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的加工确实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除了陆之外，确实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显然发现了黑石可以对灵能进行压制的这部分作用，并且有办法进行简单的切割和打磨，这倒是让陆挺意外的。

更让陆觉得惊讶的是，根据他的检测，这些黑石碎片的来源竟然是三座不同的黑石要塞，由此可以断定，它们到来这里的契机应该是混沌战帅阿巴顿发动的第十二次黑色远征末期。

功亏一篑的混沌战帅利用手中的混沌神器，将除他手中的两座黑石要塞之外的其余四座全部摧毁，

陆再一次确信，不只是自己，还有其他许多的人或者物因为各种原因来到了这个平行位面。

这或许是个好消息，因为未来随着陆对这个世界的进一步探索，可以找到更多的物资，甚至同伴，但是他不敢太乐观，因为这一切都有可能是邪神的诡计。

万一将来找到的不是友军和物资，而是异形和亵渎之物，那恐怕在这个世界还会免不了一场恶战。

勉强达成了行动方案之后，接下来就是执行部分了，双方各自整军备战，而陆和柳墨言则是负责建造黑石设备，以及相关的调试工作。

进行操作的地方自然是在柳墨言的战舰内部，毕竟现在只有这艘异星战舰上才有足够的设备能够完成对黑石的加工。

整个过程中，陆并不避讳柳墨言在一旁观看，

陆心里很清楚，以毒后的个性，是肯定不会相信只有陆能够操控黑石设备的，她肯定会让自己的女儿想尽办法试试看。

当然，就算没有毒后的命令，陆觉得柳墨言自己也很想学习相关的技术，只是这确实不是光靠看就能学会的。

陆获得这些知识的方式也不是言传身授，而是通过交易，将自己的强化大脑与某位异星领主的数据核心直接进行连接，进而获得了最完整的信息，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柳墨言在一旁的观摩。

柳墨言并不知道陆的想法，她觉得陆的学识的确高深莫测，不可以常理测度，而毒后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欠妥当，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柳墨言也不能指责。

当然，柳墨言也不是光看着，她也有自己的任务。

在陆制作黑石封印装置的时候，柳墨言也要把战舰调整到能够成为封印装置发射平台的状态。

两人就这样在战舰的舰桥处并肩而立，各自进行着手头的工作，直到……

“陆先生，有件事我想请教。”

“请讲。”

陆本来以为柳墨言打算询问和黑石装置有关的问题，谁知这次他想错了，柳墨言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洞窟之中，为何你拒绝了那份力量？”

换做别人提出这个问题，陆恐怕会编个借口敷衍过去，但提问的是柳墨言，如何回答，陆就得稍微思考一下了。

当然，也只是一下，大概就是停下看了柳墨言一眼，然后转回去继续工作所用的时间——他觉得，柳墨言应该能理解他的意思。

于是，陆先试探着反问道：“你也同样拒绝。”

柳墨言倒是很坦承，除了拥有知识与技术，她还有自幼练就的一身毒功，如果真能得到他人修为，柳墨言也不会轻易放弃，她的拒绝并非是出于“不想”，而是“不能”：“玄门功力与五毒教的毒功格格不入，对我并无助益。”

“若有所助益，你会同意，是吗？”

“我想，是的。”

陆点了点头——相比之下，柳墨言确实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丝毫不掩饰真实的目的和想法。

她敢这么做，不只是因为坦荡，也因为柳墨言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灵能，危险而堕落，是灾难之种，会绽放出邪神之花，结出毁灭之果。”陆稍微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至少，在我原本所处世界是如此情形。”

“但陆先生的修为却颇为不俗。”柳墨言说道“我从卢先生身上检测到了强大的灵能信号。”

“天生体质，并非后天强求。”尽管陆几乎不使用，但毫无疑问，他确实是强大的灵能者，而且实力仅次于他的那位黄金王座上的挚友。

只要陆活着一天，这股力量便会自然增强，就像是把一大笔钱存在银行，光是利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陆很清楚，如果他用这股力量来做事，那绝对比现在这样苦哈哈地去计算整合资源，实打实地去设计和制造要容易太多。

但是这在陆看来，就是堕落的第一步。

陆不知道柳墨言是否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因为她和陆一样，几乎无法从表情和语气中推测出情感与态度： “有没有人说过，陆先生过于古板和天真。”

“不止一个。”陆回答道“顺带，你还要加上‘傲慢’。”

“哈……”柳墨言回以轻笑，不难听出陆及是在陈述事实，也多少有些自嘲的意味在其中。

毕竟，陆是一个真的希望弑神的人。

柳墨言虽然不知道陆的伟大愿景，但她能看出一件事——陆的心中有着宏大的目标。

超脱了世俗，超脱了名利，是一件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这就是以星辰大海为梦想的男人。

就在这时，舰桥的探测阵列发出了警报。

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而柳墨言则是将探测阵列的信息连接了过来。

之间全息图上显示，在距离摘星崖不到六十里的地方，出现了数十个亚空间裂隙，大量生物和灵能信号从中涌出。

还真是来自亚空间的敌袭啊——一开始陆还是猜测，现在彻底证实了。

而且这次敌人的规模明显比先前描述的要大得多，规模至少数万，比之前一天投入的总兵力还要多许多。

更可怕的是，陆探测到了明确的混沌灵能信号！

或许是由于这个世界的亚空间中还没有实体的邪神存在，这些混沌信号的强度不高，但是它们的存在，就已经是巨大的威胁。

“我将出战，稍后返回继续。”陆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取出动力戟，准备投入到这一次的战斗中去。

他必须亲自确认，混沌的爪牙是否已经伸向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