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处理公文的牧显理抬头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韦雯莉。
“明纱有这个想法,所以我来问一下少爷。”
“嗯……巴罗院长确实和我说过可以带朋友……”
黑白混发的少年摩挲着下巴想了想,“但是她好像说过只能带一个人去。”
“那太可惜了,明纱非常想参加宴会。”
韦雯莉的这句话蕴含的意味简直是呼之欲出。
既然只能带一个人去,那么少爷肯定是要带我去了。
等到时候对金发辣妹讲一下自己参加宴会的所见所闻就好了。
没办法,谁让我们可爱的女仆小姐地位超然呢?
“三条明纱真的对宴会的内容感兴趣吗?”
牧显理的发问让韦雯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抱歉少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真的非常想去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牧显理在笔记本电脑上翻找着什么。
“嘿,就是这个,灵能者武装学院的社会实践活动。”
少年口中的“社会实践活动”是学院的培养方案的组成部分。
这种活动并不像战场实习一样危险,而且活动定义较为广泛。
出于“学习实践”的目的参加宴会自然也可以算作社会实践活动。
“你和三条明纱到时候就可以结伴去宴会了,这样多好。”
“……”
韦雯莉不知道如何接话。
毕竟女仆内心的小算盘可不是这样打的。
本来按照黑发少女的想法,自己应该在进入宴会大厅时,作为挽着少年手的贵宾登堂入室。
在牧显理与其他宾客一起闲聊时,听那些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吹捧自己的外貌和衣着。
而不是作为学院的学生,被当做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被年长者亲切询问“成绩如何”。
女仆低头玩弄短裙边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少年的眼睛。
“你要是不想邀请她,我就只带你去吧。”
牧显理的体贴让韦雯莉受宠若惊。
不过女仆的大脑并非全部充斥着对“欲望”的追求。
好不容易能够交到一个朋友,韦雯莉心底里还是想保持一段纯洁的友谊的。
“我还是和三条明纱作为学生参加吧。”
“你确定?你现在的表情和吃了酸到爆炸的柠檬一样。”
“我确……定。”
忍痛割爱的黑发少女在心中暗想,“等到少爷有空时再找他好好地颠鸾倒凤”。
“好,那么我就给院长大人发邮件了。”
伴随着键盘上回车键的敲击声,牧显理将早已准备好的邮件发给了巴罗院长。
见到自己的女仆对办事效率之高感到诧异,牧显理解释道:
“给院长打电话太麻烦了,发个几句话完事的邮件就算报备了。”
若是换做其他学生,院长大人肯定要再三确认资格才会放行。
但谁让韦雯莉和牧显理关系特殊呢。
这是黑白混发的少年,靠着颜值和家世拥有的小小权利之一。
至于三条明纱,即使她没有和少年搭上关系,光是靠着“年级第一”的招牌,就能够得到一些小小优待了。
没办法,学院生活也是现实社会的一个缩影。
“请问我应该穿什么衣服去,少爷?”
“嗯,随你喜欢吧,不过最好穿的正式一些。”
牧显理操纵着鼠标打开了电脑上的文件,开始查看宴会注意事项。
“让我看看,按照流程,首先是作为宴会主持人的宪兵将军给我授勋晋衔。”
“晋衔?”
“就是我会从宪兵中尉变成宪兵上尉。”
牧显理并没有解释到点子上。
“我知道晋衔是什么意思,我是说,您是不是晋升的有些……快?”
“哦,是吗?”
牧显理放松身子,让自己的上半身躺在舒适的办公用扶手椅上。
“小雯认为我不符合标准?”
“不不不不!我认为您现在获得的远远少于您应得的,只是其他人可能不这么想!”
虽然听起来像拍马屁,但是这确实是韦雯莉的真心想法。
“也确实要担心舆论影响,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宪兵的内部问题。”
为了让女仆能够更好地理解这一支直属于联合国的武装力量的现状,牧显理特意回顾了历史。
“人类与怪物的长期作战促进了【人类整体认同】的提高,很多地区的群众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一认同。”
“可是世界的发展是不均衡的。受到长期战争的影响,部分地区因为教育体系崩溃,很多人是在比较古朴的教育下长大的。”
“这些人很多确实具有不错的战斗能力,但是他们更像是来自19世纪,而非21世纪的人。”
“如果是一般武装还好,但是隶属于联合国的宪兵,被记者爆出反对【人类整体认同】之类的丑闻的话……”
牧显理停顿了一下,“随之产生的舆论就会让好不容易建立的战后秩序破碎。”
“您的意思是,宪兵部队要抬高门槛的同时,把不符合要求的人裁撤开除吗?”
知道了这段隐晦历史的韦雯莉,做出了自己的小推测。
这一猜想也大致符合现实。
“因为裁撤工作不留情面,所以宪兵部队有些缺人,预定名额和现实人员总是有很大差距。”
“所以少爷您的晋升速度其实不算快了?”
“不,还是算快的,主要是老妈教了一大堆过于高深的理论知识,以及过于危险的战斗技巧。”
牧显理耸了耸肩,“牧幽怜的教育方法要是披露出来,她遍布全球的粉丝估计要少一大批。”
“请您体贴一下夫人吧。她作为母亲也是有望子成龙的心态的,少爷。”
女仆的话让牧显理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但是把牙还没换完的孩子扔进鳄鱼池子里训练游泳,还是太过了。”
牧显理叹了口气,“要不是当时的鳄鱼对我不感兴趣,我估计就要变成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了。”
“嗯……夫人在泳池旁边看着,应该会在您遇到危险时出手的吧……”
少年抱怨的事情,是女仆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无法为夫人解释的。
最后只能以两人在沉默之后互相尴尬地对视微笑而结束这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