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防备他忽然有此一言,当即微微的一愣,身子与手上兀自在使劲儿与他那只钳着我的左手奋力相抗。

“二哥你放开我,我没有!”一边扭动着瘦弱的胳膊,一边这样分辩道,“我没有…才没有…才没有在想些什么,没有…”

自己这么的说着,然而内心里的悲观与担忧却随着自己的言语愈来愈大,仿佛阴影一般的将我整个都包笼了。

“二哥,老三他这一去,真的会平安无事吗?小柒,我们又真的救的出来吗?我…我害怕…我怕…”我喃喃的最终吐露了心声。

“你怕什么?怕这又是一场徒劳?怕你想出来的办法主意,到头来却又尽数落空?老四,之前老三跟我不是都说了,就算是怎样怎样的,不管是谁,甚至的小柒,都决计不会怪你的!”杨二哥瞪着我的脸颊,我不记得这个一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男生何时有过如此认真与信笃的神色。

“可是…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吧…”像是被他那样的神情所击溃,我轻轻的一垂眼,低声说出来此前没敢在令狐老三面前说出来的话,毕竟比起二哥来讲,他的心神其实更要脆弱一些。

“呼…你…”杨二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舒了口气,正待要再教训我几句,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我们头顶那一层传来了一阵乱糟糟的说话之声。

“噫,你这家伙却是何人?怎生的一般来历?夜半在此,做得什么勾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我们院的!这块地盘儿今天晚上被我们北胡学院占着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个甚是粗豪霸道的声音,猛地这般喝道,虽然话语之间并未附上内力,但因为天生的嗓门大,因此穿透力也甚强,直直透过天花板,传到了我们这一层。

“日他个奶奶的!本将军乃是泉州参将吴天德!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日他个奶奶的,这却是什么道理,只要这里不是你家买下来的,本将军爱来便来,爱走便走,你又管得着这许多吗?”跟着,就听得令狐老三故意捏着一副破锣嗓子,估计咋咋呼呼的这边大声答道,“你问本将军来此有何公干?嗯,本将军料事如神,决胜中军帐中,这一日途径天武,掐指一算,知道这里有你们这几个小毛贼意欲强取豪夺,图谋不轨,特地来拿了你们交由州府衙门查办!呔,见到本将军的面,一个一个还不磕头下跪,束手就擒?”

只听这一番话未及说完,就在一片喝骂声之中,乒乒乓乓的打将了起来,然而估计遇上的只不过是一批三四流的对手,因此老令狐甚是从容不迫,一边跟人动手,一边兀自将这一番事先我们与他商量好的言辞一五一十的尽数喝将了出来。

所谓“日他个奶奶”云云,比起国骂:“草泥马”,“姥姥的”之类,听起来略有不同,究其缘由,乃是我们斜对门寝室里一名北丐专业同级同学的经典口头禅,因为骂得新颖而且抑扬顿挫,煞是解恨,曾经小范围的在几个相邻的寝室之间颇为流行过一阵子,因此让同样参与过传唱此脏话的郭老大一听便知道是我们几个到了。

其他诸如“泉州参将吴天德”等等,乃是老令狐家祖上,令狐冲前辈的有关逸事。说是当年五岳学院院长左冷禅事件的那段时期,将左大院长闹得最终下野的最大一件丑闻,就是所谓猥亵恒山专业出家女尼的那茬儿…其实据传闻,这一说法并非是空穴来风,因为当时确实有过几个嵩山专业代公共课的败类看上了当时恒山那边名震天武大的“光头小萝莉”仪琳,连着打算也顺便的占占这帮子初入天武大的大一小尼姑们的便宜,于是乎决定了要在学期末的习题答疑课上,趁着是天黑夜晚,好好的过一把“关着灯跟小尼姑捉迷藏”的瘾。想当年,女生宿舍楼宿管康乔学姊的传说还没在天武大出现,色狼流氓之类行为仍旧猖獗,再加上他们嵩山专业背后有左大院长撑腰,调戏轻薄一下几个大一新生,也就是眨眨眼便过去的事情。

然而这件下流之事之所以后来没能成行,便是因为被令狐冲前辈事先得悉了这一行动,于是一封匿名信告到了校长那边,这才将事情捅开了。而令狐前辈当时写匿名信时所用的假名,依稀便是“泉州参将吴天德”!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