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局，差距太大了。

姜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为自己的狭隘而感到深深地自卑。

自己还以为她是截教的棋子。

可她却愿意无私送给自己孙子兵法这等至宝。

是了，没错了，自己真傻，明明早就有那么多证据，可自己竟然现在才看破真相……

原来她根本就不在这场对弈之中。

她的目标，是把桌子掀了！

一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大逆不道的阵营，姜子牙就不由感慨——

妈的！帅爆了！

什么封神榜，把那破纸写满了也就只是给天庭契约几条走狗而已。

能对众生有多少帮助？

周灭商，哪怕把商灭了，取而代之，也依然改变不了众生皆苦，任由位高权重者肆意玩弄的现实。

想要改变底层水深火热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改朝换代能做到的！

改朝换代，桌子还是那个桌子，只不过棋盘上换了个对手而已，众生依然是可以肆意弃弄的棋子。

唯有砸了棋盘，众生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妲己前辈早就悟出了这一点。

所以她才选择跳脱出两教之争！跳出对弈的规则！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开悟了！”姜老激动的浑身颤抖，仰天大笑。

他终于明确了自己的道路。

“？”

你悟啥了？

不是，这年头听个故事咋都神神叨叨的？

乐。

“晚辈明白了，周和商都不是众生的希望！众生的希望，在于自己。就像您说的——要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开始学会使用双手，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

您是怎么从封神演义那本厕纸直接黑化到无政府主义的？！

“改朝换代没用！什么恢复礼制，什么替天降罚，那都是统治者为了个人利益编造的噱头而已！对天下众生根本没有斑点帮助！

晚辈曾经以为世人愚昧，必须聆听神的指引，这样才能避免天下众生因为愚蠢和混乱而葬送了自己。

可今天听到前辈您所讲的道理，听到蝗灾之事，晚辈却突然意识到——正是神的指引，正是对于神的信任，限制了人们学会使用自己的双手！

或许，就如您所认为的这样。这世间就不该有神，不该有国王，不该有上位者，以及一切凌驾于人头上，不从事生产活动，打着建立秩序的噱头，对众生进行敲骨吸髓的特权阶级！

摆脱他们才是众生的出路！

他们该死，管他是商是周，他们都该死！哈哈哈哈——成了！道爷我成了！”

说话间，姜老的目光中杀气四溢。

他甚至把手伸进袖袍里，悄然捏紧打神鞭，余光锁定了蒂莘。

蒂莘顿时产生一股凛然的危机感，那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所产生的本能反应！

她闪电般拔剑挡在了少女身前。

“妲己，退后。”

“……咋了？”

咋讲个故事还要打起来了？！

“他疯了。”蒂莘微微躬身，如猎豹一般积蓄着力量，冷声道。

小院里尘土打着旋儿，仿佛被两位绝世高手碰撞的气势吹起来了似的，让这场突然的对决充满了仪式感。

我确实很好奇这个时代的高手打架是什么样的。

好奇这个时代是不是真的有武功。

可惜，我总不能真的看着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子，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姐姐厮杀起来。

“姜老，你错了。”

“呃——？！”

姜老震惊呆站住。

难道他理解错了妲己前辈的意思？

“周朝的确和商朝一样，并非完善的体制。但体制依然有存在的必要，不能一棒子打死。”

姜老敏锐的捕捉到——这句话里，说的是“体制有存在的必要”而不是“周朝和商朝”有存在的必要。

“你们两个，回去坐下！”

一声悦耳的轻吒。

“哦。”×2

姜老和蒂莘灰溜溜的坐回小板凳。

“在这个问题开始之前，我要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认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如果一个孩童没有接受任何教育，他会是善还是恶？”

在场众人全部陷入了沉思。

小屁孩率先举手：“恶！绝对的！”

哪吒咧开嘴，露出自己正在换牙的自信笑容。

作为一个“七岁打残一条龙”成就的拥有者，他认为自己很有发言权。

“善！”姜老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修道者认为，襁褓中的婴儿是纯净无暇的，拥有至纯至结的先天之气，是因为后天的污染，才导致凡人逐渐失去这股先天之气，沦落成肉体凡胎。

他是修道者，自然坚持性善论。

“善。”石夫人站在了姜老一边，因为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从出生以后就没干过什么坏事。

所以她认为自己先天善良。

此时，桌边仅剩蒂莘没站阵营。

周围人不禁都看向了她，期待她决定局面。

然而，蒂莘却许久没发出声音。

过了半天，她才迷茫的抬起头：

“什么是恶？什么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