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冷冰的光照为大地铺上一层依稀的“银毯”,在这多云的日子里,天稍是有些暗。

放在耶利娅房间里,那就有些像是天还没完全亮了。

但这并不影响她神清气爽地醒来,快速打理好形象,坐在了客厅椅子上。

昨天,他们小队四人去了地下城五层,耶利娅在那杀了许多怪,这让她都有些在玩高难度网游的错觉了。

客厅里,伽多里亚日常地保养着阿斯塔,菲娜则仍然墙角站着,至于伊斯兰,耶利娅觉得他可能就跟“老躬匠”们一样,只是嘴上说道歉,完全没悔改的意味。

但不等她椅子坐热乎,就见小队唯一雄性走出了房门。

「哟,伊斯兰,今天起挺早呀。」

虽然他今天起得不晚,但耶利娅莫名就是想犯贱。

「嗯,或许是为了小队的念想将我从睡梦中唤醒了吧!」

听着耶利娅总有些不对味的话,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伊斯兰玩笑般回应。

只是“这妮子怎么性格越来越不对外貌了呢?”他默默走过抖着腿的小狐狸,坐在椅子上。

面对都不拌嘴的伊斯兰,她稍有些无趣地扭头,转而问起牧师:

「伽多里亚,今天还去五层吗?」

「不去了,五层猎物有些难找。」

听闻耶利娅语气欢快地问自己,伽多里亚停下保养阿斯塔的动作,认真回复。

关于难找这一点,昨日他们四人是深有感触,从入口出来开始到找到一小群魔兽,大概用了两个半小时!

而这让耶利娅心里有些闷气,所以当找到那几只野猪似的魔兽时,除了一开始见到它们带着两只大长牙冲来有些害怕外,其他时候……她有一点疯。

嗯,就一点。

因为野猪确实皮糙肉厚,她就算用剑气也不能一刀两半,所以她就跟魔素不要钱似的甩魔法,结果把自己搞得面红耳赤。

不过现在她能这么嘚瑟就说明心情的确不错。

事实上,耶利娅杀了那么多怪后,不仅技能大多升了几级,连自己类别那一栏也终于摆脱了扎眼的“次级”字样,也就是——晋升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魔素上限狠狠拔高了一节!

至于怎么升的,耶利娅表示过度劳累之后倒头就睡,一醒来就这样了。

当然,伴随的还有一大堆技能点,不过耶利娅并不急着用,所谓有备无患,她现在要干的就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吃吃吃!

百叶窗外,云层愈发浓厚,甚至有转变为乌云架势,但这不影响屋内气氛逐渐活络。

尤其是兴高采烈得有些放飞自我的耶利娅.

不过这份热闹还是不包括菲娜,如同班级里少或多了些“透明人”对氛围影响不大,她既没有吹嘘自己用手边的手弩帮了被猪拱的伊斯兰,也没有附和上他们的话题。

只是干着眼下的饭,或是观察众人神色变化。

待饭吃完,今日事宜讲明,小队再次踏上了熟悉的道路。

「今天走快点吧,看这天可能要下雨。」

伽多里亚提醒,三人默默点头。

当四人来到城外时,天染上的乌黑已更重了,灰蓝天空下,世间万物的对比度都更甚,绿草更绿,灰墙更灰,凉风也提前挤在身边吹拂,像是班级里的孤儿小哑巴,明明很冷还硬要开风扇,而自己还坐风扇正下方!

但小狐狸挺享受的,抬头望天,放松身心,从那摇得欢快的大尾足以见得她喜欢“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可她脸上并不轻松,反倒在眉间凝聚起几丝忧愁。

事实上自离家以来,她眼皮就跳了好多次。

“今天要被名字下咒了?”

她半开玩笑,却暗中提高了警惕,不是说耶利娅封建迷信,而是这世界的确有魔法,有奇迹,要是不信那才不符合唯物主义。

况且她还真有个技能,叫〈第六感〉……

■■■■■■■■

第一层的草原,第二层的森林,第三层的绿洲,第四层的暮色森林……尽管上次走过来回,耶利娅还是心存震撼。

不过今天的目标并不在此列,而在五层之下的六层。

“前五层能形成魔晶的魔兽太少了。”伽多里亚是这么讲的,也就是说价值不高。

所以与其杀很多垃圾,不如狩猎几只大家伙。

而魔晶,依目前耶利娅鄙浅的见识,由魔兽体内魔素汇聚而成的它既可以作为法师的后备能源,也可以用来炼药、附魔等。

“附魔啊……”

