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的同学面面相觑,纷纷望向老师置于桌面上的白纸,神色之间略有些震惊,而后带着一丝惊讶的眼神看向一脸淡然的顾言,林清墨此时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了些许异样,虽然她察觉到顾言不会用这种事来开师母的玩笑,可是却也没有想到他给了众人一个这么大的意外。只有坐在一旁的林青和诸葛二二人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本来他们对拜访高老师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听闻高老师生病之事,他们便想趁此机会探望一下,也正好和顾言有个伴,只是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倒是出乎了二人的意料之外,诸葛二摇了摇头,冲着身旁的林青低声说道:“这个老高,没想到有时候还是有点正直的可爱。”

林青对此也表示异常的无奈,生活环境的不同可能会早就不一样的性格,若他们设身处地将自己置于高老师的位置时,他们所想的便是坦然接受顾言的帮助,未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顾言,正所谓和则共赢,可是高老师也许站在老师的角度上不允许自己接受学生们的一丁点的好处。

顾言起身,缓缓的走至高老师身旁,一把搂住高老师的肩膀,语气之间带有一丝认真说道:“老高,再在外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同学了嗷,怎么,他们的水果都可以收着,我这张白纸都不行啊,信不信我下次在校园里搅个天翻地覆。”说完自己就嘿嘿一笑,而众人刚刚紧张的氛围也被顾言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要说顾言的闹事本领那真是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要不是老高惜才,早把他丢到角落里任他自生自灭,可是这两年多来老高一直没有放弃他,还时不时找他谈话,希望他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虽然以顾言的生活学不学早已没什么所谓了,可是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的老高,不愿意放弃每一位学生。

闻言的老高更是一巴掌拍在顾言的后脑勺上,中气十足的喊道:“你敢!”这一巴掌实打实的打在顾言的脑袋上,疼的一旁的顾言龇牙咧嘴,就差抱头痛哭了,这一幕更是令在座的众人为之一乐,要知道顾言可是学校里的小霸王,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过去的顾言还有个林清墨可以治他,可是如今却只剩下老高敢这么对他了,要是其他人,早八百年就冲上去干他了。林青等人更是起哄道:“高老师,再来一下,刚刚那下没拍着,这一幕要是给学校的其他同学看到,可是能卖个好价钱呢。”

一旁的师母见此情形,一脸好奇的眼神,忍不住问道:“怎么?顾言这孩子在学校里这么不招人喜欢啊,可是师母看着还可以啊。”

诸葛二看着师母的样子带着戏谑的笑声回答道:“师母,您可别被顾言这家伙的外表欺骗了,他在学校里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整天耀武扬威的,也就高老师能治治他了。”

闻言师母露出惊讶的表情,看了看此时还蹲在地上的顾言,略带有些责备冲着顾言说道:“顾言,以后可得听你高老师的话知道不,师母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管怎么样,多学一些总没坏处的。”一番话语下来,竟令顾言的鼻头都为之一酸,轻呼出一口气后,顾言回道:“师母,您可别听他们瞎说,我一直都很爱学习的,我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踏入京中的哦。”

这一番话语不无炫耀之意,令师母都为之一惊,然而高老师听到这话又气又恨,一把揪住顾言的耳朵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和你说,下周开始,你给我认真学习去听到没,没几天了,满打满算也就几十天的时间能认真学习,听话些好不好?”

顾言面露苦色,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道:“我说老高,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下手这么狠了,你看我的耳朵都红了。”

高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顾言,轻叹了一口气。

见状师母连忙打圆场道:“好了,今天是周末,我们都不谈学习,大家都饿了把,今天师母带你们下馆子好不好?”

虽然这一年为了高老师的病花了不少钱,平时夫妻二人能节俭一些就节俭一些,可是倒也不至于请客吃饭的钱都没有,更何况今天还有这么大的惊喜,高老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一旁的同学们更是欢呼道,大喊“师母万岁。”

一群人好好荡荡的来到了饭店,而顾言则是轻车熟路的点了几道自己爱吃的菜,随即便将菜单递给身旁的同学,可是除了顾言以外,其余的同学们显得纷纷有些拘束,连连说道随意吃啥都行,惹得顾言连翻白眼,最后还是高老师接过了菜单,点了十数道菜品,这时众人才发出如释重负的声音。

饭店的生意似乎还可以,坐在包厢内的众人都能断断续续听到包厢外顾客叫喊的声音,十几分钟过去了,众人的面前还是空空如也,一道菜都还没上,林清墨看着百无聊赖的众人,装着胆子问道:“大家以后都想考上什么大学啊?”

