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齐盛那边由叶子亲自联系,因为和我们不同车,所以先一步出发。天气预报说,今天全天晴,有点小变动也只是晴转多云,不必多虑。
阿华当全程司机,其他人则坐在后两排。帕露朵倒在我身上小眠,析染清点自己化妆品的数量,以便随时给叶子补妆。
女主角今早换上第一次和郭齐盛约会时的服装,摆脱发绳的卷发披洒,张狂中带着本人的含蓄。
她沉着张脸,手指紧抓沙发,似乎很紧张。
“我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出什么事都有后备之策,你放心表白就好。”
尝试去握起叶子的手,学习电视的情节令其放松。来,跟着我深呼吸。呼——吸~~!
“叶子的手汗还是一如既往地多呢。”
“……不,不是吧……?!”
稍微逗一下,她慌慌张张甩动自己的手掌扇风,知道被耍了便回头瞪我一眼!随你怎么胡闹吧,轻松的气氛找回来就好。
猫猫娇小可人的身躯蜷缩,习惯地轻抚她的脑袋,软乎的脸蛋便如同收到指示般磨蹭我的肚子。前面山路急转弯,得护住睡着的帕露朵才行。
“郭齐盛那边怎么说?”
欣春忽然从后座伸出个脑袋。
“天朗风清,一切正常。”
观看流星雨最怕的永远不是什么器材之类的问题,而是天气。只要天空稍微多点云遮挡,连月亮都难看清的情况之下,还不如回家看LED灯展。
嘛,人工确认过,天气预报也确认过,就算点再背,也不至于当场扬起能把猫猫刮跑的狂风暴雨吧?这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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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行驶于盘绕的山路之上。
忽然车体轧到石子,引起一阵颠簸,将沉浸美梦中的猫猫唤醒。擦擦嘴巴,揉揉睡眼,帕露朵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看向窗外。
“喵……喵?主人,天黑了?我睡了这么久吗喵?”
看向夏瑞,夏瑞的脸跟窗外的天空一样昏黑。这可不是晚上,时钟的指针尚未跳转夜间。没错,这只是单纯的——
“要下暴雨了……”
话音刚落,淅淅沥沥的雨珠随风袭来,拍打驾驶室的车窗。视野逐渐模糊不清,迫使阿华打开雨刷器。
“还能继续往前开吗?阿华小姐。”
“速度需要减慢,而且这段路也没法转弯。”
鉴于安全,车速只好压到最小。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必定延长,这点得事先通知郭齐盛。夏瑞计划着,同时拨通常海心的电话。
为了有个照应,常海心和菲塔雅是跟着郭齐盛出发的。
“海心,你们那边怎么样?”
“泡汤了!全成落汤鸡了!我和菲塔雅正在赶往郭齐盛去避雨的雨棚商店街,之后在那汇合吧!哎呦!谁开车不看水洼?我新买的运动鞋啊?!”
电话随之挂断。
距离预定的流星雨到来还有三小时,希望这段时间内能够回归天晴吧。夏瑞如此在心中祈祷。
只可惜事与愿违。
指针轮转,雨势不减反增,特大暴雨已经初具雏形。夏瑞在替叶本晴哀嚎。
“啊!我讨厌下雨!”
雨声如瀑布在耳边轰鸣,敲击车门的震响令人心颤。瓢泼、倾盆,宛若猫猫闻到海鲜时狂流的口水。
“我才没有那么脏呢喵!喵喵喵喵嗷喵嗷!喵呀!”
为了避免帕露朵在本就窄小的座椅上胡闹,夏瑞擒住猫脖子,上演一出狂搓猫头,顺便借此缓解心中隐隐不安。希望事态发展不要继续严重下去--唔唔唔唔!
“夏瑞瑞,你还是闭嘴吧。”
夏瑞怒搓猫头的同时,蓝欣春直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用掌心拍夹她的脸蛋,使劲搓弄那张不吉利的嘴。正玩得高兴的蓝欣春没注意到,白析染制裁的铁拳已经缓缓于身后升起。
一敲便让嘈杂的车内回归平静。
被夹在众人之中的叶本晴默不作声,她只有静静地翻看手机中的相片。
雨花渐烈,随之而来的是雷霆的厉响,吓得帕露朵下意识躲进夏瑞的怀里。跟几个月前离家出走的她在河中漂流时的景象一模一样,也难怪害怕。
但害怕之余,猫猫依稀还听见与云间滚雷相异的声响,那是来源大地之中的颤动,是森林和山野的哭泣。
面包车下山途中保持龟速前进,那种恸哭越发接近。猫猫身体蠕动,从夏瑞大衣领口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瞳孔瞪大。
“主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来了喵……”
“要来了?能说清楚是什么东西吗帕露朵?”
“不知道喵,声音……是从山上传来的喵。”
耳畔唯有喷涌的雨声,夏瑞什么都没听到,白析染她们也是。但她仍旧选择相信帕露朵,猫猫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于是她招呼阿华,想让阿华靠边停下车--
“做好撞击准备!!”
回应夏瑞的只有这句话,还有阿华突如其来的急刹车!
轰鸣的众滚石如约而至,作为先遣兵的它们瞬间摧毁山路栏杆,朝山脚奔涌而去!
是泥石流?!
一条与森林碧色毫不相称的赤红长蛇突然横跨眼前,完全挡住车辆行进去路。路面积水,又是下坡路段,制动距离过长,再这样下去会撞上的!!
“抓稳!”
还未等夏瑞反应过来,阿华手中的方向盘极速转动!连同车身不知漂移到何处,最终撞上了路边的波形栏杆。所幸没有人员受伤,只是保险杠略有弯曲。
车里夏瑞她们没稳住身形,于是帕露朵压白析染,夏瑞压帕露朵,形成汉堡叠叠乐。心惊胆战,脑袋还有点晕。
阿华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雨伞,出去探查情况,很快便回到车里对路况做出否定。
“不行,小型泥石流,路全给堵上了,车过不去。”
“为什么一下雨总没有好事啊!”
夏瑞抱头沉思,离流星雨到来还有一个小时,一定还有办法的!她绞尽脑汁,可后座的叶本晴却一点都不着急。当事人只是淡然地为窗外混乱不堪的景象拍照,连同夏瑞的身影一起。
“……夏瑞学姐……不用麻烦了……现在的情况,就算赶到也不会有流星出现……不是吗……?”
有些愿望跟念想,注定无法实现。
看着微笑的叶本晴,夏瑞她--
“这里离隔壁镇只剩五六公里的路程,我们走过去吧?泥石流能挡住车,但只要小心一点,走路应该能翻过去的。”
她不曾理会叶本晴的“请求”,只是言说着自己的计划。后备箱有些能用的雨具,这个办法完全可行。
“那就出发吧,我陪着你,叶子。”
她牵起叶本晴的手,两人的体温在此交汇。明明是一样的空间,叶本晴却在夏瑞眼中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度。
从后备箱取出雨衣雨靴,夏瑞的毫不犹豫让叶本晴心生动摇。打开车门,立于狂风暴雨之中。虽说是夏日的雨,但仍具微寒,刺入皮肤之中。
“我也跟去,万一出事也好有个照应。”
暴雨天行山路相当危险,所以夏瑞同意白析染的提议。雨具只有三套,其余的人就请原路返回吧。
“从现在起,才是真正的开始。”
目光炯炯有神,夏瑞老早就想说句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