又一次走在那片满目土黄的世界,空旷感扑面而来,耶利娅内心感慨,虽然为了不插旗,没说个“这次回来就缠着伽多里亚试试”之类的话,但是她还是期待着。

广但空,一些大草原确实如此,但今天,耶利娅觉得实在是太空了,没有任何鸟兽嘶鸣,害得她都快草木皆兵。

“沙沙…”

平凡的树叶摇曳声传来,她猛地撇头,面色紧绷,生怕是有敌袭。

直到确认只是风不老实,她才拍拍自己贫瘠的胸脯,松了口气。

“耶利娅啊,耶利娅,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世上没那么多祸逮着一个人薅,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这么安慰,又是几分钟过去,通过第五层的路途已过一半,可她却仍没见着任何魔物,连飞鸟都没有。

“还是没魔物吗……”耶利娅摸着腰间之剑,腹诽着。

风依然吹拂在她耳旁,犹如要将她蹙起的眉头吹散,可这却使耶利娅皱得更深了。

夹杂在风声中,远方的大地传来了大量脚步才能形成的闷响,耶利娅的狐耳下意识地抖向了后方……

驻足转头极目远眺,耶利娅怔住了,在她金色眼瞳中,倒映出了隐隐约约“黄压压”一片。

「耶利娅,你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异常,伽多里亚转身询问,而得到的却是菲娜冰冷的回复:

「兽群,她与我方才都听到了。」

手弩指向了后方,菲娜没有任何犹豫。

「那个,我们要不撤吧?这大概是有些多了…」

伊斯兰稍微有些从心地说道,可伽多里亚没给他正面回复。

“事出反常必有妖,背后肯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握紧阿斯塔,伽多里亚面色一坚定,开口道:

「且战且退,现在,全体向右后方跑,快!」

苍穹下,双方的距离愈发接近,这才发现“黄墙”竟是一大群鬣狗。

「菲娜、耶利娅,等差不多了就用远程手段攻击它们,注意,只要震慑就好了;伊斯兰注意掩护!」

伽多里亚发号施令道,同时,手中阿斯塔也举起。

接到指令,耶利娅便将手半剑抽出,神色里丝毫不敢有怠慢,毕竟这种大场面她还真没见过,更别提被当作猎物追了。

双方的相对位置不停转换着,场面瞬息万变,远处,随在空中划出弧形路径的“光束”在鬣狗群中炸开,耶利娅也将魔素铺展到剑身。

白雾在其周围环绕,她心神一凝,便将剑气横劈出去。

气刃虽不及光束迅疾,但撕扰空气,切割灌木的呼啸声却比单纯的攻击骇人。

可终究距离是太远了,这给予鬣狗反应时间,跃起一跳,许多都躲掉了攻击,但这还是让本就混乱起来的群体更加溃散。

一只又一只的鬣狗在混合的攻势下倒下,俨然猎物已转变为它们自己,但即使是这样,鬣狗们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这太诡异了!”耶利娅皱眉,因为这明显违反生物的本能,而且那股焦虑仍在心头流窜。

她当即停下攻击,但当她看向伽多里亚等人时,又产生了犹豫:“只是心理作用,真的至于吗?”

握紧了粉拳,耶利娅挣扎了片刻还是吐出了言语:

「伽多里亚,还是专心撤吧,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同时又看向了伊斯兰。

远方,光束爆炸的声响停下了,与灰尘一同弥漫的金色辉光也不再增加,伽多里亚闻言停手了。

她有听说过,兽类的预感比人强,而眼前的狐族又蒙有一层神秘的面纱。

是否会有隐情呢?

「那就撤吧,我会用光魔法守护的,它们那样子也掀不起什么了。」

语毕,光元素充斥在众人周围,显现出淡淡的辉黄。

鬣狗仍在追,阳光仍平等地照着大地,似乎一切正常。

但在某处,伽多里亚能够感受到,自己所控制的光元素在消失,她的领域被未知的阴暗所侵蚀……

“嗷!”

