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入云霄的仙山围绕在浮云之间,传来唳唳鹤鸣。
高耸的青山拱卫着正中心的主峰,而主峰却在半截被拦腰斩断,似有一股剑气缭绕。
山脚处有一道长长的登山路。
沿着山路一直前行,走到路的尽头,便能窥见仙门,看到那威严肃穆的石柱。
上面用剑气刻着四个字——
青岚剑宗。
这是当今能与秋水相提并论的隐世宗门,全天下剑修心中的圣地。
自开宗立派以来,门派弟子大多都是剑修。
虽说青岚剑宗与秋水同为天下顶级的宗门,可两个门派的关系并不算好。
甚至可以说是相看两厌。
文雅点来说呢,是大道相同,互为对手,要是通俗点来讲呢,那便是业务竞争,大伙都在卷业绩。
毕竟大家都是练剑的,一方把有天赋的弟子招走了,另一方的KPI肯定要一路狂跌。
所以,在江湖中,总会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发生。
当青岚剑宗与秋水的弟子相遇时,大多都会大打出手,直接用剑术说话。
毕竟,只有赢家才能获得狗叫权,嘲讽直接拉满。
而就在今日,青岚剑宗敲响了沉寂已久的大钟,宣告着宗门内有重要的事宜需要讨论,长老与执事请速速来大殿商议。
午过三巡,大殿内早已坐满了人,熙熙攘攘。
发丝中掺杂着白发的中年男人清咳了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正是青岚剑宗当代的宗主,有着大乘期实力的青岚剑仙,欧阳云。
“十年一度的试炼大会就要开始了,这次的举办地是中州。”
试炼大会。
整个修仙界最具盛名的论武大会。
只要是三十岁以下的修仙者,无论是正派,魔道,只要有实力,便都可在此展露手脚,一鸣惊人。
同时,这也是判定一个宗门是否强盛的根据之一。
毕竟,只有香火不断,才俊辈出,一个宗门才会越来越强盛。
而青岚剑宗,在上一届的成绩并不好。
被秋水给压了一头。
所以这一届,他们必须要重铸往日荣光!
不然继续被秋水给压着,就等于新生资源越来越少,加入宗门的天才也就越来越少,宗门内青黄不接,实力就会越来越弱小,最终亡门之祸近在眼前!
天呐噜,这次发挥不好就要亡门了!
所以,这次欧阳宗主才会召集全体长老议事,共同讨论。
但虽说是讨论,但讨论的内容也很简单。
怎么才能让宗门内那个剑痴小姑奶奶去参赛。
毕竟在此代的青岚剑宗中,虽说也有天才,但是那种一眼望尘莫及,让人无力追赶的天才却只有一个。
当代的执剑人。
可惜那位小姑奶奶性格比较执拗,除了修炼和剑以外,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放在心上。
让她参加试炼大会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就在众人商讨之际,封闭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位白衣仙子迈步走进了进来。
她身影修长曼妙,衣裙片尘不沾,如墨的青丝梳成简约优雅的发髻,婉约清冷。
白玉的发簪穿过青丝,将发尾分为两截,结带的两端与长发一同垂落,直垂腰臀。
更令人瞩目的是,此时她手中的长剑还在往下渗着鲜血,在地面上扯出一条血痕。
她便是众人讨论的主角——
“慕云凝。”
欧阳云慈眉善目地笑了笑,说道:
“你来晚了。”
“抱歉,刚刚路上见到一只闹事的妖兽,顺手给宰了。”
慕云凝低垂着眉,坐在了议事厅的椅子上,看着众人诡异的眼神,有些坐立不安。
她疑问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欧阳云呵呵笑了两声,向她解释道:
“中州要举行一场盛大的试炼大会,只有年轻一辈能够参赛,你作为我们青岚剑宗的执剑人,是不是应该去为宗门争光一番?”
“太远,太累,没空。”
正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慕云凝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道:“不去。”
但她确实有回绝的理由。
作为青岚剑宗当代的执剑人,她当镇守青岚剑宗附近凡间的安稳,一旦有妖兽出现,都要及时进行斩杀,以免它们祸乱人间。
这是在以剑养剑,她的剑术会在着日如一日的屠妖中,不断精进。
但欧阳云早就预想过了这个发展。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可是老祖指定的青岚剑宗未来的接班人,自己打又不是骂又不是,只能像哄孩子一样劝道:
“那里有很多天之骄子,能让你的剑术更为精进。”
“我去猎杀妖兽也能精进剑术。”
慕云凝颦着眉,开口回绝道。
“那里有很多机缘,甚至还有获得神剑传承的机会。”
“我只要自己的剑就够了,不需要别人的剑。”
慕云凝再次开口拒绝。
眼看着慕云凝软硬不吃,于是欧阳云叹了口气,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听说经言也会去。”
“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去......等下,你说谁?”
慕云凝原本有些不耐烦了,本来事情就多,耽搁她练剑这么长时间,简直就是天大的损失。
可当那个二字名字被说出口后,少女不镇定了。
“经言,秋水的经言,你们小时候还比试过呢。”
欧阳云沉声提醒。
“我知道。”
慕云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个拿着木剑指着她,一脸轻松淡然的小男孩。
他也会去吗?
阔别多年,不知你的剑术精进的如何了。
你肯定在日夜不休的练剑吧,为了我们之间的那个赌约。
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迸迸跳动,慕云凝咬了咬唇。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表情,只是目光中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站起身来,将腰间细长的神剑收入剑鞘。
“我要去。”
少女抿着嘴说道:
“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
还是这个名字有用啊。
看着慕云凝对天王老子挥之即来,抛之即去,欧阳云有些欲哭无泪。
修仙修仙。
好歹信一点神仙好不好。
哪怕就一点呢。
……
……
“阿嚏。”
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提桶跑路的经言打了个喷嚏。
谁在咒他。
无所谓了,跑路要紧。
于是,经言抓起了一旁,三年间都没怎么出鞘过的佩剑。
他想起了在教徒弟时所用的木剑,又掂了掂自己曾经的佩剑,总感觉怪怪的。
妈的,几年没用过自己的佩剑,怎么手感都变了?
剑,怎么用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