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校怎么还有既不敢上来表白也不愿意离开就这么看着我们的偷窥狂呢?
“喂,凯文,刚刚那个白发少女多看了我几眼,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我觉得她只是很疑惑你一直看着她干什么……”
“喂,你不会真打算上去吧?”
凯文连忙拉住了埃杰特的手,阻止他想要冲上去的动作。
“她旁边那个黑发少女很明显就是她的姐姐啊,没看她把那个白发少女拉到她身后避开我们的目光吗?而且还是一个非凡者,你去搭讪人家妹妹是要上去送吗?”
“那怎么办?也许人家就是对我有好感呢?”
“你要送死的话离我远点,我不想到时还帮你收尸。”
叮铃铃铃铃。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教室的门被打开了,凯文和埃杰特立马停止了争吵,躲在拐角处窥探起来。
“你说她们是不是在等什么人下课啊?难道她们已经名花有主了,就是在等某个人下课?”
“我觉得不像。”
一黑一白两个少女只是让到了一边,看都没看冲出来的学生们一眼,即使这其中有些学生想要上去打招呼,也被那个黑发少女直接无情地拒绝。
讲台上,刚讲完一节常识课的艾玛也注意到了门外的黑发少女,穿着一身休闲服,手里还拿着一本下节课的书,她走到门边,对着抬头看着她的任真笑了笑。
“魔女阁下大驾光临我的教室,是要来做什么啊?”
“我是来找你给这个孩子补一下课的。”
她把躲在自己身后的我给揪了出来。
“补课,哎哟,怎么办呢,我最近的课都是满的呢,要不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上次我参加非凡者考核把你的学生淘汰出了前几名的事情,艾玛,我可以给你补课费的。”
任真曾经受邀参加过一次非凡者考核评选的老师,如果那次艾玛的学生面对的不是她而是其他老师的话,前几名的非凡者名额艾玛是可以拿到一个的,也不至于之后会因为此事与今年的学校优秀导师奖失之交臂。
结果任真一上场就一个镜像把艾玛的学生扔来的火球术加了个倍然后扔了回去,导致平时成绩不错的那个学生的实力完全发挥不出来就下场了,场上的裁判也就只能根据他的表现给打了个友情分。
谁知道那个比赛前看见任真这个与他对战的老师年龄这么小就放话说要打败老师的小子会这么菜啊。任真其实心里也很郁闷。
“钱,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那点钱吗?说说吧,你能给多少?”
“三千个金币。”
在哈利法,一百个金币大概就是一个像艾玛这样的导师的月工资,而五百个金币就是让艾玛失去后痛心疾首的学校优秀导师奖的奖励,而三千个金币……
那是让艾玛这个到现在都还只能住在教师宿舍的人可以在学校附近寸土寸金的五公里内租一间房子住一年的钱。
“……其实我明天挺空闲的,这样吧,你留个我的联系方式,明天我给这位小姐讲一讲常识。”
我在旁边看着任真与面前这位据她说“关系不错”的女老师光速化敌为友的过程,心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果然钱才是拉近人与人关系的良药。
“那就这样。”
感应到了任真的心意,她的面前自动出现了一个全息屏幕,上面弹出了一条艾玛的好友申请。心意微动,任真通过了申请,就在她准备拉着我离开的时候。
怀里的镜子变热了。
“我还有点事,艾玛,你把她带去你的办公室吧,别让一些可疑分子接近她,然后帮她把网络给注册一下,用我的账号担保,密码我等会会发给你,夏依,你先跟着这个人走吧,我等会就来。”
不放心地回看了一眼在拐角处一直鬼鬼祟祟地看着我们的两个人,任真在原地甩出一面镜子,在那急速扩大的镜面中倒映出那两个家伙的身形。
“作为你们偷窥了这么久的教训,你们这个下午就继续留在这看吧。”
凯文和埃杰特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此时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亲切地问候彼此的父母。
你看吧,我就说不要再待在这里继续看了。
我哪知道她会在走之前还搞这一出,而且你不是也站在这看吗?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走了。”
她跳入了二楼的窗户,落入了半空中,伴随着底下人的惊呼,一柄急速变大的镜子被身处空中的她扔到了地上,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摔到地上时,她落入了那面好像水面一样柔软的镜面中,和那面镜子一样消失了踪迹,只留下极少数有非凡视力的人才能看到她隐隐留下的在天空中往某处急速奔跑而去的镜像。
原来她所谓的飞是这么飞的,怪不得不能带上我。
我和艾玛看着这一幕都愣在了原地。
“她的实力比起那时又进步了,已经到了能用出镜中世界的地步了吗?”
……
透过镜像,还在镜中世界的任真找到了她的镜子碎片标记的目标。
在这个世界中,她眼前的事物都呈现出模糊的透明颜色,像是真实的世界在她镜像中的模糊倒影,而这倒影越清晰,就越代表她能在镜中世界干扰到那个真实的世界。
如果她再高一级成为诡法师,她甚至能直接在这镜中世界利用镜像进行对真实世界的替换,不过现在的她还做不到这一点。
找准了出去的镜面,她穿过那面镜子,来到了沃特学院的一处公园内。
早上遇到的那个猎人就坐在那下方公园的长椅上,开启了自己的灵性视野的他正专注地观察着四周走过的学生,没有注意到此时从镜子中脱离出来落在一棵树上的任真。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有那么多人从那穿着风衣,打扮与四周十分不同的大叔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看向了他,好像在他们眼中他是不存在的一样。
任真知道这是对方的序列为对方带来的加持,按照她接近到了离对方这么近的距离对方都没有出现感应来看,对方应该是个序列8的猎人。
既然对方实力有限,那有些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耳边突然出现少女的声音,德恩烈被身旁不知何时坐在了长椅上的任真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然后随便翻了个墙就进来这所学院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如果她刚刚不是突然说话而是突然把一把刀刺入他的脖子,那他估计是很难活下来。
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然后随便翻了个墙就进来了?这所学院针对非凡者的探测装置失效了?那东西可不是学院门口的人脸检测这么好糊弄过去的,毕竟这里可是不少达官显贵的儿女就读的学院,如果非凡者随便都能出入这里,那么岂不是随便都能抓走一两个学生?
