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透过窗外稀疏的树叶倾泻而下,落在木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略带清爽的空气让人感到宁静和舒适。
司浮的房门被悄悄拉开一条缝隙,从里面露出的一对蓝色眼睛窥视着客栈内部的情况,随后没几秒钟视线就快速收了回去。
砰。
房门轻轻合上。
青弦转身坐在床上,她看向抱着胳膊埋头生气的司浮,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司浮大人,神使所说的情况不假,我们需要尽快回到青铜宫夺回政权,在此之前,我们还要进行很大的兵力人事调动。”
“我知道,你先别烦我好嘛?”
司浮心情本来就差,根本不想去理会青弦所说的事情。
“司浮大人,您是青铜宫宫主,您想做什么是您的自由,但前提是您得当担。”青弦继续耐着性子劝说。
“青弦你不要说话!”司浮被激怒瞪了青弦一眼,而青弦似乎早就预料,默不作声将手搭在膝盖上,有种默默陪伴的意思。
阳光照在了司浮和青弦身上,主仆二人都默默看着对方,仿佛在暗中较劲儿,尤其是青弦的眼睛,明明是和柔的蓝色,眉头一皱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天然感觉。
至于司浮,她虽然是堂堂宫主,却威严不够明显,她脸气红了,碧绿的眸子很快就不争气地一躲,但青弦捕捉到这个瞬间,她立马伸手捧住司浮的脸,让她得以正视自己。
“司浮大人!您还在原地停留犹豫什么,这关乎国家上上下下的生死存亡啊!”青弦的声音和态度都高于司浮,司浮被捧住脸,只能毫无保留接受这份来自仆人青弦的告诫。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就哭一会儿自闭一会儿都不行呗!我做!我做!”司浮咬着牙关憋出“愿意”,而青弦也确认到这份情绪,松开了手。
“司浮大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更何况您天生就背负这顶。”青弦语重心长说道。
“啊啊,青弦你懂得这么多,本宫主禅位给你当好啦!”司浮无奈地随口敷衍说道。
“这可不行,青铜宫宫主的标志怎么能丢,您的青黑长发可是神明庇佑御座下的证明,碧绿的瞳孔可是精灵长存大地的证实。”青弦竖起右手食指,非常认真地和司浮解说。
“停停停,再说我耳朵都要生茧子了,不就是想催我行动起来吗,我现在就去找神使大人帮我。”司浮收拾好自己的装束,气鼓鼓像是河豚,耸肩抖抖往门的位置走去。
“等一下司浮大人,我还没为您梳好长发。”青弦拿起梳子追上去,而司浮转身对她吐了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就跑出去了。
客栈里,徐枫和水叔还在交流见闻。
司浮也不管徐枫旁边坐着谁,她看有方桌上空位,便跑过去坐上。
“神使大人,刚才我有些失礼,请您原谅。”司浮首先低头对徐枫道歉,她低头视线透过长发的影子,一眼就能看到陌生的白发男人。
“啊,水叔,这位就是青铜宫宫主大人,也是神明交代给我的目标人物。”徐枫向水叔介绍起司浮,而水叔从先前了解到的一些知识,明白了眼前这位青黑长发的小女孩的尊贵。
“在下水叔,有幸结识宫主。”水叔站起身对司浮抱拳俯身,颇有种武侠会面的感觉。
“水叔?”司浮抬起头看着年轻的白发男人,不觉得他到了叔这个年纪。
“宫主,这位可以称得上我们的帮手。”徐枫也站起身,虽然她没水叔高,但可比司浮高多了。
“帮手?神使大人您认识他?”司浮感觉相当意外,神使竟然会和凡人有这么多交接。
“嗯,我们算是外界来的同事。”徐枫点点头,随后看向水叔。
“我了解过情况了,宫主需要回到青铜宫,顺便清理掉类似叛徒的存在吧,我帮得上忙。”水叔将珠子握在手中,一把水色长刀立马窜出。
“神力?!”司浮看到那把造型夸张的水刀,苍蓝色的水刃竟然不会失去形体,而且上方激涌的水流似乎强力无比。
“怎么样?宫主有何想法?”徐枫觉得司浮肯定需要帮手,水叔有伤但不怎么严重,可以成为对抗外神的一份力量。
“真是...太好了!”司浮脱口而出,而客栈周围投来一些目光,她赶紧捂住了嘴。
“司浮大人,诶,您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青弦刚追来,她本以为司浮要和神使说一会儿呢,但现在看来进展良好。
“青弦小姐,您好,我是徐枫找的帮手。”水叔见到青弦,也顺便说了一句。
“徐枫?”青弦还有点懵,她看向神使大人,立马明白了什么。
“是您的名字?”青弦看着徐枫试探问道。
“嗯呐。”徐枫点头,脸上写着就是本人。
在这之后,司浮和青弦,徐枫和水叔,两对本不相干的人,就因为不同的目的暂时组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徐枫和水叔是为了护梦局打开梦门前,调查清楚外神与梦骸的关系,避免这个世界的重要存在不被梦骸侵吞,反过来对现实世界造成危害。
司浮和青弦则是为了重整青铜宫政权,需要徐枫和水叔协力相助,当然,这也方便徐枫他们调查清楚神明有关的资料,因为青铜宫存放着数量众多的青铜宫历史文献,还有关于外神的记录。
......
几日后的一个深夜,“望夫”客栈远处的一片森林亮了。
火光并没有蔓延到树林深处,而是在外层移动着徘徊。
“老大,前面有个客栈。”盗贼服装的人向一位银面具的男人汇报道。
“嗯,根据上面大人给的信息,宫主的位置错不了!我们走!这次要把那个少年一起拿下!”银面男人握着树干,一阵滋咔声音,树皮竟然被往里揪出一个手印来。
“老大这是肯定,就算神明来了,也得掉层皮才能走!”
“少说话,走了!”
银面男人眼中冒出一缕烟紫色,一条冒着幽光的锁链绑在他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