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许久之后，夏妤瞳先开了口：“洛洛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姐姐听着。”
“那我说了。”余洛整理一下思绪，“姐，关于我和幼璃分手的事，我还是不知道对不对…他们都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他们是谁呢？”
“叔叔阿姨啊，还有妈妈，爸爸在的时候也想我和她……”
“那其中包括你吗？”
夏妤瞳转过身，把刚刚买的矿泉水打开递给余洛。他愣愣地接下，看着小小的瓶口，里面倒映天上的广袤夜空与绚烂星河。
他喝了一口，回答道，“可这是父亲的遗愿，尽我所能让大家都满意，这才对吧？”
“洛洛。”夏妤瞳站在路灯灯光下，光芒洒落，将她洁白的裙子和肌肤映得仿若透明，“人的一生要经历三次成长。第一次，明白事情的对与错，第二次，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对与错。第三次……”
她走到余洛面前，一米七六的身高让她比他还高上一点，稍稍踮起脚尖，就能亲到男孩额头。
看着余洛漆黑清澈的眼底，女人漂亮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勾起。她伸出手，抚摸着余洛发顶，轻声说道，“第三次，在明白某些事没有对错之后，依然相信自己的坚持，并为之负起责任。父亲生前还说过的，他最希望的是洛洛你能一直开心快乐下去。”
“姐姐…可是我和幼璃坚持了那么久，我们认识已经快二十年，那么久了，我……”
“你真的喜欢她吗，洛洛？”
余洛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想要说出自己的回答，夏妤瞳细长的食指却抵到嘴边，止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
“如果你说不喜欢的话，姐姐要开始追你了。”
瞳孔在这一瞬间剧烈反应，视野里除了女人美艳无匹的脸仿佛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东西，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温幼璃是他们钦定的你未来的妻子，是爸爸妈妈为你选的，我没有争夺的权力。但要是你不喜欢她的话，洛洛，姐姐想争一争。”
“姐…姐姐？你…你喜欢…我？”
“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多年前的那件事几乎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只是他一直不愿面对，自以为和夏妤瞳的关系回到正常，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逃避。
姐姐早已将他看穿，从始至终都在纵容娇惯他的怯弱，彻彻底底的溺爱。
可这一次，她是他的姐姐，也是一个喜欢了他二十多年的女孩子，她没有继续放纵，反而步步紧逼。
“洛洛，你在紧张，恐惧，犹豫。你不能拒绝我，因为那样以后你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姐姐了，你怕伤害我。”
“姐姐，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逼我？”
“姐姐只是想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啊，这有什么错呢？”御姐音温柔至极，像是在勾人入梦，“洛洛，告诉姐姐，你还喜欢温幼璃吗？只要你说是，就可以当我从没说过这些话，我依旧只是你的姐姐，什么都没变。”
晚风变得好冷，冷得他脑海里都快冻住了。
“我…我不喜欢幼璃，从男女关系上，我不喜欢她。”只有这个，他可以最为肯定地告诉自己，他不爱她。
哪怕没有确定关系后那足以压垮双肩的劳累，他们的恋情大概也无法长久地持续下去，温幼璃会觉得和他在一起时很舒服，但那并不是因为他们多合适，只是他一直在单方面地迁就于她。
就像夏妤瞳迁就他一样…
而他对夏妤瞳，长久以来，都只有“姐姐”二字。
“姐姐，一定要这样吗？”
“你可以因为他人的期盼而和温幼璃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能因为姐姐的要求而喜欢上我呢？”
因为逃避，他从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作为异性去看待夏妤瞳，他也从未进行过这样的尝试。
一两滴水珠落在额头，湿湿冷冷，静谧的夜空中铺天盖地地坠下细密的雨点，还没回过神，夏妤瞳立刻牵起他的手，快步往回跑去。
离学校不远，但雨也大得很快，跑回校门口的时候，两人身上已经湿了不少。
暂避在教学楼的屋檐下，之前的问题都先抛之脑后。这里离教师宿舍不过几步距离，到男生寝室却还很远。
“姐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跑回寝室就行。”
余洛已经做好了淋成落汤鸡的准备，回宿舍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什么事都丢给明天的自己。
可夏妤瞳抓住了他的衣角，好看的桃花眼盯着他。雨水打湿了女人乌黑颀长的秀发，几缕发丝黏在脸颊，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变得湿漉漉的。
“别走…跟我回去…再陪姐姐说说话，好吗？”
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这根本不是选择题，他只能怔怔地点点头，然后和她一起跑向教师宿舍楼。
回到宿舍，夏妤瞳找出条干毛巾交给余洛，而后从衣柜里翻出长袖衫阔腿裤，“去洗个澡吧，先换姐姐的衣服。”
她找的衣裤都比较宽松，余洛也身材偏瘦，穿起来或许正好合身。
“我体质好，冻一冻没关系的。姐你先洗，你别感冒了。”
“…好吧，那姐姐洗快点，你先把身上擦干。”
夏妤瞳又给自己找出了一套换洗衣物，进入浴室。
余洛看着她放在桌上的衣服，随手翻了翻，一眼就发现了夹在长袖衫和裤子间的女式内裤。
很普通的款式，没有花纹和图案，也没有繁复的蕾丝边，单调的黑色，恐怕是她衣柜里最适合男士穿的一条。
回过头，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女人模糊高挑的倩影，玲珑曼妙，足以激起少年内心无数青涩又单纯的幻想。
夏妤瞳身材很好，在她上大学之前，过分亲昵的关系让他们常常会有肢体接触，他亲身感受过。
刚迈入青春期的时候，夏妤瞳就曾在余洛的睡梦中一遍遍地出现，雪白纤细，又不失该有的丰腴饱满，惊扰了他无数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