要知道,就连任真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被那不知道在哪里的检测器直接从镜中世界里检测到了她。当时老校长还很自豪地说道:
“除非是序列与隐秘有关的途径4或以上的半神,不然没有人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入这所学院。”
然而现在随便一个低序列的非凡者就这么轻易的进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任真手里多出了一把玻璃刀,然后那把锋利的足以瞬间杀死一个人的刀就飞向了周围一个学生,在以一种他完全察觉不到的速度中与他的脖子擦过,然后飞回了任真的手里。看得坐在长椅上不敢动的德恩烈留下了冷汗。
连这样的过激行为都没能触发学院的警报,看来这所学院针对非凡者的检测装置是真的失效了……还是说整个哈利法的检测装置都失效了?
她想起早上在秘仪会教堂看见的莫名其妙就能出现在教堂周围的明显带有非凡者气息的黑袍人。
正常来说这种涉及非凡者的人员流动都必须跟当地的执政厅报备才对。
心中多了几分不安的预感,再联系到最近哈利法开始对禁止外来人员进入的事,任真感觉也许已经有什么事在哈利法的角落里发生了,只是她还没有注意到而已。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从早上被这位猎人提醒的那个时候起,任真就在他身上隐秘地留下了一块镜子碎片,在感知到他去往了学院之后就带着夏依来到了这里,然后就在刚才德恩烈使用自身灵性的时候她才真正锁定了对方的位置,顺着那份气息从镜中世界追了过来。
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不是我先问的吗?看了看任真手里的刀,德恩烈没敢说出这句话。
“我是来调查某些事的。”
“什么事情?”
“前段时间,在二十六区,你应该知道吧?就是那个接收陆地上的普通人和流民,只有在这个区域内努力工作被证明对哈利法有用才能被接纳进入其他区域的区域。”
任真点了点头,在哈利法,第一到第六区是所有区域里的第一层级,所有居住于这个区域内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凡者或者与非凡者带点关系的人,第七到第二十五是第二层级,居住着哈利法的一般居民,而第二十六区,则是哈利法接收外来的普通人和流民的区域,居民随时都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而离开这里。这里也是整个哈利法最不像哈利法的区域,更像是那些地面上的王国一样,整体还处于一种愚昧落后的状态中。
“前段时间,在那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按照当地的警察的现场勘察,整个事件中有非凡力量的参与,所以当地的执政官委托我对这件事进行调查。”
第二十六区的大执政官是荒野上的猎人出身,相比起其他大执政官,他更喜欢用手底下的猎人来进行调查,他也是二十六区里唯一一个猎人序列的执政官。
“根据现场留下的一些痕迹,我成功找到了那个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在一次追捕中我在他身上留下了我的标记,但在他进入那所尖顶教堂后,我却突然联系不上我的标记了。”
“然后我就感受到那个标记出现在了这里,于是就跟着追来这里了。”
看起来他什么都说了,但又什么都没说。任真瞪了德恩烈一眼。
“知道那现场遗留的非凡力量大概是哪个序列的吗?”
“看起来有点像偷盗者,又有点像是占卜家,我没认出那到底是哪个序列的。”
“那当地的大执政官呢?也不知道吗?”
“他好像是知道的,在我把情况汇报给他的时候,他似乎对结果并不意外?只是他没有具体告诉我,只是让我继续调查下去。”
我服了,任真捂住了额头,对着这啥也问不出来的猎人,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呢?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那个人身上留下了标记,只要他出现在附近,哪怕他经过了伪装,我也能一眼把他从人群中找出来。”
当地的大执政官没有自己追查下去,而是让面前这个序列不高的猎人独自追查,要么就是那个凶手的威胁不大,引不起执政官的注意,要么就是那个凶手大有来头,足以让一位大执政官都不敢追查到底,从这个猎人都能在凶手身上留下标记来看,真实情况多半是前者,既然那凶手不是什么强大的非凡者,那我也就不需要出手去抓了,让这个人把最后的调查结果告诉我就好。任真看了一眼德恩烈。
“哦,有消息就通过这个镜子告诉我一声,我会根据你给出的情报的价值给你相应的报酬,别想着逃跑,你没办法处理掉我在你身上留下的镜子的气息的。”
她拿出一面镜子,然后把它转换为了虚影,在德恩烈极不情愿的表情中,那虚影缓缓融入了他的身体,化为了他的一部分。
好了,这样就能保证他没办法摆脱我了。
做完这些,她拿出了一面全身镜,走入了镜面中,快速消失在了这里,只留下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的德恩烈呆呆地看着她的离去,良久,他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重新换了一个地方观察起周围的人群。
“明明是好心提醒,却没想到会直接被她跟踪,还被威胁着把本该保密的任务告诉她,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