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血淋淋两个大字占据满吕子安的大脑。
头脑风暴一阵接着一阵,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平时越是满面微笑的人,生气的时候越是可怕。
吕子安强忍窒息的感觉,轻握住那只嫩白的玉手。
嘶~好疼,指甲扎进肉里了。
忍住,不能叫,绝对不能叫。
起码现在......不能叫。
面子不能丢。
“你好,我......”
“小吕啊,真是对不起,都怪妈妈平日里太纵容安儿她爹了,让你刚才受苦了。”桃夭玉忽然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委屈巴巴道:“如果我能提早收到通知,早点做好安儿她爹的思想工作,那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你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错。”
“......”
茶,真的是太茶了!
你这是怪自己吗?
你就差指名道姓了,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说起来丈母,呸,小玉她确实是这样的性格来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茶艺还是不减当年啊。
真不愧是茶树精。
这一刻,吕子安才正式审视起面前的白发美妇。
女子白发盘起剑云簪,一双杏眼妩媚迷人,雪额点印九瓣桃,肌肤白皙不辨落雪,五官如简笔勾勒的山水画,清秀寡淡。
大多数人看到美妇的第一反应不会是惊艳,但她却是越看越养眼的类型,越是深入接触,就越会使人着迷。
或许这就是为何那么多小孩不喜欢小车,更忠爱大车的缘由。
车车确实是越大开起来越顺手。
桃夭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如记忆中那般美丽动人,茶里茶气。
美到令人窒息。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娘你不必为那老古董开脱。”苏思安站了出来,用力咬了口烤番薯,撅嘴一哼道:“都说了子安哥是我的大恩人,如果不是子安哥,你们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哼,老古董,摆张臭脸给谁看啊!”
“也就娘能受得了她这暴脾气,换做其他人谁鸟她,真不知道娘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
苏思安越说越来气。
桃夭玉始终维持着笑容,笑眯眯的聆听着,等到小女停下后,这才又说道:
“看来你们二人感情很好啊,娘还真是有些好奇你们的故事,想来一定经历了很多刻苦铭心的回忆,才会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毕竟相爱的两人只有深入的经历,才能达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说对吧,小吕。”
......想刀了我就直说,说话说一半把话丢到我身上,干嘛呢,干嘛呢。
桃夭玉虽然全程媚眼含笑看着吕子安,但那眼神不带有一点笑意。
苏思安还是迟钝的一点都没察觉,以为自家母亲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想到这,她梨涡浮现两朵浅浅的红晕,她低着头,脸蛋藏在头发内,像是毛茸茸的小仓鼠,小口小口啃食着红糯糯的番薯,声音羞涩道:
“其实也没娘你说的那么夸张啦,我和子安哥认识还不到两天呢,我们那时。”
“不是,你先给我等会?!”桃夭玉的声音陡然拔高。
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自进门起还是第一次见桃夭玉失了方寸。
“认识不到两天?你们才认识两天就要谈婚论嫁了?!”
“啊。”苏思安点点头,并没有察觉到一直都是‘温柔’母亲脸上浮现出阴沉的变化,还在那面露纯真可爱的笑容,乐呵呵道:“唉呀,娘你别那么迂腐嘛,遇到了对的人,缘分来了自然挡都挡不住。”
“都说了没有子安哥的话,我人都没了,那我以身相许一下,不也很正常嘛。再说了这可都是你教的,我只是如实照做罢了。”
遇到好看帅气的人救了自己,就以身相许赖上;遇到丑了吧唧的,就下辈子做牛做马再去报答。
桃夭玉从小就如此教导着自家女儿。
吕子安确实很帅,星目剑眉,面容富有刚毅的线条,眉宇苍劲有力。
不然自己当年也不会赖上他。
苏思安的做法合情合理。
但问题是,你相许的人,踏马的是你妈的男人。
你再品品这还合理吗?!
难不成你想不在广木上的时候也叫他爸比?
“你,你们这些小年轻,还真是厉害啊。”桃夭玉用力抿咬了一下唇瓣,紧接着便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小手按着胸口,惊呼道:“像为娘那个时代,最少也要先熟识交往个五年,然后再谈婚论嫁,想来小吕你家父母也肯定是这样对吧。”
把你家父母给去掉,你直接说我们不就好好了。
吕子安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是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与虎谋批,必被虎所伤。
吕子安憋屈着红脸,表面附和应付着,大脑则是飞快的进行头脑风暴想着解决办法。
不知情的苏思安挠了挠后脑勺,将最后一口烤番薯送入嘴里,吧唧吧唧咀嚼的同时嘟嘴道: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欸,毕竟我和子安哥可是从见面到认识不到一个时辰就睡在一起了。”
桃夭玉:.......
“呕吼,还挺快的嘛~。”桃夭玉眼帘半阖,语气一转,俏颜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具体发生了些什么,给为娘讲讲呗。”
桃夭玉是在对苏思安说话,但那视线却一直盯着吕子安。
如果视线能杀人,那吕子安定被杀了不下数百次。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吕子安想逃,奈何他目前的精力全都集中遏制桃夭玉的被动上吸静上。
根本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启动外挂。
难不成我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夫人,二小姐来信了。”
好在就在这时,出现了约定成俗的打断,吕子安这才躲过一劫。
忽略桃夭玉那明显的砸舌声,吕子安顺势往下说道:
“想不到你还有妹妹啊,她也外出历练了吗?”
苏思安舔着残留在薄唇上的番薯点了点头:
“我爹说了,修行就是要时刻处在挑战中,一直被关在同一个地方这辈子都不可能展翅翱翔,所以我和妙妙都在三年前就外出历练了。”
“原来是这,你说你妹叫啥?!”
吕子安瞳孔骤缩成针。
妙妙,苏......不会吧,难不成真的是,但她‘爹’又不姓苏,不对,思安她也没跟着她‘爹’一个姓。
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真的连她也......
“那当然是叫苏妙妙啦,那可是我亲妹,嗯?!原来妙妙快回来了呀,她还寄了画像呢。”
画像,对,还有画像。
吕子安强忍着窒息感,往过凑了凑。
很快一名有着粉色长发,看上去活泼开朗,有着熟悉平板电脑的娇小小姨子映入眼帘。
吕子安猛的倒吸了口凉气,双脚不受控制向后连退数步。
千言万语皆化作一句话。
——怎么你妹也踏马是我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