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让颜笙觉得，自己仍在活着。
“小……小夕……”
他忍着疼痛，眼角莫名的划过一道泪滴，接着泪水成滚而下，控制不住的哭成泪人。
颜夕则埋着头，不敢看少年的样子，捶打的速度越发减慢，到最后成了一遍遍轻柔的抚摸。
泪水划破空寂的周身，滴落在少年的伤口上，他知道，那不是自己悲哀的眼泪，而是少女的思念。
那些苦苦有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的，受尽折磨的，爱意。
颜夕在哭，渐渐的，柔弱的身子释放出声声压抑到极致的啜泣，颜笙忽的很像伸手拥抱这个受尽折磨的少女，用自己破碎的胸膛去温暖她的世界。
可他做不到，就连为颜夕擦去眼角的泪滴都做不到。
他忽然很想对少女说一句，放开自己，让他好好看看她。
可转念一想，他又哪里来的资格，去乞求，去命令这个从一开始就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痴情少女呢？
对于颜笙来说，这个悲惨的世界有太多太多的痛苦，经历过一切的他，早已丧失了关于情感的理解能力。
最终，话到嘴边，也没能说出哪怕一个字。
就这样吧，颜笙想着。
感受着身上缠绕一圈圈的绳子，尽管他并不知道颜夕为什么会像颜若雪一样这样对待自己，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废人。
除了顺从少女的意思，没有任何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
于是，两人簇拥着，许久许久。
直到，颜夕哭干了泪。
或许，他们的故事，到此为止。
但现实永远不会如此的拖沓，如此黑暗。
颜笙欠下颜夕太多太多。
多到，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过了天晓得多久，少女总算是重新恢复了过往的气力，抬头看向闭口不言的颜笙，话中有话的说道：
“喂，王八蛋，你还记得当初和我说过的事情吗？”
“啊？”
“啊什么啊？你想死是不是？”
骂着，颜夕便将拳头怼向少年的腹部，想了想，终究还是心软了些，挪了落点，怼在少年的软肋上。
虽也足够疼痛，但也总比直接撕裂伤口来的好些。
“嗯……”
听见耳边响起的声音，少女疑惑的抬头，却迎上一张欲言又止的面孔。
“你还……会……”
“还会什么？”颜夕歪了歪头，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对未知的警惕。
“还会……”颜笙看向一边，声音卑微的可怜：“还会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
“啊！？”
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嘶哑与失落，那双眼睛紧盯着气愤的少女，像是一只即将被丢弃的宠物，满眼的卑怜与讨好。
回应他的是颜夕的一声冷笑，她先是抬起一只手臂，捏住少年的下颌线，向上抬起，接着将整张脸凑了过去，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还没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