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虎他三叔叫刘粮,估摸着是他爹取名时期望能留住点粮啥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个名字。

刘粮家只有两间土房,刚进门楚清河就瞧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蜷缩在屋角的炕上,不时还咳嗽两声。

而瞧见老刘带着人上门,刘粮连忙坐起身打招呼。

“不用起来,躺着。”老刘按住他,然后介绍道:“这是路过此地的郎中,来给你瞧瞧病。”

刘粮连忙拱手:“咳咳咳……有劳……”

“莫客气,你躺好就成。”楚清河连忙示意他不用客气,待得他不咳嗽了,才开始望闻问切。

咳嗽非常常见,引起咳嗽的无非是那么几种情况:呼吸系统、循环系统、传染病或寄生虫,以及肿瘤,搁在这世界也一样。

然后很快楚清河就松了口气:假如系统给他灌输的那一堆医术没问题的话,刘粮这是得了急性支气管炎。

这病确实是有低热、畏寒、周身乏力的病况,而刘粮本身就体虚,起不来床相当正常。

不算什么大病,搁在楚清河前世体质稍好的人随便吃点药就好,亦或者放着不管都成,毕竟这病有自适应性。

可在这个年头么……

“如何?”老刘期待的问道:“能治吗?”

楚清河傲然一笑:“此病易耳。”

哪怕六十五岁了,可遇上这等能装……人前显圣的事情,楚清河依然心情很好:开玩笑,知道什么叫医仙吗!

只是老刘随后的一句话就给楚清河干沉默了:“怎么治?要吃药么?”

刘家村显然没有药铺,而最近的城镇在几十里外,今天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写个方子,明日看谁去城里的话抓药……”说到这儿楚清河忽然一顿:“对了,有金针么?没有的话,找个碗来!”

相比起时间问题,可能钱的问题更重要一些——刘家村自给自足,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也不怎么和外界联系,能有钱才怪。

因此楚清河立刻就换了方式:针疗天突、尺泽,背后火罐拔肺俞,有奇效。

说起来,这世界的医术和他前世很有些区别,因为许多医术是基于武道开发的,而这其中最常用且最有效的就是金针刺穴了。

入境武者体内罡气充盈,在金针的作用下能飞速的治疗伤病,而若是医生能做到罡气离体这一步的话,治伤效率更是高的离谱,因此这年头多数医生也同时修武,如此一来他们的身份能不高么?

但刘粮不是武者,楚清河也不能罡气离体,眼下没药就只能依着普通针灸的法子来了,虽然治疗的时间会长些,但疗效却是有的。

让楚清河惊诧的是,老刘居然真的寻摸了一套金针给他——这是此前刘家村老郎中留下的,只是后继无人,于是楚清河收获了金针一套。

扎针拔罐一气呵成后,完了楚清河还觉得不甚保险,于是去村外的野地里寻摸了一圈儿后欣喜的找到几株佛耳草,而回来的路上则瞧见俩老太太手里拎着鲜萝卜……

来自楚清河前世治疗咳嗽的单草药方:佛耳草全草五钱,水煎服,或者萝卜连皮绞汁内服。(真药方,可以试试)

条件艰苦,这种法子能用则用,反正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这一通折腾下来,待得天快黑的时候,刘粮的咳嗽已然平缓了许多,于是么……

“楚老兄,要不……”老刘尴尬不已的说道:“要不你多留几日?也没怎么招待你……”

没错,老刘这次终于相信楚清河是个大夫了,说不得还是个神医——不然谁家大夫懂得用萝卜治病?而且还如此药到病除?

淳朴的老刘甚至都没敢说要楚清河给自己瞧瞧,只是希望明日找点好东西好好接待一番,然后在说这茬——乡下地方多有小病拖成大病的事儿,年纪大了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些问题,所以能看最好,看不了的话……

也权当是结了刘粮的诊费了。

而对此楚清河却是一笑:“这么个吧,明日搬个桌子放在村口,村里有谁不舒服都来瞧瞧?”

老刘闻言一愣,紧接着就跳起来往外冲去,看得楚清河那叫一个瞠目结舌:不是,您老也六十了,悠着点可好?话又说,这是要作甚?

没等楚清河想明白,外间老刘已经开始嚷嚷了:“他二婶,家里的鸡蛋还有么?都给我!他三姑,你家存下的腊肉有多少?小四,回去将你家那条黄狗牵来!干啥?宰了招待贵客啊!”

楚清河连忙出去一把拽住了老刘——还挺难,险些给他拽一跟头:“老弟这是作甚?”

心理上二十多的人将一个六十的老头叫做老弟……

尽管楚清河自己都别扭的紧,可现在不是年龄大么?

果然还是要好好的修炼争取早日回复啊,不然的话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也难怪某个人号称自己是永远的十七岁呢!

老刘一脸的尴尬:“莫得诊费,总得让老哥吃好些吧?”

楚清河真诚道:“你的一饭之恩要报,二虎这几日的照顾也要报答,别忙活了,正常些就好。”

老刘闻言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拉着楚清河来到院儿里搬来了矮桌和小凳,随即不知跟哪儿寻摸了点茶叶,又抓了只鸡宰了招呼着据说是刘家村厨艺最好的刘三婶做饭,这才作罢。

淳朴的人啊……

楚清河挺感慨。

更感慨的是,一盘鸡刚上桌老刘就夹起一根鸡腿塞进了他碗里:“来,吃,别客气!”

楚清河对着那根儿鸡腿愣神儿了半天:纯正的土鸡,还是大公鸡,一根鸡腿瞧着就有一斤多,在他前世的城市里这种的还真不多见。

可问题是,姑且不说他的牙口能不能对付这玩意吧,胃也扛不住——面板那‘点击查看更多’里还有个慢性胃炎呢!

可老刘的热情属实让楚清河属实有些扛不住,于是就只能捧着鸡腿费劲儿的吃——再次重申,这是土鸡,肉质可比他前世的那种肉鸡要紧致的多……

所以虽然知道这年头吃口肉不容易,也知道这鸡在刘家村属于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来招待贵客的好东西,但楚清河瞧着老刘的目光却是越来越不善:你自己牙口也不好,你怎么不吃?

可谁曾想这目光居然让老刘误以为楚清河没吃饱——大夫本就娇贵,只怕这些日子逃难而来吃了不少苦,所以想多吃些吧?

“老哥莫客气,吃!”

于是另一根鸡腿也到了楚清河碗里。

楚清河目光呆滞,宛若死鱼。

这一瞬间他甚至回想起了某个被迫吃面的光头——想必他被朱时茂催促的时候,也是有种想掐死对方的冲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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