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了,她的思维频繁的占据高地,给诺德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并且两人的观点还是对立的。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从第一天就开始了,只不过那时症状还很轻微,只不过是时不时在梦中闪过关于她的记忆片段罢了。

而现在她每晚都会梦到关于爱丽丝的往事,但一醒来却又什么都记不清,可是影响确实真实存在的,自己不再有绝对的主导地位了。

“不会是要精神分裂了吧?如果我去精神病院治疗,是会把我治死还是她呢...”

毕竟我才是入侵她身体的那个家伙,按理来说像我这种异界的亡魂就该赶快消散才算得上好亡魂。

这么一想我还挺坏的...好吧其实还好,直觉告诉我爱丽丝会更混蛋一点。

“哈...”诺德瘫倒在床上,尽管没有半点困意,但她还是打算小憩一下,“允许我放空一会儿大脑吧。”

然后她就睡着了。

...

绝大多数情况,人在做梦时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在梦里,哪怕梦里发生的事情再怎么离谱,不过一旦有了这是梦的想法,一切就会变得无比清晰。

纯白的房间内,少女无助地四处张望着,混乱和不安充斥着她的大脑。

理智被一点一点蚕食,仿佛马上就会和混沌融为一体。

诺德焦躁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效果微乎其微。

耳畔边响起柔声低语。

“我们是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吗?并不是,我是诺德,算上前世也只能说是王诺德。

“不不不,你的角色定位并不是你的内心主观想法能决定的,社会环境决定了你注定会是爱丽丝,尽管你确实不是她,但你迟早会成为她,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为什么不让过程被省略掉呢?你不是积极的效率主义者吗?”

“就结果而言,你成为了爱丽丝之后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损失,反而让你在这个世界活得更好了,而且接下来要怎么做,还不是由你自己决定,所以说啊,这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最优解。”

貌似有点道理...不过我不是效率主义者,其实我还是很喜欢摸鱼的。

“那么跟着我做,放空你的大脑,倾听我的声音”

“你是爱丽丝,是魔族的公主。”

如你所愿,我接受这种说法,我一开始也确实在扮演这个角色。

如是想,诺德点点头,她可没打算放空大脑,但混乱状态下大脑的那点可怜算力根本没法支持她思考这些话语中的问题。

“成为爱丽丝最重要的是熟悉她的性格,熟悉她的行为方式。”

“高傲而残忍的公主,混乱的制造者,为世间带来灾厄的魔女,这就是爱丽丝,而你需要成为这样的人。”

这样的角色,哪怕是智力大幅度降低的诺德也会觉得很邪恶了。

“呃?”

我是不是被骗了?

“我可没有骗你,”空灵的女声从大脑内响起,打断了诺德的思考,“这是为了达成爱丽丝伟大目标的必要条件。”

必要条件?等等...我是不是被读心了?

没等诺德出口询问,女声便再次响起:“制造灾难,成为最伟大的恶,这样才配对标世上最强大的正义——勇者。”

所以呢?

“这样的话,勇者就不得不来组织我们,正义与善良兼备的勇者肯定是不希望用剑杀死一位少女的,哪怕她是极恶之人。”

“所以...他会用爱感化我们!”

爱?感化?可是如果以拉莫的性格,打服才是更有可能的吧。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或许真的可以。

一丝冷气环绕在诺德身旁,那种凉爽令人感到十分舒适。

“爱丽丝呀~这是个超棒的计划没错吧?”凉气化作实质,一个少女像树懒一样抱在诺德身上,“既然你也认同了,就按照我的说法去实现它吧!”

少女把头从上方探出,看不见瞳孔的空洞双眼一眨一眨的,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诺德目光呆滞,爱丽丝的话语间充满了魔力,一字一句都在损毁她的自我,理智就像是燃烧殆尽后的灰烬一样,轻轻一吹便会消散。

“成为我吧。”

...

成为爱丽丝?

...

诺德低声回应:“理应如此。”

但是,我拒绝!

只要能接触到实体,就代表能与之一战!

接触不到就是诺贝尔生物奖。

“爬!”