话音一落,众多同学纷纷都低下了头,生怕让自己回答这么沉重的问题,而老高倒是笑呵呵的问道:“清墨,你想上哪所大学吗?”对于林清墨,他倒是特别关注,毕竟是京中的探花郎,在他看来,就算是帝都大学她也可去。

“帝都大学。”林清墨说着这所学校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向往。高老师倒是不意外这个结果,帝都大学乃是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无数的学子都想进去,而从这所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无一不是人中龙凤,被各大集团纷纷纳入麾下,甚至有一些学子出来后创业,后创立的公司也堪称领域内的巨头,而这,无一不是吸引各大集团的接班人想要涌进帝都大学,哪怕是混熟一些人脉,也可能在未来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可惜大学的门槛极高,除了少数的人可以成为其中一员,绝大多数的学子都在挡在门外。

而随着林清墨的开口,另外有一些勇敢的同学也纷纷开口说出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紧张的气氛随即慢慢消逝,众人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其乐融融的相处着,高老师看着面露笑意却又不曾开口的顾言问道:“顾言,你想去哪所学校啊?”

老高的开口也令刚刚热闹的气氛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不再开口而是转头望向顾言,似乎很是好奇顾言的选择,顾言也是有些惊讶老高这个时候会喊自己,不过早已习惯的顾言自然不会选择沉默,沉吟了片刻后带有些认真之色回道:“帝都大学。”

众人都被顾言的回答震惊了一番,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些怀疑,顾言却没有丝毫在意,只是淡淡的一笑,随即接着说道:“开玩笑的啊,你们大家不会真的怀疑我这成绩能考帝都大学吧。”

杨天霖听到此话不屑地切了一声,神色之间带有一丝讥讽,低声道:“我就说嘛,要是你顾言能考上帝都大学,怕是**都会上树了。”只不过他的这一番并未引来众人的哈哈大笑,这不禁另杨天霖的神色略有些尴尬,赶忙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一次哪怕是林清墨的脸色都有些微变,呵斥道:“杨天霖,你能不能不要无缘无故针对顾言,大家都是同学,我们都在畅想未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我希望你和顾言同学道歉。”

震惊,羞愧,恼怒,这是杨天霖听到林清墨话语的神色变化,这也是第一次他听到林清墨让他向顾言道歉,没有任何的思考,杨天霖气急败坏的说道:“清墨,你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大家都是同学,开开玩笑怎么了,来的路上他们开我的玩笑还少吗?那时候你怎么不让他向我道歉,你是不是贪恋他的钱财才这么对我?”

一声声质问从杨天霖的口中吐出,令坐在一旁的林清墨神色剧变,她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会是杨天霖说的,他居然会认为自己贪恋顾言的钱财,曾经的那些日子自己何曾贪恋过顾言的钱财,甚至将顾言送给自己的东西转赠给他,自己不就是希望他可以过的稍微好些吗?可是今天,他居然把自己说的这么一文不值,林清墨立马站起身来,手指直勾勾的指向杨天霖,愤怒道:“你!”可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而看着林清墨一脸的愤怒,杨天霖似乎有些说不出的畅快,立马淡然道:“怎么,说中你林大小姐的算盘,恼羞成怒了?”

“都给我闭嘴!”原本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林青立马吼道,一时之间包厢内鸦雀无声,连高老师和师母都有些愣住,林青直接转头看着杨天霖,语气不善道:“姓杨的,今天是老师的生日,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要是不乐意的话就出去,别打扰了大家的心情。”说完立马坐了下来,只是神色之间充满了不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杨天霖。

顾言拍了拍林青的肩膀,语气和善道:“我说大家都是同学,总不会为了这些事伤了和气,都怪我,要不是我开了玩笑,也不至于惹大家这么生气,我的错,来来来,我以茶代酒,向大家赔罪,也希望大家不要在意刚刚的事情,今天是老师的生日,也让我们一起祝福老师生日快乐,好不好?”

