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玉放学去我办公室一趟。”
夹着教案一脸威严的班主任语气不善，顿时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柳玉玉身上。
“我就知道……”
柳玉玉眉眼低垂，脑袋低低，他像是个鸵鸟一样，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土里去。
周围同学看笑话的视线让他感觉脸像是在被火灼烧，
恶狠狠瞪了旁边一脸微笑的林惊蝉，他小声说道：“为什么不叫醒我？”
“忘了。”
得到这种回答，他很想把对方的脸捏烂，明明上午才答应过再看见自己打瞌睡的时候叫醒自己的。
果然不管前世还是现在，女孩子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不过柳玉玉他认栽，这是自己的事情，对方没理由帮自己承担。
默默的开始收拾书包，班里的人一放学就跑出去了大半，柳玉玉站起身背上书包，一想到班主任叫他去办公室他就面露难色。
他是真不想去班主任的办公室。
“啧啧啧真可怜。”林惊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拎着书包就绕过柳玉玉，抢在他头里走出了教室。
低着头慢慢在走廊上走着，林惊蝉的话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不快，他已经习惯了。
走廊上追逐打闹的学生不少，到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满是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
然而他却身处其中显得格格不入，那种浑身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气息太显眼。
他经过的时候，周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在他身后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大抵是污言秽语吧。
柳玉玉紧了紧肩上背包的肩带继续向着办公楼走去。
“哐哐哐。”
“请进。”
熟悉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柳玉玉硬着头皮开门走了进去。
打开门后，迎面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
房间里有着许多盆栽植物，倒不像是办公室了。
班主任此时正背对着他给一盆君子兰浇水，前凸后翘的身材让柳玉玉感觉那身衣服都快包不住了。
班主任真可怜，衣服都没钱买大号的。
他的班主任叫徐雅，名字确实很符合她的气质，冷艳高雅，像是开在雪山上的雪莲花，又像是她悉心照料的那盆君子兰，不过就是冷了些。
这办公室是徐雅老师一个人的，这里甚至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沙发，他依稀记得之前透过门缝看见里面另一个房间里还有张小床。
他觉得徐雅是住在这里的，因为家离得远所以就住在这里。
——他是这么想的。
“坐吧。”
声音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立体，也更加悦耳。
不过柳玉玉是享受不来的，每次面对这位班主任他就大气都不敢喘，没办法，一看见班主任他就想到了柳妃妍。
小心翼翼的拉开椅子坐到徐雅对面，低着脑袋扣着手指头。
前世面对老师就怕，现在也一样。
少年静静的坐在身前，像是个没有感情的雕塑，又像是一张脆弱不堪的纸画。
揉了揉太阳穴，徐雅看见柳玉玉这幅样子忽然有些不忍心去责怪他了。
长得好看且乖巧的人总是会得到一些隐藏的优待，如果面前换做是班里其他调皮捣蛋的学生，她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语气说话。
“下次上课好好听课。”
“嗯。”
“你这次考得比上次还要差。”
“嗯。”
“这几天放学晚回家一个小时到我这里补课。”
“嗯？”
柳玉玉抬起头看向徐雅的目光怯生生的，紧蹙的眉毛无声的表达着不满，然而这对徐雅没用。
“我刚刚已经给你姐姐打过电话了，她已经知道了，听明白了吗？”
“嗯……”
柳玉玉心中其实无所谓，反正柳妃妍基本都不怎么管他的，而且就算自己再怎么在学习上下功夫，对柳妃妍也是难以望其项背。
索性就摆烂了。
“把月考试卷拿出来，有些题你不该错的，再给你讲讲”徐雅语气清冷，听不出什么感情
“嗯。”
将书包脱下抱到胸前，拉开拉链开始翻找试卷……
“没找到？”
等了两分钟也没见柳玉玉拿出试卷，徐雅叹了口气道：“搬着板凳过来。”
“嗯。”
柳玉玉眉眼低垂，他搬着板凳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徐雅严厉的目光下，听话的并到了她的身边坐下。
“你要好好和同学相处。”
“嗯”
只会嗯吗……
徐雅好看的眉毛向中心稍稍靠拢，心中忽然有些烦躁，也不在多说什么，直接展开试卷给柳玉玉指导。
徐雅靠的有些近，那淡淡的香水味让柳玉玉心神不宁，稍微侧目就是对方饱满的胸脯。
太近了啊老师……
徐雅注意到了开小差的柳玉玉，伸手毫不客气的对着柳玉玉的脑袋就是一敲。
这一敲直接给他敲清醒了，接下来讲的几个题在徐雅用心的指导下，柳玉玉算是明白自己错哪了。
“我会了，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些是怎么回事。”
徐雅抓住少年温热的手掌，把他的袖子向上拉了拉，一块淤青像是被打翻的水墨一样污染了洁白的宣纸。
“可以说说吗？”
少年低着头眼神躲闪，手臂一直在悄悄用力想要收回。
见他不想回答，徐雅语气冷厉了几分：“被同学欺负的吗。”
柳玉玉摇摇头。
“学校外的不良？”
柳玉玉再次摇摇头。
松开少年，本就烦躁的的心情火上浇油，索性就不管了。
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刺人了几分，似乎是感觉到徐雅生气了，柳玉玉小声道：“昨天在操场上不小心被网球打中了。”
“网球？”
“下次不要离网球部那里太近。”徐雅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好了你回去吧，不要在外面停留。”
默默背上书包，乖巧的搬着椅子重新放回对面原位，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咔哒。”顺便把门关好。
“现在的学生连个再见都不说。”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徐雅活动了下脖子，手臂碰到少年的地方还残存着淡淡香味。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浑身充满着丧气的光环，明明生得好看却总是低总是低着头，是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吗……
像这种有问题的孩子，她一看就知道是家庭原因造成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