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入门者都能看懂的方式做好了每个人的乐谱。
她以为自己稍微给其他成员一些压力,大家就又会回来练习。
她本来还期待着大家一起用最完美的状态在舞台上演奏她熬夜写出来的新歌。
但是乐队解散了。
就在刚刚,那些一次都没有站在过舞台上的成员说着“组乐队一点也不开心”之类的话,当着她的面退出了乐队的群组,把她们自作主张注册的乐队账号注销了。
接着她们连着赫莉卡的联系方式一起删掉了。
她明明只要语气柔和一些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她明明只要道个歉就能避免这样的结局。
可是,她没有,她又把事情搞砸了。
就连帮她说话的少女,她都没能好好的感谢一下。
赫莉卡孤零零地躲在教学楼后的储物间里,蜷在堆叠在一起的旧桌椅后面,双手捧着自己当做午饭的圆面包,抽了抽鼻子。
“我确实说得太过分了,就算乐队的事情再也无法挽回,也找个机会,和她们好好道个歉吧。”
这里是赫莉卡的秘密基地,除了运动会或者是文化祭一类的大活动前夕,这里一般都不会有人刻意靠近,因此这种自言自语是不会有人听到的。
储藏室外传来了阵阵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拉储藏室的门。
赫莉卡的心提了起来,储藏室一般情况下是禁止普通学生无故进入的,要是被抓到的话,又免不了要受到惩罚。
况且,她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啃面包的样子。
门外的声音停了,赫莉卡稍稍松了口气,将头缩的更低了些。
随后储藏室的门被砰地拉开了,震得积压在门框上的灰尘模糊了射入黑暗的那缕阳光。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鞋底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几声吱呀,盖过了赫莉卡小声的惊呼。
那头披散着的粉色长发,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赫莉卡想起来了,在食堂里帮自己解围的人就是她,应该是隔壁班的同学,似乎是姓结城来着?
之前碍于自己那该死的自尊心没能好好地道谢,现在不正是一个机会吗?
她很清楚,学校里不少同学讨厌她,如果不是她用咄咄逼人的态度和出色的成绩来武装自己,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她自己都讨厌自己的性格,讨厌自己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总是口是心非,讨厌自己明明很努力的去做了却无法好好表达,讨厌现在不断重复着讨厌却一直无法改变的自己。
抓住这次机会,做出改变!赫莉卡打定了主意,将蹲下的腿慢慢伸直,她感觉自己的腿有点抖,强行要自己去做自己不适合的事情果然很困难。
但没关系,只要迈出这一步,就能够开始慢慢做出改变了!
“小缘——等等我嘛!”
又有人吵吵嚷嚷地进了储藏室,正在缓缓站起身来的赫莉卡又嗖地蹲了回去。
果然还是不行吗?
赫莉卡握紧了拳头,在空中空挥了一下,将身体又缩回了阴影里,恨着不争气的自己,也借着门口的光看清了第二个人的样貌。
这个人是差点和自己吵起来的那个银发少女吧?之前怎么好像没在学校里见过她?
要是无法下定决心迈出那一步的话,这别扭的性格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改变了。
赫莉卡给自己鼓劲,又一次地,更加坚定地起身。
稍早一些的时候,天台上。
“昨晚在咖啡厅你不是……怎么又需要了?”结城缘拽着巴绮的手,在巴绮兴奋的注视下把她拖到了通往天台的走廊里,确定了四下无人才敢开口。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感觉身体里空空的,也没什么精神,很想要被什么东西填满。”巴绮反手攥住了结城缘的手,和她并肩走着。
这个说法怎么那么暧昧啊?
巴绮说的其实也没有错,当魔法少女的魔力即将消耗殆尽时,确实会对身体状况产生一些或多或少的影响。
可结城缘直到现在都感觉自己的魔力还很充足,那种空虚感更是完全感受不到。
巴绮比自己早一天暗堕,还释放了几个拘束陷阱,难道是这个原因?
话说回来,巴绮又不认识除了自己以外的魔法少女,如果不袭击别人的话,想补魔确实也只能找自己。
巴绮的问题确实给结城缘敲响了警钟,她只考虑过洗白的事情,但在洗白的过程中如果需要补魔,她就会面临和巴绮同样无人可找的问题。
“所以说你转学过来就是为了方便找我补魔?”
“怎么可能啊?”巴绮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笨蛋。
还好,她还没有蠢到因为这种理由转学,结城缘稍微对她产生了一丝改观。
“是因为我想见你啊!”
还不如说是为了找我补魔呢!
补魔并不是单纯的把魔力传给别人,而是让两个人的魔力同时快速恢复,双方的魔力量越多,补魔的效果越好,具体原理不明。
而且补魔又不需要做到那种程度,单纯的亲亲虽然效率慢了点,但也是有效的。
权衡一下利弊,自己给巴绮补魔来维持两个人的魔力,这样似乎也行?
“怎么样怎么样?感受到我的真心了吗?可以补魔了吗?”巴绮雀跃着将她和结城缘牵在一起的手晃来晃去。
“好,我知道了,但不能是这里。”结城缘放开了被摇晃的有些麻了的手,走在了前面。
时间回到现在的储物室。
停住脚步的结城缘轻轻合上被巴绮用力拉开的房门,储藏室又回归了黑暗,可偏偏有那么不服气的几束溜过门缝,映出了少女脸上的红霞。
她抬起手,拢起了少女额前的一簇银发,手背不经意间接触到的滚烫令她触电似的缩起了手指,那缕银白从掌心悄然溜走。
从指缝间,她感受到了少女炽烈的目光,如同令人炫目的钻石。
结城缘低下了头,接近了少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的柔软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