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狮子国的将领看到与自己对战数月的敌军上了投石器时,心中很是不以为然,过去几个月里,双方也不是没有使用过投石车,但是对于拥有魔法师小队的军队来说,投石器的伤害实在是感人。

于是他命令将领让手下的魔法师小队准备使用防御魔法。

但,出乎意料地是,帝国军的投石器是准备了,但是方向却并不是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是向着浙城的方向。

“这个时候攻城?”收到探子的报告,那名将军皱了皱眉头,心中很是不解。

这场战役本来是为了浙城的归属问题展开的,不管胜者是谁,总要去接收城内的百姓,哪怕是进城随意掠夺三天也罢,但现在攻城,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好时机,城内明明已经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就在将军这么想着的时候,有探子来报,帝国军往投石器上绑了一个人。

一个人?

将军挑了挑眉。

“是的,一个穿着白大髦,手握十字剑的年轻人,看打扮应该是帝国的王下卫队。”

“喔。”将军摩挲着胡须,眼睛打转了一番:

“阵斩叛徒?可我明明没有和此人联系,并且如果要处决逆贼用刀斧砍下头颅应该更有威慑力,不对……”

将军叹了一口气,向营帐外走去,他倒要看看,敌军那个老将肚子里到底憋着什么坏。

紧接着,他看到了让他吃惊的一幕。

敌军的投石器上,绑着一个人,方向朝着城内,紧接着在左右军士的一声令下,投石器猛地发射,那人也随之被抛出上空,猛地向城中坠落。

“这是想用这种方法让那人进去城中!”将军面色一变:

“疯!疯子!怎么可能有人会经历这种方式还能活下来!”

但他不知道,在泽恩坠入城中的时候,还偏偏活了下来。

泽恩自从被投石器射出去后,就坠落在了一间茅屋里,他顺着漏风的屋顶掉进了屋内,在岩石地面上猛地砸出了一个坑洞。

在一阵硝烟弥漫后,泽恩像个没事人一样爬起,又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最后又掰正了几根砸断的骨头。

“你……是谁。”

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声音,回头定睛一看,原来身后绑着一个男人,惨白的脸蛋好像病死的涝鬼。

“不管你是谁,谢谢你救了我,能放了我吗?”

救?

泽恩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身下垫着个什么东西,往下一看,却是一个差不多被砸成肉饼的人,五官已经扭曲在一起了。

想必是泽恩刚刚从天而降,把他砸死了。

望着那具不成样子的尸体,泽恩的脸有些微微抽搐。

他又看了看男人,突然明白了什么:

“米肉?”

“……”男人沉默片刻,紧接着苦涩地点了点头:

“嗯。”

“好,我解开你。”泽恩将男人的绳索解开。

“多谢。”被解了束缚的男人对着泽恩下跪:

“恩公,救命之恩,有机会一定报答你。”

“只是有一事相求。”男人拖着虚弱的身子,恳请地看着泽恩。

“说。”

“能否救我妻女一命。”

“你妻女?”

“是,恩公,她们就在……”

“不行。”泽恩摇了摇头,打断了男人的话:

“我是来找黑色星期五的,并不是来救人的,你妻子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黑色……星期五?”

“用你们那里的词来说,就是人丹。”

“人丹?”

“是,人丹,被噩运围绕,噩运缠身,迷人心魄的人,就叫人丹。”

“……我知道人丹在哪里。”

“你知道?”泽恩狐疑地看着男人。

“我知道。”男人虚弱点点头:

“但是要恩公先帮我救我妻女。”

泽恩看了看男人打扮,见他只是一副庄稼汉打扮,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你不知道人丹在哪里。”

男人紧张地攥了攥衣角。

“但我同意了,你的名字?”

“谢,谢谢恩公……恩公叫我二狗就好。”男人一激动,又要下跪,却是有气无力,只好搀扶着一瘸一拐吃力地跟在泽恩身后。

一打开房门,瞥见的是满地尸骸。

之所以是尸骸而不是饿殍,是因为饿殍被吃的已经差不多了。

因此留下的只是满地尸骸。

“恩公,这里请,这里请。”

二狗紧张地拽着泽恩的手,他那枯骨一般的身躯似乎注入了泽恩难以理解的力量。

路上也不伐遇到了很多穿着粗衣麻布,形如尸体表情麻木的人,他们眼睛都闪着如狼一样的绿光,贪婪地看向了二狗,但当看到二狗身后的泽恩时,却不约而同地选择撇开目光。

军剑,白大髦,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主,更何况身姿矫健,从前城里没这号人物,如果没猜错,这位爷应该是从城外来的军爷。

因此遇到的人都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泽恩和二狗,却没有出手。

又走了一些路程,泽恩和二狗遇到了一队人。

为首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苍颜老汉,身后跟着一些青壮,虽然都是脸色泛黄,但多少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半死不活的庄稼汉要好多了。

“干什么?”

泽恩冷声拔出了剑。

“这位兵爷,我们没有恶意。”那老汉咳嗽几声,慌忙劝阻:

“我就想问问,外面那些兵爷打完了吗?无论是哪方兵爷,只要给口饭吃,我们都愿意降。”

他说着,揭开了单薄的衬衣,露出了里面几乎要干瘪的肚皮来:

“我们……实在是没有东西吃,快活不下去了,请兵爷,给个准信。”

“……”泽恩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我是为了任务进城的,城外战役还处于僵持阶段,但是我估计,还要打三五个月。”

老汉听了,头晕眩起来,重重地倒在地上。

“爷!”

有人喊道,紧接着旁边有人去探他鼻息:

“死了。刘老汉死了。”

那些人听了,表情漠然地,似乎死的人跟他们无关,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地上躺着的老汉。

泽恩将目光在那些人身上一个个转移过去,突然看到有一个女人,用衣袖捂着脸。

“你在哭?”

泽恩大步上前,联想到了黑色星期五这种东西会控制别人的情感:

攥住了那个人的脖颈,质问道:

“你为什么会哭?说!你是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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