听到的声音。

“大事不好啦!二小姐!又!逃跑了!”

是小梅的声音。

斐儿连忙披上衣服出了门,只见小梅神色慌张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知所措。

……

这里是江家的主厅,偌大的厅堂的中间,跪着两个发颤的小小的身影。

周围窗户闭的密不透风,连阳光也照不进来。

从外面进来,有种冷冽的阴寒。

厅内阴暗的宛如恶兽的巨口,吞噬着一切进入此地的生灵。

“你说二小姐逃跑了?”

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厅堂后的屏风里传了出来。

斐儿抖似筛糠,颤声道:“奴……奴婢发现时,她已经逃了……”

“什么时候的事?”

屏风里的声音低沉,已经暗含怒意。

“奴婢……奴婢……”斐儿被吓得牙关打颤,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求助的看向小梅。

“是奴婢……是奴婢中午送饭时,发现二小姐不见了。”小梅鼓起勇气的道。

“中午送饭时发现的?早晨没去吗?”江九南从屏风后换换的走出来,脸上阴沉的可怕。

“斐儿姐姐说……二小姐少吃一顿饿不死,就……就没去送。”小梅咬了咬牙,供出了斐儿。

“好得很,好得很。”江九南口中说好,但是眼中的怒火宛如实质一般。

他根本不关心江晴雪有没有饭吃,他怒的是下人居然敢违背自己的命令。

“我说过,二小姐一日送餐三次,你们难道不知?”

“奴婢,奴婢知道。”小梅连忙道:“只是斐儿姐姐说,就算不给二小姐送饭,她也不敢声张……”

“你……你你……”斐儿想要说话,可是期期艾艾,说出的声音不成声调。

此时一位身着紫色长衫的中年汉子快步走到江九南的身边,低声道:“家主,属下已经查明,锁二小姐的铁锁,是被人强行破坏了阵法打开的。”

江九南皱起眉头。

锁住江晴雪的铁骨锁,乃是他精心打造的。

若是破坏了束缚阵法,里面暗藏的警报阵法便会立刻被触动。

对方能够绕开警报阵法,看来实力不低。

“哼,想逃?”江九南冷哼一声,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虫盏。

江晴雪已经逃过一次。

他怎么不多加防范?

除了四条铁骨锁外,江九南还在江晴雪的手腕处涂了青蚨子虫的血。

青蚨生子,母与子分离之后必定会重回一处。

青蚨之血无色无味,除了母虫之外,无人能察觉其存在。

江九南手中所持,正是青蚨母虫。

他正要亲自将那个逃走的小畜生抓回来,便听自家总管夏三禄道:

“家主,小人是怕……那些人是冲着江家来的。”

江九南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独秀。”

他将手中青蚨母虫交给夏三禄:“你按照青蚨虫的指引,去寻那个贱人回来,”

“我去找独秀。”

自家儿子能去哪里?

知子莫若父。

除却勾栏赌坊,他还能去哪?

只是这鸠漕府的赌坊遍地,勾栏无数,又该从哪里开始找起?

江九南此时恨不得也在江独秀的身上也抹上青蚨子虫的血。

他心中正烦乱,一回身,看到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位婢女。

“把斐儿拉出去杖毙。”他一挥衣袖,转过身去:“你走吧。”

“谢家主大人。”小梅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向后退去。

身后,就是亮堂堂的大院。

可是。

就在她的脚刚刚要踏出大厅门槛时,便觉得胸口一痛。

眼前只剩……黑暗。

……

这里是金钩赌坊的内厅,只有豪掷万金的赌客,方有资格踏入这里的门槛。

穿过厚重的红铁木的大门,脚下是柔软绒毯。

【好舒服啊,师祖……】

凤鸣绯感受到了脚下的柔软。

徐承风见识广博,自然认得足下绒毯:“这是密斯国上等的绒毯,一尺见方的绒毯,便值八千灵石,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涨价。”

【一尺见方就要八千灵石!】

凤鸣绯感觉脚下踩的不是绒毯,而是灵石。

【师祖怎么连绒毯的价格都知道?】

“因为当初咱们凌月宗内门弟子居所中所铺的绒毯,也是密斯国所产。”徐承风一边向内厅走,一边在心中对凤鸣绯道。

进入内厅,耳边不再嘈杂,而是柔和的丝竹之声。

空气中弥漫着上等胭脂的香气。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枚巨大的金色鱼钩。

没有这样的金钩,又怎能吊得起肥鱼?

这里的空间很大,但只有八张赌桌。

最显眼的是位于东首的一桌,坐在庄家位子的是一位神情有些萎靡的男子,脸色苍白,眼袋暗沉,手中还捏着一杯白玉骨瓷的酒杯。

“他就是江晴雪的兄长,江独秀。”

徐承风在心中道。

【师祖怎么知道?】

“因为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江晴雪的气息……她失去的灵根的气息。”

徐承风叹了口气:“只是这灵根被这他糟蹋了。”

自己原本是想夺回原本就属于江晴雪的灵根。

只可惜,江独秀纵欲嗜酒,将好好的灵根养废了。

“我来与你赌。”徐承风迈步向前,走到江独秀赌桌前。

“哦?”江独秀抬起眼皮,而后又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下注吧。”

若是前十年,面对凤鸣绯这样的美人,他自然不会放过。

但是,这些年江独秀纵情无度,进补的速度完全根本不上他挥霍的速度。

身体逐渐被掏空之后,又服用‘灵龟展势’之类的虎狼之药,将身子完全透支。

现在他看到女人,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世俗的欲望。

呵,女人?在江独秀眼中,不过红粉骷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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