低沉的吼叫自虚空中传来,巨大的黑团在一瞬出现在众人上方,其裹挟而来的风压引得众人发丝乱飞,吼声也仿佛有实质性的波动在荡漾。

顿时众人如临大敌可却是只有菲娜与伽多里亚做出了回应。

数层厚度不一的金色光墙伴随牧师嘴间的翕动被仓促创造,抵挡在黑团面前,被期许能如以前一样截下攻击。

但这次,光墙做不到了。

清脆如玻璃破裂声,一道大得吓人,足有三人高的黑红巨爪拍打而下,“嘭”声震起残枝黄土,随气流吹入愣神两人之眼,惹得其人下意识闭眼。

但状况之外的攻击并未停息,仍在制造一次又一次的撼动。

疾劲的攻击在极短时间内爆发,让在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风的拍打,更别提在受击中心的伽多里亚……

当那攻击落下时,她勉强用阿斯塔挡去了伤害的大头,但足以撕碎钢铁巨兽的力道仍不是她能承受的。

那高帽被扯碎,自己也成为大地五道狰狞裂口间的点缀。

她踉跄起身,四处张望,欲探其攻击将从何处而来,全然不顾额头流下的鲜血进入嘴中。可攻击就如看破了伽多里亚的心一样,每次都出其不意……

菲娜的箭矢像无力的玩具,击打在现形片刻的黑影上毫无作用;

伊斯兰在战栗,他又庆幸,因为他至少为全员上了祝福,可用处杯水车薪;

至于耶利娅.她的本能驱使她僵硬地后退,带着颤抖的喘息在她那惨白小脸上传出。

她不该看的,她不该用解析洞察黑影……

好比登山者仰望被山气环绕的巅峰,“能翻过吧?”这么想,却见雾退后暴露在视野中的是超出常理的垂直岩壁,诡异扭曲天空之下,疯狂的风雪正在酝酿,山峦在咆哮!

这是绝望,更无退路,因为黑影的实力,已不在小队的境界……


战斗仍在继续,可已没人能注意到耶利娅神色呆滞地后退。

此等境遇下,她脑内一片空白……

“跑吧,快跑!”根植于生物本能的求生欲在催促着她,只要跑出了此层的入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

只要他们能坚持十几分钟……

她的心里不断重复着,希望能在这次不合理的浩劫中存活。

黑影落下的攻击余波微微吹起耶利娅她那纯白的发丝,似乎在不断敲打她的神与身。

打小怪时突然跳出“关底首领”然后团灭…总感觉似曾相识。

在短时内,她的脑中跳过很多画面,从而又促进了耶利娅神智的重新开机,但这时的恢复,或许不算好事。

只见站在摇曳灌木旁的狐族停下了脚步,大口喘息着,胸脯的起伏从未如此明显过,而黑白的狐尾则缠上了一脚,犹如寻求依靠般。

“逃,也没用。”她如此判断,能够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身边,又怎会追不上她一小短腿呢?

有如当压迫造就了必死局面时,奋起反抗的农民布衣;当然,也可能仅是她那一身反骨被激发出来。

耶利娅此时的双腿虽无力,在颤抖。但她还要用看似弱不禁风的羸弱双臂去握住那把手半剑,即便颤颤巍巍。

“那畜生没立刻杀了伽多里亚,”她金色的双眸勉强鼓起勇气直视凶残的场面,她见鬣狗状黑影闪烁在牧师四周,恶趣般池一痕一刻击打在她身上,“既然这样,那就让你付出高傲的代价!”

她在心中暗想,对死亡的恐惧与血战的澎湃交织,耶利娅恶狠狠地盯着黑影。

“最多只能点两个技能,”思考加速间,她边跑边看着面板,“黑影…”她思索着,“希望会怕光吧。”

随着思绪落下,耶利娅面板中即刻出现了〈光元素〉,但这还不够,连伽多里亚都难以破防,肯定不会怕自己半吊子的攻击。

所以……再好好利用下或许是自己第二段人生最后一些时间吧!

〈蓄力〉!

耶利娅咬紧了牙关,洁白的小虎牙展现出凶狠,而璀璨的圣洁金光则从手半剑剑身迸发;星星点点的光球也逸散在周遭……

它在延伸,剑光如火焰般电动蹿起,仿佛下一刻就能成为冲天光柱,切割开昏晓……

不过都最后疯一回了,那就把所有都注入吧!

只见在金色流光中,升腾起如日珥般缠绕相连的橘红火焰,直视前方的耶利娅视野中的背景逐渐黯淡,只剩下那剑……

如果她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要奔走相告这招式之名——Excalibur!

嘶喊到破音的白发少女径直挥下,夺目的红金光束一下连接了天与地,随后斜斩向大地。

“轰!”