如果是平时,相信大家都会对顾言的话嗤之以鼻,只是今天他搬出了老师这尊大佛,众人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捏着鼻子端起桌上的茶杯,站起身来,向高老师表达一份祝福之情。

“这就对了嘛,我出去催催,都这时候还没上菜。”说完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屋外走去,而杨天霖也是呼出心中的一口郁闷之气,诚恳的坐到林清墨的身旁,满脸歉意的说道:“清墨,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失控了,说的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而林清墨看着杨天霖这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生气,不过她嘴上还是原谅了他,毕竟她和杨天霖从小一起长大,明白他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也许刚刚只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罢了。

听到林清墨开口说原谅了几句,杨天霖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就这么一直坐在林清墨的身旁和她东拉西扯,这使得原本板着的脸的林清墨神色也略有些缓和。

“菜来咯!”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顾言一脸笑意的推门而入,眼神不经意间看到林清墨二人的位置,身形似乎有些僵硬,只是一瞬间便恢复正常,语气自然道:“看来我不在的时候还聊的挺好,不错不错,来来来,周也同学让一下,方便姐姐们上菜。”此刻的顾言像一位服务员一样将一道道菜端上饭桌,而后望着身后比自己妈妈年龄还大的女生,甜甜一笑,亲昵道:“谢谢姐姐。”

随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人畜无害的形象也随之坍塌,立马拿起筷子说道:“饿死我了我的天。”手中的筷子如同长枪一般刺中一道道美味,将其塞入自己的嘴中,这一幅狼吞虎咽得模样,别说高老师了,连身旁的林青二人都看不下去了,诸葛二连忙道:“我说顾言,你这家伙饿死鬼投胎啊,至于吗?这又没人和你抢。”

顾言顾不上和回诸葛二的话,只是连忙摆了摆手,其他人见顾言这副模样,一个个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生怕吃不饱一样,以至于高老师和师母二人都有些困惑,内心感叹道:现在的孩子们饭量可是真好啊。

……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酒足饭饱后的众人开心的和老师打着招呼,而后三五成群的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顾言三人还停留在原地。

看着老师和同学们的背影,林青忍不住问道:“喂,老顾,接下来啥活动啊,要是没有安排的话我可要回去了,这一早上折腾了我这么久,还想回去好好补个觉。”

一旁的诸葛二举手附和道:“我也是。”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好端端的周末却不曾想到都起了个大早,可不得回去好好休息来着。

看着二人的样子,顾言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在去逛逛。”

“行,那我们兄弟们可就不陪你了,周一见。”林青二人勾肩搭背,相互搀扶着,生怕下一秒二人就会倒下,冲着顾言打了声招呼缓缓离去。

只剩下一人的顾言双手抱住后脑勺,自言自语道:又是只有我一个人了。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个人缓缓走在马路上,漫无目的……

行人的欢声笑语,汽车的轰鸣声,小鸟们的叽叽喳喳以及一道道脚步声,这些声音在顾言的耳边飘荡着,好不热闹,可是顾言的内心却没有一丝丝波澜,眼前的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引起顾言的注意力,望着座椅上的那一对对情侣略带有些羞涩相互倚靠着,顾言的嘴角轻轻的扬起,正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撞击从顾言的后背袭来,将顾言撞得一阵踉跄,差点摔倒,顾言缓过神来刚想骂人,一声歉意从顾言的身前传来,顾言往前望去,一身长裙随风飘扬,容颜之精致,世俗罕见,顾言只是轻轻一望,她的月眉、凤眸似乎放着勾魂摄魄的无尽妖媚,精巧的唇瓣令人忍不住想要品尝其中的香津,步履之间隐隐勾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娇躯曲线,只是简单的几乎呼吸之间,顾言便发现自己有一些恍惚,似乎刚刚的怒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也是在这一刹那,顾言才知道何谓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可是还不等顾言细细望去,又一阵剧烈的碰撞从顾言的后背传来,相比于前一次的踉跄,这一次的顾言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向前跌去,剧烈的疼痛声从脑海中传来,顾言不顾身上的痛,破口大骂道:“谁啊,长没长眼睛啊,知不知道注意安全啊。”

前后不过是十秒钟时间,顾言接连被撞了两次,这不禁让顾言感觉到是不是自己有点霉啊,很快,一位身穿西装,眼戴墨镜的黑衣男人连忙扶起顾言,言语之间充满了歉意,说道:“对不起,先生你身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一切的费用都由我们出,我家小姐和我们闹了些脾气,气急之下不小心撞到了先生,很抱歉。”

顾言感受到黑衣男子真诚的歉意,他自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发现只有膝盖蹭破了皮,便没有为难黑衣男子,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注意些,而后转身离去,生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又遇到什么烦心事,只有刚刚的女子形象在顾言的脑海中萦绕着。

“程然吗?”顾言的嘴中时不时念叨起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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