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鬼啃中喉咙时,忍者首领还是没法理解。

为什么那些式神会杀不完?

不是说召唤式神需要耗费很多的精神力么?

为什么雷闪的驱邪之力不能奏效?

他用雷闪斩杀过一些妖魔,在他拔出雷闪的瞬间,妖魔们就会收到压制。

这些小鬼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为何不能奏效?

他的问题还有许多许多,但遗憾的是,不会有人给他回答。

战斗持续了许久,那是忍者们与小鬼们的厮杀,最开始忍者们依旧试图使用远程武器解决战斗,但当他们发现没办法突破那些悍不畏死的式神时,他们便打算以人数优势强行将小鬼和召唤人切割开,随后再展开围攻。

而这则给了织田信奈破局的机会。

十只悍不畏死的小鬼,留下几只作为护卫兼职护盾,其余的则命令它们去送死一般的进攻,而且是针对一名敌人进行进攻。

当第一名忍者被突破过来的小鬼咬中喉咙时,其余忍者还觉得这点损失很正常。

但当这群不怕死的怪物袭杀了十来名忍者后,他们的表情就变了。

但他们还没有放弃获胜的可能,只是行动更加谨慎了些。

可织田信奈的目的是杀光敌人,又不是突围逃走,因此她便率先行动故意露出破绽,诱导对方“乘虚而入”,随后小鬼上前袭杀。

一直都杀不完的小鬼配合着各种战术的使用,终于让忍者们发现今晚他们的优势似乎并不是那么大,而当忍者首领为了鼓舞士气,拿着神器雷闪上前结果被反杀时。

所有忍者都傻眼了。

在场等级最高的上忍指挥官已死。

判断任务失败的下忍们面面相觑,下一秒不约而同地齐齐缓步退下,还活着的忍者们迅速隐匿了自己的身影,纷纷远遁而走。

“我们这算安全了?”织田信奈歪了歪脑袋,手里握着的短刀并没有收鞘的打算。

她倒是没有累到,只是精神有些疲惫。

因为她要在乱中有序的战阵中找出最适合让小鬼们进攻的敌人,所以她要一直保持着高度的专注。

丹羽丽倒是直接将手里的打刀收回了鞘。

“公主大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刚才被杀的那个忍者应该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责任人,他的死亡等同于这次任务的失败。”丹羽丽开口说道,“失败的那个瞬间,他们就该放弃继续执行任务,回村里去提交相关报告了。”

“这样啊。”

嘴上这样说的织田信奈还是没有收刀回鞘。

“公主大人,今晚我们会面的事情大概率会传到雇佣那群忍者的雇主二里……”

“直接说信胜就行了,反正你也猜到了,不是么?”

“是的,所以接下来的行动,一切要以信胜大人知道这次会面为前提,请您记住这一点。”

“嗯。”织田信奈点头,忍者尸体所散发的血腥味糟蹋了这个美好的夜晚,她看向丹羽丽,“你要回去了么?”

“是的,兵贵神速,我要确定时间,公主大人,我等就此别过吧,时机成熟之日即将到来,还请您耐心等待。”

“我明白了。”

今夜会面的目的已经完成。

织田信奈也不是那种见了老友后,私情立马就泛滥到不能自已的人,她爽快地告别离开,丹羽丽朝着竹林外走去。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走出竹林的丹羽丽将手指含在口中,随后一声长哨响起,不多时,因为激战而逃出竹林外的那只驴子便迈着欢快的步子跑了过来。

“好,乖乖,我们回家了。”

坐上驴背后,驴子十分通灵地朝着尾张的方向出发了。

本来以为今晚和公主大人的会面已经让她有了足够多的收获了,没想到居然还能见识到公主大人拥有的奇特力量。

丹羽丽如今更加确信:公主大人就是织田家的天选之人。

所以她也决定了,不去阻拦那件事情的发生。

织田信胜想要刺杀主公这件事,丹羽丽当然是知道的。

对于一天之内需要处理大部分内政事务的她而言,一些细微数字的变动根本没办法逃过她的眼睛,比如某些原属于清州城的士兵忽然以换防驻守的名义替换了主公城池的士兵,又比如一部分士兵忽然解甲归田,并带着不知从哪来的特产以游商的名义进入城内……

这明显是兵变的前兆。

现在就看织田信胜会怎么政变了。

若是武力政变,直接将现任家督取而代之,柴田仁美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因此织田信胜大概率会选择通过间接的方式去获得权力。

毒杀。

若是想在几日之内让现任家督下台,突发恶疾便是个好借口。

主公大人的身体状况所有人都是知道的,毒杀这种事,只要操作得足够隐秘,后期处理得足够完美,那就很难被人察觉。

除此之外,家督暴死后再继承家主之位,也不会引起原下属的反弹。

那些清州城的士兵恐怕也是织田信胜为了继承家督后第一时间控制住城内的一切渠道而特地调来的。

也好。

丹羽丽心里冷笑了一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只要收集好证据,就能在关键时刻把大义上交在手中了。

织田信胜只要毒死了主公,流亡在外的公主大人就能以守孝的名义堂堂正正地回到尾张,那时只要将信胜毒杀父亲的证据晒出来,无论他是否正式继承了家督之位,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之人都不可能得到尾张平民与贵族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他会失去柴田仁美的支持。

柴田仁美作为尾张第一武将,她的站队至关重要。

除此之外,公主大人还能得到一个不会引起大夏反感的名为“为尾张拨乱反正”的大义名分。让他对于扶桑这种内耗性质的政变,大夏自从支配了扶桑以来,就一直保持着不管不问的态度,像尾张这种乡下地方的权力争夺事件,恐怕都不会写成报告提交到京都那边。

这就争取到了时间。

不用担心被大夏驻扎在附近的军团给第一时间推平了。

“若是知道了自己侍奉的那位信胜大人是个弑父夺权的人,阿六她应该也会回心转意吧……不,她只要坚持中立,谁都不帮,那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回到了城内自己的宅邸,她轻快地下了驴背,准备换身官服去一趟官邸,查看一下织田信胜是否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而也就是在这时,她留在官邸中的贴身侍童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在看到她的身影后,她慌忙地下跪禀告:

“丹羽大人!主公大人他昨夜家宴结束后,夜里突发恶疾呕血不止,方才已经病逝了!”

听到这个悲痛的消息,丹羽丽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你随我一同前去,不,你别去了,我单独前去即可,你且过来,我要嘱咐你一件事……”

侍童姑娘听话地凑了过去,丹羽丽在她耳边将事情交代完毕后,前者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丹羽大人,时间紧急,我想要申请试用马匹。”

“去吧。”

丹羽丽欣慰地拍了拍侍童妹妹的肩膀,随后回到家中利落地换了身干净衣服,对着铜镜用水粉稍微遮了遮黑眼圈后,她活动了一番面部的表情,在将脸部调整成和以往一模一样的从容笑容后,她拿起自己心爱的折扇,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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