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投降了还要动手的，”芙法娜慢悠悠地坐到露台上的椅子上，“你很想杀我吗？”
杰特里没接话，只是喝着不知名饮料瞥了一眼眯着眼勾着嘴角的堕落精灵大公。
“要说勇者，我也见过不少，像你这样杀心这么重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优雅地给自己沏茶，温柔地嗓音不紧不慢地流淌着。
“所以他们都死了。”杰特里冷冷道。
芙法娜笑意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没有吧，我记得应该有很多活着回去的？”
“是吗。”杰特里略微皱了皱眉。
“是啊，他们至少不会脑子里只有杀杀杀的……”芙法娜推了一杯红茶放到杰特里手边。
杰特里并没有喝那杯红茶，不为别的，主要是不喜欢喝热的。
不过芙法娜的话倒是让他的烂话综合症又发作了。
——是这样的，要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冲国穿越者！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
当初没给你整个堕落精灵领上上下下全屠一遍算不错的了，换做别个来，你们这每个蛋的蛋黄都给你摇匀咯！
杰特里的烂话酝酿在嘴边却没有脱口，毕竟这话他说了对方也听不懂，没什么意思。
“我不动手，难道等着你先动手吗。”
“欸……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精灵阿姨表情有点受伤，“我可舍不得杀你。“
“你或许不会杀我，但圈禁个百八十年的又和杀我有什么区别？”
“嗯？”精灵阿姨眨了眨眼，“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蛤？不然你那个时候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是什么意思？”杰特里挑眉。
“好吧，我的错，我道歉——我只是想稍微给你一点压力，谁知道你根本不吃那一套，”芙法娜笑意盈盈，略微低头优雅地抿了口红茶，“作为补偿，这一次到魔王城之前，我帮你如何？”
“你怎么帮？”杰特里旋抹茶冷饮的动作一顿。
“我帮你……杀，”芙法娜说得云淡风轻，“当初的交易就算我违约，送你们到魔王城，就当作我的违约金。”
“我信不过你。”杰特里直白地摇头，继续旋不知名抹茶饮料。
芙法娜眯着的双眼微微睁开一丝，碧绿色的眸子里显出一分肉疼。
“……”芙法娜微微叹息，“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履行我们的交易。”
“当然。”杰特里直言不讳。
“……”芙法娜摇了摇头，“给你透个底吧，你们是杀不了撒旦的，起码现在的你们，没有一点点可能性。”
“哈哈，我也觉得。”杰特里面无表情地笑了两声。
“你真奇怪，你不怕死吗？”芙法娜略微凑近了杰特里一些，“撒旦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对于没有价值的弱者，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死。”
“再说吧，能活谁不想活呢，不过生死有命——”
“切茜尔的印记？！”精灵突然暴怒地打断了杰特里的话，眯着的双眼猛地睁开。
一百三十二级的堕落精灵大公此时威压几乎不受控制地四散，近乎两倍的等级差距让杰特里瞬间窒息。
“她有什么资格在我的东西上面留记号？！”芙法娜的声音含着震怒，“你和她做过了？！”
杰特里猝不及防下神智都逐渐模糊，哪里能回答她的话。
这么死了，是不是太憋屈了……
杰特里在失去意识前脑海中飘过的最后一句话，还是烂话。
但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连那杯热茶都仍然冒着热气。
芙法娜很近，她俯瞰着瘫在椅子上刚刚醒来的杰特里，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碧绿色的双眼也完全睁开。
这样有生命力的双眸，此时却只显得冰冷。
“切茜尔，和你，到底怎么回事。”
有几分透明的碧绿色眸子此时微微散着冷光，话语也是杰特里从未听过的冰冷。
但杰特里也恼火啊。
你问那只魅魔？
那是我的问题吗？
而且——“和你有关系吗？”杰特里面色不善，“再说，那只魅魔想做什么，我拦得住吗？你不如等她复活，问问她！”
“我杀你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杀她的时候也同样，我不会和你一样愚蠢，和敌人谈情说爱？”杰特里说着，有点被气笑了，“他妈的话说回来，你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
杰特里的话让芙法娜的气势眨眼间收回，主要还是后半句的原因。
“哎呀~别生气嘛~”芙法娜却完全没有生气，反而是温声安抚。
“……”杰特里看着芙法娜唾面自干的带些讨好的表情，表情不善，“贱不贱啊？”
精灵阿姨眨了眨眼，然后点了点头。
从始至终杰特里就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反倒是芙法娜从居高临下的兴师问罪变成现在半蹲着握着杰特里的手讨好地笑着。
“你刚才说，我们肯定会被魔王杀死？”
“嗯。”
“如果加上你呢？”
“我不可能真的帮着你们杀她——虽然就算加上我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杰特里沉默了一会，“那上一次是怎么——哦你死了不清楚是吧。”
“是啊，说实话醒来之后听说你们杀了她，我还挺惊讶的——苏醒之后我去魔王城看了一眼，她根本就不是复活，她根本就没死，包括我和切茜尔的复活，也是因为她。”
“没死？”杰特里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甚至他的冷静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
“所以，实际上我们现在去魔王城和杀光高级魔族再去，是一样的？”
“嗯，撒旦是骄傲的，她不会允许在挑战者挑战她的时候有任何魔族或是什么别的东西打扰，”芙法娜半蹲着，此时脸上的表情还算正常，只是些许宠溺和喜爱，但很快脸上的痴笑又不受控制地爬上成熟美艳的脸，“就算搭上我，就算再搭上切茜尔，结局都是一样的。”
杰特里默默地离她远了一点，“所以……你和魔王都不是很在意我们。”
“不，事实上，你们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杰特里懒得问了，他脸色变得有些意兴阑珊，缓缓道，“那就麻烦你送我们去魔王城了。”
“当然。”
芙法娜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波动，但脸上的表情和一双白嫩的纤细柔荑所在的地方早就将她的想法暴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