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该沸腾在情与欲之中,而不是平静直白地活在清风里,轻狂恣意才是填满她这个阶段必要的因素。
她的生活从未出格,如若真要深究,有的那便是她瞧不起很多人,她看不起归看不起,也不见她出言嘲讽又是做些让其恼怒的动作。
学校里有人说她是同性恋,这种污蔑已经听了许多遍了,姜艺也没有什么情绪爆发,依旧安和宁静,到底是沉默的回应,可对她来说并非是怯懦,而是不屑。
她是轻蔑,所以懒得理会。
她的家里人不太关注她的私生活,一个幺女不值得多上心,但应该说快乐为主就行,终归不是继承者,享受不到深刻的教育和浓重的领悟。
温鹿溪懂得姜艺这类千金大小姐,规规矩矩干干净净可谓是难得啊,面对她的质问,他又是过了半小时才是回道:“我想搬出去住。”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清脆,姜艺在休息,也恰好拿着手机,少年的讯息他看见了,这样的回答真是意想不到,姜艺以为他会说想买什么,又或是闯了什么祸需要这笔钱来平息这件事儿。
“为什么?”这是她的又一次询问。
“没为什么,姐姐要是不愿意那就这样吧,我不强求什么的,但我希望可以不告诉陈衣露。”在这句文字里,身份都被调换了,姐姐是她,而他字句里的名字才像是一个陌生人。
一分钟后,姜艺回复:“我可以借你,但我们可以出来聊聊吗?”想来,一字一句的聊天方式不如当面说一说,打电话?那还不如出来见面。
鹿溪鹿溪,才多久没有见到你,一想到又要看见你,我竟然有种年幼时对过生日的那种欣喜与兴奋……姜艺喃喃自语,虽然少年还未答应,但她明白,他会同意的。
姜艺固执地坚信自己的选择,她想着少年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眸,可又莫名的迷惘忧郁,这样的转变她经历太多次了,像是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阴云密布。
她的记忆里,少年淋了一场雨,浑身湿漉漉,长发滴着水,不停鞭打着地板将它弄湿,眼尾泛着鲜艳的润红,唇齿微张是要吐露一段不可声张的故事。水汽弥漫的少年,低头时的羞怯无法忘怀,光影从睫上跌落,不经意间的一瞥留下了珍贵的惊艳,代表着青春的那身蓝白校服湿的透彻淌出的水打湿了她半颗心脏。
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甜品店,温鹿溪换上了温驯的样子,女人都喜欢这类轻易掌控的样子,姜艺同样,这是女人的通病她也无法免俗。
温鹿溪不是幼稚天真的小孩,他明白自己的优势,或者说他已经不想那么的卑微了,要大胆才会有糖吃的,所以现在他很刻意,姜艺瞧得出,他的眼睛干净水润,如墨的长发随意披着,桌上摆着漂亮的小蛋糕,香甜的气息一点一点侵蚀着嗅觉,温鹿溪没有去动,只是看着姜艺,她倒是随和许多,便是道:“你和你姐姐闹矛盾了?”
温鹿溪只是点头,他已经不想辩解什么了,纯粹点可能是最好的抉择,姜艺要比陈衣露更好些,白皙的指尖微红,漂亮的女孩拿起刀叉切割蛋糕,放入嘴里的甜难以形容,水果的芬芳值得不停回味。
没有再说话,是默默进食着。
几分钟后,她道:“钱我可以给你,但不是借。”姜艺笑着,嘴边的奶油瞧着真是可爱无比,“我要参加了个摄影比赛,我缺个模特,你很合适,你要是愿意的话,这钱便是你给我打工挣的钱,当然了我也不会和陈衣露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甜品店里的音乐是用着老式留声机播放的,听说是店老板刚淘来的,现在是试一试能不能用,歌曲是上个世纪的,音质有些失真,温鹿溪闻着半熟芝士的味道,小口小口吃着姜艺分给自己的一块蛋糕。
“好。”咽下后,温鹿溪回答着。
姜艺没有深问,因为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而且他不想说,问了多半也不会回答,如若真是逼问了,也会哭着讲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吧。
她的确是要摄影拍照,缺模特也是真的,姜艺说得全都是实话。
“那行,就在下午吧,我想鹿溪你也想越快越好。”
……
拍摄的地点是一家酒店,姜艺的解释是:“布景在那里。”
温鹿溪没有做过模特,所以他一举一动都是由姜艺亲自操刀,换了身衣服,干净纯洁的白衣,头发不用扎起来,姜艺给少年戴上了发箍,套房里的布景是提前弄好的,所以他只要摆弄些姿势就行,不用做表情,他这忧郁的样子最为合适了。
姜艺的拍摄技术如何暂时是不得而知了,温鹿溪换了身衣服,在姜艺的要求下脱了鞋与袜子,他要走过一张灰色的棉绒地毯,上面铺满了白色的花朵,他要赤脚踩上去,姜艺拿着她的相机拍摄,各种角度,不同的方向,少年身上的忧伤意图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水润为底眼睛藏不住情绪,呼之欲出的是淡漠。
衣服换了又换,这回要把头发扎起,姜艺依旧亲自来,
“鹿溪,要继续保持哦。”
保持什么?他没有问,是疑惑地看着姜艺,他低垂眉眼时的疑惑临近困倦,漂亮的眼睛透出天真的神色,姜艺瞧着
平时散着头发梳好扎起,这是姜艺第一次看着少年较为英气的样子,如果阳光些就更好了,张扬明媚才适合他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