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骇客脱掉芭蕾足尖鞋，重新穿上黑色的过膝丝袜，踮起脚尖，双腿伸进狭隘的长筒高跟皮靴里，再慢条斯理地把长靴的拉链拉上，腿环绑紧，最后撅起腰臀，像猫儿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而在更衣室房门外，早就换好衣服的霍莉，已经叉着腰等得不耐烦了：

“真慢，阿缪娜老师已经在休息厅等你好久了！”

“抱歉，我这就来……”

脚掌重新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后，玛姬只觉自己的安全感都提升了不少，连带着肉体的疲劳都恢复许多，听到霍莉的喊话，她赶紧打开房门，急匆匆赶到了那珠光宝气如同珠宝匣一般的休息厅。

阿缪娜女士果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玛姬一边向她道歉，一边接过存有《黑天鹅》全息投影录像的U盘。

把U盘塞进双-乳间的缝隙里夹紧以后，玛姬这才想起，自家的1DK小公寓并没有能够播放录像的全息投影仪，自己还得去电子市场破费一趟。

虽然刚刚敲诈来了十万多赛博点，可这几天花销也着实太大，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公寓空调欠费被停的窘况，在中间人那新接的任务还是得赶紧做掉。

“冒昧打听一句，阿缪娜老师，我从乌里扬诺夫先生处接到了清理歌剧院周围混混的雇佣兵任务，请问歌剧院方有具体需要对付的混混名单？”

“你是指最近在正面大门涂鸦气得剧院经理大发雷霆的那帮流氓？”阿缪娜像是回忆起什么趣事一般，优雅抬手掩嘴一笑，“监控摄像头有拍下涂鸦者的背影，我把正门的监控录像也发给你吧。”

玛姬通过了数据接收的申请，模糊的黑白录像开始在电子义眼虹膜上播放，女骇客快进到混混们出现的节点，看着视频上莫西干头混混逃跑时似曾相识的背影，露齿一笑。

涂鸦者居然是来时刚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的那个莫西干头女流氓，这不是巧了么？！

为了可持续地打秋风，玛姬在放跑莫西干头姐贵这条大鱼的时候，就已经在女人的电子义眼里留了后门，当莫西干头姐贵再次进入网络接入仓的热点范围内时，她就能收到提示信息。

玛姬把莫西干头姐贵的情况向阿缪娜说了一下，保证自己很快就能完成【普通任务：涂鸦清理】，至于骇入OA系统获取拜占庭演出者名单的【普通任务：演者追踪】，她也大概找到了解决办法。

注意到芭蕾舞首席发送超梦和监控录像给自己的时候，是通过歌剧院的局域网传输数据，这就证明歌剧院内存在无线骇入的端口。

拜占庭歌剧院的经济状况恶劣，想必其内部OA系统的安全等级也不会很高，自己只要从端口侵入歌剧院的局域网，之后盗取OA系统HR模块里演出者名单的事，就仅是水磨的工夫。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感谢您的指导，夜安，阿缪娜女士。”

玛姬带着霍莉走出黑天鹅歌剧院暮气沉沉的大门，有别于白日的萧条，夜色中的老城区又是另一番模样。

因为歌剧院等文娱类公共建筑的存在，夜幕下的老城街头随处可见弹奏卖艺的吉他手、键盘手和乐队，两人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梳着朋克发型、或是摇滚风格或是重金属风格的乐队在道旁演出，配合脏乱的街景、鲜艳的涂鸦和光污染的霓虹灯，使整个老城区充满赛博朋克的视觉美学要素。

当然仍少不了试图尾随孤女寡母的流氓，玛姬主动出击解决了三批试图尾行勒索的混混，却只反向勒索来不到五千赛博点，加起来都不够点一顿披萨外卖，让她不禁感叹起流氓们的贫穷：

“真是一帮穷鬼，怎么就不能再碰到一个像莫西干头姐贵那样的富姐呢？就这几百赛博点，我都懒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大姐头，我们是真没钱了呀！”

“那就赶紧滚吧。”玛姬一脚踹飞贫乏混混，低声嘀咕着自言自语，“从车站步行到歌剧院的这一段路真是烦人，如果能搞到一辆上次押运任务那样的摩托车就好了。”

一直在旁默默看戏的霍莉，倒是对玛姬的自言自语起了反应：

“说起那次，你那次在林地酒吧里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那次说过的话……小霍莉你难道是指我在小霍莉长大成人之前都不打算和其他人发展男女关系这句？”

玛姬把沙漠之鹰收回，露出暧昧且玩味的表情，伸手摸向女孩儿的小脑袋反问道：

“霍莉宝贝希望我说的是真是假呢？”

“哼，谁跟你说我问的是这句话！”霍莉脑袋上的银发一闪，避开了玛姬的摸摸头，“我是指……我是指和其他混血种交换体液会导致血脉不纯、降低自身觉醒可能性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原来是这事呀。”玛姬一边作恍然大悟状，一边搜索原身的记忆，“这是我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妈妈塞琳娜在我小时候对我说的哟。她让我保持处-女之身，自己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个私生女。”

“这样啊。听阿缪娜女士说，你还没有彻底觉醒影猫之血，所以我建议霍莉小姨你还是再多忍耐一会比较好哟。”

明明听到了关于自己生母的情报，霍莉却一点都不显得兴奋，反而像个小大人似的教训起了自己，让玛姬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原身虽然因为姐姐的一句话，在这个滥交的赛博朋克世界不可思议地保持了二十年的处-子之身，但床底下却是藏着不少按-摩-棒的，知晓真相的玛姬决定还是不要教坏小孩，把事情跟霍莉说得太清楚。

玛姬的手在空中晃了又晃，终于逮到了幼-猫的小脑袋，女骇客揉着女孩儿的银发，扯开话题：

“知道啦。顺带一提，我那天说的‘自己在小霍莉长大成人之前都不打算和其他人发展男女关系’这句话，也是真的哦。”

“哼，谁管你。”小女孩嘴上说着不管，身体却很诚实，已经不再抗拒躲闪玛姬的摸摸头了。

看来自己今天的表现在小霍莉心中得分很高呢，玛姬咧嘴一笑。

按现在这个好感度进展，自己再努力努力，说不定能在夏天结束之前，让霍莉改口称她为“玛姬妈妈”。

在霓虹灯与脏乱市井混合的拜占庭夜色里，玛姬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