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就在罗马城?!”

伊芙琳再次惊叫了起来,短短十几分钟内所听到东西,已经完全颠覆了、或者说有悖于她此前所知晓的所有常识。以至于让伊芙琳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若,几次三番地吃惊起来。

“没错,就在罗马城。”哲学家从身旁地茶几上取来一个酒杯,为自己斟满,然后喝了一小口。

“教士们在布道的时候特别说一句话‘天主与你同在’,伊芙琳小姐,我想这句话你应该也听过吧?这也是真的哦。”

哲学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鲜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荡着。

“有意思,列奥纳多先生,按照圣经里的说法天主不应该是居于天国吗?怎么又会到罗马呢?”

爱丽丝饶有兴趣地问道。

“其实一开始天主并不在罗马,而是在耶路撒冷。”

“但自从罗马帝国皈依了十字教后,雅威的力量就有很大一部分转移到了罗马,而这部分被转移到罗马城的天启之力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天主’。”

哲学家解释道。

“可是罗马人也曾信仰过希腊的众神啊,可是为什么在那时希腊的众神却没有从奥林匹亚转移到意大利的维苏威火山上呢?”

爱丽丝笑着说道。

“爱丽丝小姐,你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哲学家投以赞许的目光,“因为雅威这个‘神灵’与希腊众神是有根本区别的。”

“所谓雅威只是天启之力的聚合体,并不拥有独立的人格。而它的活动也是依托于对人类信仰的接收,所以雅威是一个会随着信徒而迁徙的神灵,准确的说是一个与‘大多数信徒’同在的神灵。”

“因为雅威一切活动依托于人类的信仰,因此祂不得不去接受来自所有信徒的祈祷与愿望,并尽力地帮他们实现愿望。”

“虽然雅威的力量集上古之神的总和,是空前强大的。但再强大的力量分摊到每个信徒的身上,也就只剩下极小极小的部分了,因此对现实的干涉力也是很小的。”

“这就是天主很少在人们面前施展神迹的原因。”

“并非是有些人所想的那样,是因为神灵不存在。而是因为天主是一位真正‘博爱’的神祗,祂的力量是依照信仰的深厚程度,分给每一位信徒的。”

“而拥有独立人格的希腊众神则截然相反,他们可以把集中的神力投入到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的身上,这就是奥林匹亚众神在记载中频频显灵的原因。”

“所以不要以为教士的布道辞都是虚假的空话,抛开那些多余的修饰来看,其实句句都是实话。”

说完,哲学家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露出享受的神情。

“行了行了,你扯这么多还没解释天启圣脉是什么东西呢?”

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别急嘛,事情要讲完前因后果,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哲学家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地样子。

“刚才讲到,雅威力量分摊到每个人身上是极其微弱地。但却也不是毫无用处。”

“虽然在对现实的干涉力量上,雅威作用微乎其微。但在宗教和精神层面上,雅威的力量是空前巨大的。”

“在罗马帝国皈依十字教后,通过罗马人在欧洲各地所设立的教堂,雅威的力量开始在整个帝国的境内延展。”

“教堂就像是一个个的节点,通过这些节点,雅威的天启之力在整个罗马的境内构成了一个信仰防卫脉络。这就是天启圣脉。”

“所谓天启圣脉,是存在于精神或者说宗教意义上的东西。它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却十分强烈的排斥着一切非十字教的异端邪魔和神话生物。”

“这种在宗教强烈排斥,对大部分神话生物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所以在罗马最鼎盛的时期,整个帝国的境内几乎不会存在有一只邪魔或者神话生物的存在。还生活在罗马境内的神话生物,也大都化作了人形生活。”

“但这也仅限于罗马人兴盛的时期,后来东西罗马的分裂使‘天主’一分为二,力量分居于罗马和君士坦丁两城,这就大大削弱了天启圣脉的力量。”

“再之后,日耳曼蛮族的入侵破坏了帝国境内圣脉的构造,而后新兴崛起的新月教则从欧洲带走几乎一半的雅威力量,这使得天启圣脉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曾经远离欧洲的神话生物与异端邪魔。开始随着蛮族地入侵重返家园。”

“事到如今,罗马城上所残存的雅威力量就只剩下三成半左右。天启圣脉的保护范围,也从大半个欧洲龟缩到了意大利境内。”

“虽然天主的力量确实被削弱了,但集中在意大利范围内的天启之力反而使圣脉的力量增强了。”

“这也正是克拉肯你的本体无法靠近意大利海岸的原因。”

哲学家做了结案陈词。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爱丽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伊芙琳则是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么,你有解决的办法吗?比如说有没有那种护身符什么的,戴上了就会被天启圣脉识别为自己人的.......”

等了半天,我再次提出了我的问题。

“据我所知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能骗过天主的护身符,以目前教廷的能力而言是绝对造不出来的。”哲学家摇了摇头,“虽然天主没有自主人格,但祂毕竟也是神祗,明察秋毫的能力还是有的。想要欺骗祂并不现实。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感到问题有些棘手。

“办法自然是有的,既然无法骗过天主,那我们直接将天主赶走便是了。”

哲学家再次做出了惊世骇俗的发言。

“赶走?怎么赶,你不会以为我能打得过一神教的神祗吧?”

特么的,哲学家这孙子莫不是在诓我吧?

“赶走这个词或许不太恰当,准确来说应当是支开天主。”哲学家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这是凡人所能做得到的事情。”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办法骗过天主么?怎么又......”

喂喂,你变来变去的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不是欺骗,而是支走天主。”哲学家将酒杯放在桌上,“只不过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神祗仆人了。”

“天主的仆人,你是说教皇?”

“没错,就是教皇。”哲学家将双手交叉在身前,“能够有办法支走神祗的,就只有神祗的仆人。”

“教皇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就算是地位再显赫也不会有那种能力吧?”

我有些不可置信。

“我说过,天启圣脉是宗教与信仰意义上的东西。而掌管凡人信仰的天主仆从正是教皇。所以比起其它的凡人,教皇还是有一些特殊权力的,比如说‘绝罚’。”

“绝罚不是开除教籍的意思吗?这和神祗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哲学家将双手撑在了桌子上,“要知道被教皇开除教籍的人就自动失去了信徒的资格,凡不是信徒的人,天主都不会庇护于他。”

“你是说.......”

我猛地一下明白了过来。

“只要让教皇对威尼斯全国实施绝罚,那么全体威尼斯人就会失去信徒资格。”

哲学家带着赞许的目光说道。

“失去了信徒资格的威尼斯人是不会受到天主庇佑的,之后威尼斯的天启圣脉就会因此枯竭!”

我恍然大悟的说道。

“没错,这就是‘支走天主’的含义。”

哲学家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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