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音笙十分合时宜地挤出几滴眼泪,泪水滑过脸颊落在地上,她咬着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副模样就像是一朵娇小的白莲花,惹人怜爱极了。
“主人,救猫猫,猫猫好怕~”
陈克敌嘴角一搐。
莫名闻道一股白莲花茶的味道。
通风管道窗口处,徒手掰开窗口铁栏杆,正准备爬进去的赵峄城动作一僵,他缓缓后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带武器。
“别伤害她,你想要什么?”
“退后,我先带她出来。”陈克敌狰狞一笑,枪口抵住许音笙后脑勺,他现在很想开枪把眼前这名蔑视人命的“畜牲”给毙了,正如他行使的正义一般。
但他也明白自己要是真把赵峄城过毙了,自己与许音笙恐怕也走不出这艘游轮。
赵峄城在意他手中的“人质”,但游轮保安可不会在意一只女奴与一位偷窃者的性命。
现在只能用手中的“人质”,尽可能与对方谈条件。
等到贺资章带着四名保镖赶到现场,只看见一位白衣侍从打扮的青年男人挟持着银发萝莉,与赵峄城对峙。
“叫你的人把枪放下!”
见保镖们纷纷举起手枪对准自己,陈克敌不敢轻易妄动,只能大声呵斥道。
“给你半分钟,不然我就让她脑袋开花!”
陈克敌冷笑着威胁了一句后,便挟持着银发萝莉往后退了数米,一脚踹倒身旁的货物,让它们给自己提供死角庇护,遮挡左右后方。
银发萝莉吓得瑟瑟发抖,只能死死咬住樱唇,不敢发出一丝哭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早已过了一分钟,四位保镖持枪对准陈克敌,同时又将贺资章护在身后,没有一丝放下枪的意思。
他们是贺资章的保镖,并不是赵峄城的。
哪怕一分钟时间早已过去,陈克敌并没有选择对许音笙某些部位开枪,进行威慑,正如他所说那般——他的枪口只对开除人籍的“畜牲”与“犬兽”。
眼看数人之间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之际。
这时,被挟持的银发萝莉动了,她猛得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
“主人~不要管猫猫,猫猫不怕的~”
“猫猫好爱好爱主人~猫猫走后,主人要快快乐乐的生活~”
银发萝莉声音里带着浓烈的依恋和悲伤。
听到这些话,原本已经子弹上膛的众人全部顿住了。
他们面色难堪,有些不忍,但却没选择放下枪。
赵峄城双手攥紧,他扭头看向贺资章,低声道:“资章。”
“明白。”贺资章挥下手,四名保镖齐齐放下瞄准陈克敌脑袋的手枪,同时将他护在身后。
赵峄城平静地看向陈克敌,若是有人从后方看他背负的双手,则会发现他双手紧攥成拳,指甲已经深深刻入血肉,他克制且客气的询问:
“枪已经放下了,现在该谈谈你的条件了。”
“一艘加满油的救生艇,淡水、食物,海图。”
陈克敌一一列举出自己的条件:“还有我不信任你们,她,我会带着,直到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我会给她一个救生圈,和海上定位器。”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把她置于危险之中,干我们这行的对人都讲信用!”
成大事、立大信。
陈克敌自是言而有信,只不过,他的信用只用在“人”身上。
“前面几个条件都可以,但最后一个不行。”赵峄城缓缓摇头,“我并不信任你。”
“你的意思是要她去死?!”陈克敌冷笑一声,枪口扺住许音笙太阳穴,大有一副没得商量的意思。
许音笙可怜巴巴地抽泣几声,一双猫眸般的赤瞳中泪水打着转。
“不,我们可以换个条件。”赵峄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带武器,他逐步靠近挟持“人质”的陈克敌。
“退后,不然我开枪了!”陈克敌边威胁边后撤,手中的枪从抵住许音笙,到对准赵峄城。
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赵峄城似乎料定他不会开枪一般,能后撤的距离也越来越小。
陈克敌心中发狠!
“最后一次警告。”
他食指扣住扳机。
“三!”
“二!”
“二”字的音还未彻底落下,赵峄城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快速的从对方的身边闪过,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陈克敌的那一刻。
枪声响起,一朵血花溅起!
赵峄城左肩垂下,可余势不减,一拳打飞陈克敌手中的枪!!
没了枪,陈克元反手将“人质”往身后一扔,抽出腰间小刀,持刀而向。
正所谓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刀快。
而且比起许音笙这只在游轮保安眼中可以随意可抛弃的女奴,赵峄城这位游轮主拍卖会举办方邀请的富商,显然更有价值。
陈克敌左手持刀,右手成爪,自从继续老乞丐的衣钵,他近身格斗就从没输过。
然而……下一瞬,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在陈克敌视野中不断放大。
“怎么可能、这么快~”陈克敌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念头。
他整个人被狠狠地砸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直接砸到十米开外的货架上。
陈克敌左脸肿成个猪头,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右手捂住腹部,刚才断了三根肋骨,说话呼吸之间都一阵钻心的疼。
“怎么可能,这么强。。”
语罢,他吐出一口鲜血,便晕死过去。
赵峄城抠出左肩中的子弹,滴滴鲜血滴在地上,许音笙嗅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她舔了舔唇瓣。
妈的,好香。
一名保镖递上来一个医疗包,剩下的人便是将昏厥过去的陈克敌卸枪控制起来。
赵峄城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他抱起地上的银发萝莉,左手上不知是谁的鲜血滴落到许音笙的唇上,染红了唇瓣,十分艳丽。
好甜。
许音笙抿了下嘴。
“没事吧。”
“没事,谢谢主人,喵喵好怕怕~”
许音笙将自己埋到赵峄城假装害怕的瑟瑟发抖,实际上是为了不让赵峄城察觉到自己脸上失望的神色。
她瞄了一眼地上被控制住的男人。
唉,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