诺德抓住对方轻轻环在自己脖颈的手臂,直接一个过肩摔把爱丽丝摔在地上,尽管爱丽丝发出了哀嚎,但诺德作为一个坚定的男女平等主义者,不论男女,照打不误。

“你是怎么意识到的!这不合理!明明我的魔法...等!等一下!你要干什么!”

面对沙包大的拳头以及已经爬上骑乘位的诺德,高傲的爱丽丝没有半点高贵公主的样子,像是离水的鱼一样奋力挣扎了起来。

老实说,诺德有点生气,她最讨厌别人给她“洗脑”,哪怕是强加自己的想法也很讨厌。

诺德恶狠狠地瞪了身下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安分一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不客气?你前世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可以对我这种可怜的少女动粗!等一下...”爱丽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你该不会其实是个闷骚变态?”

“那绝对不可以呀!没看到嫁人标签吗!不可以搞百合的啊!这样是要向全体读者谢罪的!”

你在说什么东西?你以为这是小说吗?

“把你的嘴闭上,不然我就抽你嘴巴子。”

“唔唔!”

公主陛下能屈能伸,马上双手捂嘴以表敬意。

“我问你,你为什么来给我洗脑?”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

良久的沉寂后,诺德拳头硬了。

“我让你说话你就给我说!”

“好嘞我这就...诺德起床吃饭啦~”

爱丽丝的喉咙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令人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喊刺痛着诺德的大脑,身下的少女露出了得逞的恶劣笑容。

随即眼前的白色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凑到眼前的金毛蠢萝莉,澄澈而愚蠢的双眼让人看着就不会对她心生警惕。

“醒啦?梦见你最爱的拉莫了吗?”

诺德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嫌弃道:

“没有,也不可能梦见他好吧。”

反倒是又梦到自己了,准确的说是爱丽丝。

嗯?等一下...这次有点不太一样。

这次我居然记住了全部的过程,明明之前每次梦到她后醒来就会忘掉绝大部分,只记得梦里出现了爱丽丝来着。

是因为这次我控制住她了吗?

“哼...”

“诺德你笑了哦,还说没梦到他。”

“随你怎么想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因为梦到你才笑的哦。”

“真哒?诺德这么爱我吗?梦里都是我,你该不会是钕铜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但又不是,老实说诺德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性取向,不过...爱丽丝的性取向是男性的拉莫,女性的拉莫不清楚,毕竟没见过。

贝尔补充打趣道:“该不会诺德一看到姐姐我就会心跳加速吧?嘿嘿嘿,主仆之间的同性禁忌之恋,魔王大人可不会允许哦。”

好吧不可否认,贝尔说对了一点,诺德现在看到她心跳确实跳得很快,或者说从醒来之后就一直都很快——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根本无法让人提起性趣的蠢萝莉,哪怕这家伙脱光了诱惑诺德她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也许是爱丽丝所谓“魔法”的副作用?诺德也懒得想。

“其实我是做了个惩罚你的梦来着,如果你想得话我可以现在对你再做一遍。”

诺德转了转手腕。

“我们还是吃晚饭吧,嘿嘿...”

...

美好的清晨,诺德做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晚她睡得很好,爱丽丝没有跳出来烦她,她梦到了自己坐在某华汉堡店内狂炫汉堡,最后吃得心脏疼。

嗯...为什么是心脏疼而不是肚子疼或者匹燕疼?诺德也不清楚,可能是大脑处理出错了?

缓缓下床,诺德打开衣柜,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买裙子!难道要穿着礼服和拉莫出去?

“嗯?这是什么玩意?”

连衣裙?我记得我没买过这玩意吧!

难不成是爱丽丝控制我梦游出去买的?什么爱丽丝梦游仙境。

诺德一只手环胸,另一只手搭在上面搓着光滑的下巴,忧虑渐渐充斥了内心。

如果爱丽丝已经可以做到在我睡觉时完全代替我行动了,那我在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还需要给自己设下束缚?

不然万一她半夜三更去夜袭拉莫怎么办。

如果让贝尔负责阻止我晚上出去乱跑能行吗?她会不会分辨不清我和爱丽丝,最后被忽悠得在白天都会阻止我行动?

无数方案在诺德脑内闪过,随后又被否认,它们都具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别人无法辨别现在主导身体的是爱丽丝还是诺德。

爱丽丝可以看到诺德经历的一切,饰演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这可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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