虽然这光束反维持了三秒不到便随风消散,但高温造成的热浪与空气“呼呼”的嘶鸣都在宣告此招威力之不俗。

沿迹,大地焦黑,其中更是有一深约半米长六七米的裂隙,火蛇飞舞之处,木丛在焰烧……

“咂”

剑尖撑在了地上,天空逐渐恢复光亮,但耶利娅面色发白,头痛欲裂,可她还要强撑着再看一眼前方。

不过现实终究是要让她失望了。

那惊天动地的攻击的确造成了些影响,但也仅就是让那黑影彻底现行罢了,它不再去管遍体鳞伤,将要倒下的伽多里亚,而是转过它骇人的头来,盯着耶利娅,在它狗头上似乎还能看出轻蔑。

「果然…不行啊……」

发白唇瓣虚弱地吐出最后的言语,耶利娅最终还是因为魔素亏空过大倒下了。

“啪嗒。”

“如果有机会,真该里面穿些……不,还是就裹一下吧,腿上,也是……”

她在脑内胡乱想着,或许至此,这一刚组成不久的和睦小队就要分崩离析了,伊斯兰无力,在社会的经历也磨平了他的胆与志;菲娜则仅是没那个能力。

「沃尔里希·奈尔终于真要死了。」

冷淡的话语道出,菲娜放下了瞄准的手,面色少有地带上了一丝悲伤,看着不远处飘浮着的巨大鬣狗。

不过她并不是因为关切同伴,菲娜没理由同情人族;她也不是因为自己将死,菲娜早已认为真正的自己——奈尔死去了。

她只是,对过往发出最后一份感慨……

「Ist mir mîn leben getroumet, oder ist ez wâr?

Bereitet ist daz velt, verhouwen ist der walt.」

稍显生疏的语句被菲娜无曲无折地读出,随后,她闭上了双眼,静待终焉的到来……

“呼——呼——”

风起了,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连带体感也凉爽起来。

天,阴了。

一秒,两秒……五秒,六秒……

想象中的死亡没有到来,却只听黑影“呜——”地低吼。

在远方,一位体型显得娇小的身影风尘仆仆地走来;她有着一头浅绿秀发,身着红色希玛纯,手持着散发深蓝光芒的法杖……

「哎呀…好不容易有个天赋不错的苗子,怎么能让她折在这了呢?」

她看着倒地不起的耶利娅开口道,听到身侧传来熟悉的声响,耶利娅挣扎着睁眼,心里突然有些痒痒的。

「赫…拉…?」

她的声音低如蚊音,但却有些许依赖蕴藏其中。

「别说话,我还要你好好看,好好学呢!」

露出一抹飒气笑容,绿毛一下就把手中典雅的法杖扔了。

「早知道要报酬时就多要点魔晶了,看来,只能……」

没有把话说完,绿毛萝莉摆摆头,脸上展现出怀念与不舍。

「你知道吗?武器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魔法的威力,而且由魔晶锻造的武器本身也是一储能设备。」

她诉说着,她前踏着。

「而当武器精致到一定程度时,即使是千年的光阴都磨不灭它的光芒。」

平缓的声音在空间里萦绕,赫拉的右手向着空无一物的前方伸去,她,闭上了眼……

「αστλοσλαη κ́εμεροτ́ιχ, εγενα εστσι νεμ εριν αεγε θι ασταππησιε καήειλαη τσιφ.」

于是,“神”选择回应了她……

一柄样式怪异的法杖凭空出现,被赫拉抓握在手中。

并不算多么精美,甚至上方比赫拉头还大的,似星轨一样的玩意与下方的杖柄放一起有些不和谐,但那法杖处处散发着强大。

金色的五层环好似行星绕恒星一般,隔空围绕着中央的蓝紫色球体旋转,而在环上,还有颜色不一的小球,整体就像张衡的浑天仪一般,只不过在正上方还有一从各个方向看都神似阿斯塔上半部分的物件在悬浮转动。

下方,是以四角星状的托盘为顶的杖柄,在其下方与杖尾又各有一旋转的金环,整体的装饰很繁杂,却与主体不同,银色的杖身上爬着黑色的花瓣或荆棘纹样……

只是令人奇怪,它上下风别还有两个像剑柄一样凹进去的抓握部分。

「可惜了……老朋友,这次以后,就再也用不了了吧……」

失落,绿毛萝莉开始向前行进,视线却完全没有落在黑影上,只是含情脉脉地欣赏着有许多破损的法杖。

“嗷~!”

