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问我?不怎样。”

“无趣。”

“你才甚是无趣。”

天气转秋,归巢的燕子一行行飞过林梢。

乌衣巷口,佛门庙前,古宅屋檐上,一身青黑道袍的出尘女子傲然矗立,如画中仙般。

她斜眼看去的地方,年岔开着腿坐在青瓦上,眺望城内,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们争论这些,有趣吗?”夕叹气,觉得自己跟年吵架真是掉价。

“怎么无趣?你忘了我们是如何诞生的吗?”年笑道。

“我们本都是碎片,本都是祂的一部分。在醒来前,需弄明白一个问题:我是谁?”

“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想通一个问题却很难。”年道。

“我们两人交流,就是我们选择的道在碰撞。”

“行啊,老妹,既然我们俩谁也不服谁,那就比一比?”年笑道。

“比就比。”夕也一笑。

“鼎,万物起源。先人刻鸟兽,虫豹,山水于其上,是承接文化,祭祀,血液的重器。”年道。

“凡人以画承道,传递讯息,以墨点化纸卷,勾勒人间百态,先有画,再有字,先有道,再有器。”夕道。

年引动天地大势,勾动乾坤地火,不多时,空气中凭空多了一座黑底红身的大鼎。

夕以纸点化,画笔勾勒,作出一副绝世山河的画卷。

“我们就留下这两件器物,看看他们,更喜欢哪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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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紫衣请见。”

“何事?”

多宝楼的深处,华丽帷幕铺盖的房间内,一道倩影躺在温床上,慵懒地开口。

“有贵宾说,这里的服务员是他们的熟人,要带走他。”

“这种事情,不是早交代过了嘛。”那道慵懒的声音多了几分怒意。

“敢打咱们姑娘的主意,不管什么身份,直接轰走。”

“可是……桌贵宾里,有个人给我们验了身份,是同时被哥伦比亚,萨尔贡,莱塔尼亚,乌萨斯都认可的传奇佣兵。”

“传奇佣兵?”那道倩影坐起来。

“不对,为何佣兵会登上我们的贵宾席?”

一般来说,即使是传奇佣兵也是穷的,不然那几个少有地传奇佣兵,也不会最后不是被公司挖走,就是被国家吸收。

“我们也不知……他账号内的金额很庞大。”

“……是哪个姑娘?”

“不是姑娘,是您……半年前,收留的那个龙门逃难过来的人。”

“小苏洛啊……”慵懒的身子坐起来,话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虽然找人医好了他,但忘记了以前的事。是个好孩子,学东西快,也听话。”

“如果是他的话,倒还真有可能。”

楼主想起半年前,她捡到那名清秀的青年时,他澄澈得不带一丝杂色的眼睛。

“下去吧,既然如此,暂时不要理会。”

“如果小苏洛自己要跟他们走,那就让他走吧。”

“是,紫衣告退。”紫旗袍女子恭敬地行李后转身离开。

楼主这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如雕塑般静立的英气女子。

“心瑶,难得从军营中回来,不下去好好放松一下?”

那女子长得眉星剑目,面容美而不娇,身材高挑,眉宇间露出一股英气,听到楼主的话后,她表情淡漠得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摇摇头。

“楼主应当知晓,心瑶对这些没兴趣。”

“还在苦恼南部叛军的事?你不是说,需要一位高人来帮你一把,才能破解这个局面吗?怎么样,一位传奇佣兵,够不够帮你?”

英气女子还未答话,气质柔媚的楼主就从床上起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娇笑道:

“只要心瑶一个点头,我把全楼的姑娘送出去陪客,也定要把这位佣兵拿下。”

“楼主,莫要说笑。”

“怎么说笑了?我就不信,我们这多宝楼,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再不挤,本楼主亲自出马,不信还拿不下他!”

“哈……”武心瑶叹了一口气:“楼主,行军打仗和个人战力是两回事。一个人再怎么强,在一场战争中起到的作用也有限。”

“放眼整个大炎,能帮我的,也只有两人:一个是镇守了玉门,用兵如神,从未有过败绩的的左宣辽将军。另一位,则是诸葛家的那位精通奇门八卦,算无遗策的年轻家主。”

“可左将军在玉门兢兢业业几十年,从未离开,诸葛家主更是神龙见尾不见首,想请这两人出手,何其困难。”武心瑶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落寞。

楼主也听得愁容满面,缓缓道:“就不能撒手,把这件事交给朝廷和天师吗?”

“不行。”武心瑶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之色:“我离家那刻,所有都说我闯不出名堂。如今,我凭自己的本事,在军中谋得了这个职位。现在放手,岂不是承认自己无能,徒让人看笑话?”

“更何况,既已效忠朝廷,怎么能对这命令放着不管?”

“唉,痴儿,痴儿……”楼主心疼地伸出纤纤细手,抚摸武心瑶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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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苏啊……”易南秋热泪纵横地握着苏洛的手,“半年不见,你怎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苏洛眼神平淡,却又带着一丝嫌弃:“撒手。”

“老苏,是我啊!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啊!”

“苏,苏洛……”诗怀雅也十分不知所措,心情夹在,高兴,震惊之间,十分复杂。

原来……她兢兢业业的管家,也是个美男子啊,她不禁想到。

这时,之前的紫旗袍女子回来了,站在了台中央。

“诸位,久等了。”

“我们的拍卖会,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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