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非绝对。
说到底,权能是能使用部分概念的能力,如果一个人有机会深入接触某种概念,那么相应的,他的权能也会自然而然的向着那种概念靠近。
普利斯的师傅是一名剑圣,在这位剑圣还有几十年寿命、自觉突破贤者无望后,为了将剑术传承下去,才收下了普利斯这一位徒弟。
在普利斯师傅临终前,师傅交给了普利斯一方小盒子,并告诫普利斯这盒子只有在他完成三位一体成为圣者前夕才能打开。
这会对他突破圣者大有帮助。
谨遵师命,普利斯在即将突破圣者时打开了盒子。
盒子内是一滩黑色的液体,普利斯打开盒子的瞬间那黑色的液体直接没入了他的身体。
“源暗……”普利斯扶着额头,一道关于这滩黑色液体的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
这时普利斯才明白他师傅说的帮助是什么。
源暗进入他身体后,和他达成了「共生」的关系。
源暗可以吞噬一切生命自我复制,并转化为庞大的魔力以供宿主使用,而宿主要做的就是保证源暗的「存在」。
在源暗的帮助下,普利斯顺利成为圣者进入登神阶梯,并借助源暗提供的魔力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选择权能的路口。
根据师傅的描述,在登神阶梯内每个人都有三条岔路,但对于与源暗共生的人来讲,这路的选择只有一条。
眼前三条向上的楼梯,其中两条已经被漆黑的液体所吞噬,那剩下的阶梯,就是普利斯唯一能获得的权能——「创造术」。
……
源暗是不祥之物,这一点在普利斯第一次使用源暗吞噬生命获得魔力时他便知晓,源暗反哺他魔力的同时,还带给了他一种别样的情绪。
让人喜悦、让人上瘾、让人沉醉,仿佛世间一切快乐的事情都不及其万一。
从那种情绪中回归后,普利斯惊吓出一身冷汗,他暗下决心永远不会再使用源暗,他怕这种感觉再来一次,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现在普利斯已经别无他法。
创造术刚刚创造出的源暗很脆弱,想要使用直接使用源暗吞噬则需要目标放松警惕。
普利斯需要等。
从普利斯转攻为守开始,他就在不断在向树先生示弱,缺少上当经验的树先生很快就落去了普利斯的陷阱。
普利斯越示弱,树先生就越膨胀,待到普利斯表现出体力不支、神情绝望时,树先生的警惕性已经达到了最低。
树先生动手的时刻,就是他出手的时刻。
然,就在树先生手中的树枝将要刺向普利斯的瞬间,树先生表情突然变得呆滞,手中“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接着,一道青年的身影缓缓走到了他和树先生之间。
“下面就交给我吧,老师。”
“琳?”
看到那身影,普利斯有些难以置信,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退出数百米外,站到了尤卡莉小姐身侧。
琳的那声老师预示着她的身份,可在普利斯记忆中,琳那孩子不是只有十岁左右?
再看那道站在树先生身前的身影,明明是个青年,相貌和琳有几分相似……就像她突然长大了一般。
疑惑之下,普利斯问道:
“尤卡莉小姐,这是?”
闻言,尤卡莉缓缓开口解释道:
“你可知道什么叫「概念构成」?”
普利斯摇头表示不知。
尤卡莉继续道:
“圣者只能掌握一项权能,当圣者将其权能完全掌握并转化为概念,那他便可以晋升为贤者。”
“如同圣者分为两个阶段一样,贤者也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的贤者需要巩固基础、加深其对概念的掌握。”
“当一名贤者完全掌握他权能需要的概念时,那么他的权能就会化作权柄,进而踏入贤者的第二阶段——获取第二权能。”
“贤者的第二个权能通常是他权柄概念的延伸,与贤者掌握的第一个权柄相辅相成,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种效果,就叫做「概念构成」。”
说着,尤卡莉拿出染着鲜血的「金枝」道:
“以「虚无界」为根基,以「许愿之力」为养料,以「自我」为种子,令「曾经」再次显现。”
“「概念构成」——「往日之影」。”
……
“我还以为我已经彻底消散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感受着自身的状态,「贤者」琳慢慢睁开了双眼。
她的上一段记忆还停留在和卡洛斯战斗时的自我解体,没想到转眼间竟出现在这种陌生的地方。
消化掉半年以来的记忆,「贤者」琳不自觉露出笑容。
“都还活着吗……就结果来讲还算不错。”
一人因生命本源缺失而沉睡,一人死亡后获得新生。
就算过程相对曲折,但对两人而言都是充满希望的未来。
回忆之下,贤者琳又想起了梦神白天对她所说的话,以她现在的状态,很快就有所明悟。
“掌握虚无界,原来是这个意思。”
虚无界讲究联系、象征、痕迹。
她和琳本身就一出同源,二人之间的联系再是紧密不过。
不过以琳的实力,无论如何也无法快速掌控虚无界,所以就需要借助外力。
「许愿之力」是外力,「贤者之力」也是。
等到她这次消失后,她用贤者位格解析虚无界的经验自然会落在琳的脑海中。
“真是一条不错的捷径……就是不知道梦神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按部就班学习使用虚无界也不会耗费太久吧。”
将疑惑保留,贤者琳没有深究,她的目光很快看向眼前的树先生。
这是老师的敌人,也是她被琳「召唤」出来最主要的原因。
利用贤者的位格来对付一位圣者,战斗结果不会有丝毫悬念,如果琳愿意,她完全可以让树先生就这么在呆滞的状态下迷迷糊糊的死去。
可老师说过,他这次的任务不仅是回收「许愿之力」,调查村民失踪也是任务的一环。
那么她就不能让树先生就这么消失。
不过在此之前……
想到这里,贤者琳伸出手虚空一抓,八百多道与树先生相连的“无形”丝线被她攥在手中。
“枯萎并非死亡,只要根还在就能枯木逢春,真是难缠的能力。”
“就算老师能将树先生的复活次数斩杀殆尽,恐怕树先生也能在数十年后再次复活。”
“但这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作用。”
解析完树先生的权能,贤者琳对着“无形”的丝线轻轻一弹,八百多条丝线齐齐断开。
接着她又是虚空一抬手,八百多棵金茶花树连根拔起,聚合、缩小,最后落去她手心化作一顶荆棘编织成的「荆棘王冠」。
这是贤者琳借助普利斯的能力,「剥夺」树先生权能,利用虚无界特性制造的「圣器」。
也是她留给琳的小礼物。
将荆棘王冠收好,贤者琳又走到树先生面前,食指轻点他额头。
一段记忆顺着她的食指流入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