一旁一直在观察的黑影实在沉不住气了,它破开空气,冲向赫拉……要是法师被近身了会怎样?它觉得自己只要接近她,就能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可不曾想……“咚!”,刺眼的白光一瞬从法杖下端的抓握处射出,还没来得及反应,黑影就感觉自己的躯体被东西撕裂为两半,巨大的爆炸声在大地上传响!

“嗷呜!”

那是射流!那法杖竟然变成了两节!第二抓握处犹如真正的剑柄一样被赫拉握在手里,无数的元素在其尖端喷射而出,切割着一切!

「哼。当时的我是怎么想到这个天才的想法的呢……」

赫拉轻笑,趁黑影嘶吟,再次将法杖两部分旋在一起。

「现在,就让世人见见何为真正的魔法吧!」

星星火光在刹那间聚集,可不对,那里还闪烁细小跳跃的电光!火魔法?电魔法?光魔法?或许都不是,或许都是。

五彩斑斓的光芒在法杖尖端产生,浑天仪也在不停转动着,直到它以一特殊的位置拼成了,一个四角星……

「归位。」

“轰!”

没有辉煌的场面,但或许,已经足够震撼世人,靠它朴素的气势……乌云之中,蓝紫色的闪电顷刻劈下,聚集一点,登峰造极。

它无比粗壮,当声音传来时,仿佛身体都在颤抖!

大气被击穿,地面被炸开,泥土四散溅起,恐怖的是这并非一般的闪电……致命剂量的光与圣元素残留在原地,化作点点彩虹般的光球渐渐散去……

■■■■■■■■

傍晚,趁着工作完成的空闲,卡维缇伊从安疗堂中溜了出来,迈开步伐便向当地赫赫有名火系结社“原初火”当地分部走去。

「您好,请问……是安尼西娜执事吗,欢迎来到我们“原初火”结社。」

身穿红色法袍的女子开口道。

「嗯,那个……我想找您们的社长,可以吗?」

「可是……社长现在有些急事……」

看着卡维缇伊鹅蛋脸上的希冀,女子不禁犹豫起来。

「所以,不好意……」

「不!是父亲让我来的,他最近也很忙,作为主教的女儿,我也有义务为他分忧!」

打断女子言语,卡维缇伊像模像样地撅起小嘴,挥舞起手中阿斯塔。

「那……好吧,我会去通知社长大人的,请执事您稍作但等待。」

见女子真的离开前台,走入门扉,卡维缇伊猛地松了口气。

“呼~爸的身份真好用啊……为了摸鱼,得好好想想怎么忽悠社长了。”

随意坐在结社中的一张椅子上,她开始了思索。

不久,门再次被打开,与女子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头发火红,脸上有疤痕,胡渣明显的中年男子。

他也穿着这法袍,只是边缘镶上了金边。

「安尼西娜小姐,请进,有话里面说吧。」

「嗯。」

微微颔首,卡维缇伊跟着社长上了楼。

「坐吧。」

「好。」

她乖乖回应,看着社长凝望窗外。

「说实话,我很佩服安尼西娜小姐您的善良,但我不觉得你是主教大人派来的。」

转头瞧了一眼卡维缇伊,他继续开口:

「他很负责不错,但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来办事。」

闻言,卡维缇伊沉思了片刻,而后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我能证明!不要看我年纪小就这么说我,这是父亲大人给予我的考验!

那是……关于复启之修会的,他们最近有了新的发展!并且……这是父亲告诉我的,他们疑似与魔族串通了!」

「……」

“或许,是真的?”

社长沉默了,他在想,一位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思,而且……其实他也害怕结社像被水系结社一样被那狗组织打劫。

要是能攀上教会那就好了,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哒…哒…”

男子走到卡维缇伊身边,恭维地坐下。

「唉……的确,那组织最近很不安分,今天上午就有人报告在地下城五层看到了禁忌魔法,十分恐怖……要是真是魔族,那就说得通了。」

「是的!所以父亲才让我来寻求帮助,希望你们能够多多留意是否有行为奇怪的狐族出现。」

殷切的话语被她说出口,心却另有一番天地。

“哼,我就不信这么大一结社还不够完成任务!”

「狐族?魔族中的兽人支脉嘛……不亏是安尼西亚先生,这都能发现端倪,我知晓了,为了希福卡格斯与法王国的和平安定,我会告知下属多加留意的。」

男子讪讪说着。

「不过我该怎样汇报呢?」

「嗯……就派人来安疗堂找我吧,我会转告父亲大人的,暗号……就“逆转亵渎”吧!」

她歪头说道……

❶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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