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与女儿对视，看着女儿眼里藏不住的好奇，还有若有若无的担忧，心里面开始猜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表面上，她喉咙轻动，吞咽下嘴里的糕点，以一种疑惑不解的口吻开口问道。
“怎么了？”
“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妈妈？”
诗栀的回答让诗夕变得有些支支吾吾，她想了好一会，在犹豫自己是否要将实话给说出来。
见到女儿这样，诗栀的心里面其实已经出现了一个比较接近的答案。
诗夕绝不会是平白无故问自己是不是坏女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譬如说，她又遇上了不知道哪位以前被自己欺负过的人。
这样的解释是最合理的，时间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可能也还会有人记得自己。
刚好诗夕又是和她长得一样，还穿着她以前的衣服，被人误认为是她也合情合理。
如此，诗栀准备给自己女儿做些功课。
“诗夕啊。”
“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
她不动声色的试探，这话显然戳中了少女的心思，诗夕表情挣扎，最后还是嗯了一声，承认了下来。
诗栀第一时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伸出手，在少女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这么久。
久到诗夕都想自己再开口。
但诗栀又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开口说道。
“诗夕，你觉得妈妈是坏女人吗？”
问题从诗栀那被抛回到了诗夕这里。
诗夕显然没想到母亲会把这个问题抛回到自己这，看着诗栀温柔中带有期待的表情，她选择了摇头。
“我觉得妈妈不是。”
“妈妈对我很好，也很温柔，完全不像是坏女人。”
诗夕这话发自真心，在她看来，自己的母亲就是天下第一好，谁都比不了的那种。
听到诗夕这么夸自己，诗栀嘴角挂起笑容，用手掐了掐女儿的脸颊。
“既然诗夕觉得妈妈不是坏女人，那为什么还要这么问呢？”
在诗栀的引导之下，诗夕忙于解释，最终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主要是……我想知道过去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这话实在憋的诗夕有些难受。
先前她感觉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现在诗栀的引导下说出来，反而轻松了很多。
“我感觉妈妈的过去好神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所以我想要知道。”
听着女儿的想法，诗栀款款开口道。
“没告诉你是妈妈的不对。”
“但是妈妈的过去有些复杂，现在还没有做好跟你说的准备。”
“等到妈妈准备好了，再将过去的事情告诉你，可以吗？”
诗栀尤为温柔的道了个歉，后续的说法像是询问着诗夕的意见，仿佛只要诗夕不同意，她现在也会将过去说出来一样。
本就拒绝不了母亲的诗夕被这一番说辞迷的头昏脑乱，哪里还有探究下去的想法，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答应。
“诗夕真乖，妈妈爱你。”
引导完自己的女儿不再对这件事感兴趣，诗栀低下头，又在她的粉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除开亲吻之外，诗栀这一次还带来了香甜的气息，先前她刚吃完糕点，嘴上还残留着奶油的气息。
这下子，诗夕的头更加晕了。
接下来不管母亲说什么，她都点头说是，好好的答应了下来。
“诗夕不要相信外面的人的说辞哦。”
“妈妈这么好，怎么会是坏女人呢？”
诗栀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女儿此时的模样。
看着女儿趴在自己的腿上，脸上的表情既是幸福也是沉迷，她知道，这一次的事就算过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诗夕都不会这么觉得了。
诗栀很清楚，到了道宗之后，自己绝不可能再像在凡间时那样，将自己的过去完全隐瞒住。
诗夕与自己长得如出一辙，又在外面行走，遇到曾认识自己的人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她觉得还不是和女儿坦白的时候’
一方面是担心诗夕现在接受不了，再一方面，就是她要用诗夕来牵制云清礼。
云清礼用将她的过往真相告诉诗夕这件事来威胁她，她何尝不能反过来，用这件事牵制住云清礼。
只要诗夕尚还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云清礼在做坏事时，就会考虑到这件事情，也不会想出新的威胁办法。
这样，就是目前的最优解了。
诗栀这么想着，一手揉着女儿的头发，一手继续翻阅着桌上的画册子。
母女之间的氛围融洽美好，而打断这个氛围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
与此同时，云清礼的声音响起。
“诗栀，你在家吗？”
诗栀本能的觉得这道声音不太对劲。
她对云清礼的到来并不奇怪，可是云清礼的称呼让她感觉到奇怪。
云清礼不是一直喊她师姐吗，怎么现在会突然改口直呼她的名字。
这其中一定有鬼。
诗栀提前在心里做好了准备，然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轻声说道。
“诗夕，让妈妈去开个门。”
“嗯嗯，好。”
诗夕恋恋不舍的退出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随后，诗栀站起身，来到了房间门口，打开了房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就是云清礼。
云清礼此时换了身白色流苏连衣裙，衣裳漂亮的像是去见心上人时才会穿的，肩膀处的布料如薄纱清透，隐约能看见圆润雪白的香肩，胸前规模饱满可人，往上是精致纤细的锁骨。
裙摆停留在膝盖向上的地方，蔓延出一双白嫩笔挺的玉腿，双腿周围似有仙气围绕，宛若出水芙蓉。
可惜的是，诗栀对她窈窕的身材完全不感兴趣，只是粗粗略过没有再看。
“你有什么事吗？”
碍于身后有诗夕在，诗栀的声音很是客气柔软，没有说不耐烦与排斥。
云清礼对这一点极为受用。
诗栀对她的打扮不感兴趣，但这不代表云清礼对诗栀的也不感兴趣，她的目光落在诗栀的身上，并不冒犯的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收眼底。
欣赏完旗袍美人之后，云清礼聊起了正事。
“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有关诗夕的修炼情况，因为我担心我一个人教不好诗夕，所以，我为诗夕寻找了一位剑术老师。”
云清礼说着，脸上挂起了甜美的笑容。
这笑容让诗栀想起来不好的回忆，她皱起眉头，不悦的同时压低声音，“所以？”
“我想让师姐看看这一位剑术老师。”
云清礼的说辞让诗栀越来越觉得不对。
有关剑术，她倒是想起来了剑宗，还有那位曾经被自己百般欺辱的圣女。
该不会，云清礼是把她给请过来了吧？
诗栀心里微微有些慌乱，云清礼却是微微一笑，让出一个身位，露出了身后不远处的窗户。
站在窗户外面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女子比诗栀记忆中的那位剑宗圣女要高出许多。
似乎不是同一个人，可在看到女子身上那如自己道服的衣裙，还有腰间那把黑色长剑之后，她心里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名。
看着依旧笑吟吟的云清礼，诗栀强忍住攥起她衣领的想法，声音低沉严肃。
“云清礼，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把她找过来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