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了什么，士道向众人嘱咐一声，起身便是钻出拥挤的人群，下了站。

透过窗户，凛祢等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士道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而后转身搭上另一班电车，直奔天宫塔而去。

仰视着这个堪比东京塔的巨大观光塔，士道陷入了沉默，记忆中确实有祂的存在，可为何，自己会觉得如此陌生，就好像……这座塔的存在完全就是凭空蹦出来的，无论是现实中，还是记忆里。

不……不对……他现在所处的世界……真的是现实世界？

士道的目光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东京塔之前，那座具有象征意义的纪念碑。

“………”

轻抚着纪念碑，感受着那光滑的触感，以及……隐藏在其中的诡异能量波动，即使是士道，也能看出这座纪念碑绝非是寻常之物。

“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真相，可以吗？”

士道如是说道，尝试着将自身的魔力注入其中。

“嗡——！”

下一刻，感受到外来的魔力，从纪念碑之中，诡异的红光爆发而出，那刺眼的光芒让士道都无法睁开眼睛，与之相对的还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士道打飞。

“什么？！”

士道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威力不大，甚至没有造成有效伤害，但却让士道的意识有些晕眩，险些昏倒过去。

见士道没有昏厥，那隐藏在纪念碑之中的存在渐渐浮现，那是一个类人型的生物，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详的气息，长长的面纱遮住了脸，看不清面貌，但背后的三对羽翼，让她在诡异的同时又增添了些许神圣感，简直就像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

那就……暂且称她为天魔好了。

“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真相！”

士道再次请求道。

不过，天魔并未回答他，羽翼微微扇动间，纯白的羽毛便是洒落在半空中，头顶之上的天使圆环亦是飞起，向士道射出耀眼的光辉。

“呃啊——！”

瞬间被笼罩于光辉之下的士道发出一声痛呼，他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耳边仿佛奏响了催眠之曲，眼皮子愈发沉重，下一秒就会睡去。

“别睡着啊，你要是睡着了，就要重来了！”

那个裹着黑大衣的另一个自己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亦如来自深渊的低吟在耳边响起，让士道瞬间惊醒过来。

“呃啊——吼——！”

士道仰头咆哮一声，他的呐喊声中竟是夹杂着一丝龙吟，茶色的眼眸竟是染上淡金之色，就连左瞳都变成了龙瞳。

不止如此，蓝色的鳞片渐渐浮现在士道的手臂，脸颊，脖颈等裸露出的皮肤上，就连双手都变作龙爪的姿态。

龙能够用自己的鲜血喂养其他生物用以培养眷属或是侍从。

而士道吸收了壬龙的龙晶与龙之精血，这二者可都是尤为珍贵之物，其效力可比普通的龙血强大无数倍。

再加上还有【盖娅因子】的辅助，士道的肉体也收到了影响，除了内在变得愈发强大，就连外观都呈现出龙化的迹象。

就像现在这样，现在还只是双臂以及部分皮肤，待到他完全吸收龙晶与龙血叶后，士道就能成为货真价实的半龙人，即是人，亦是龙。

一招龙吟便是震散了天魔发生的光波，

“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真相！”

士道无意战斗，只是想要知晓真相，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何会在此处。

“………”

面对士道的质问，天魔依然沉默不语，然而，下一秒，整个地面都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是……世界……在崩溃？！”

士道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首先是地面被切割成如同方格块般的阶梯，紧接着方块状阶梯绵延笼罩在整个天空，漆黑的天空睥睨着地面上的一切，信息量缩减到极致，极简的景象，如同将世界的外衣剥去，令人作呕的违和感。

“你不该来这里的，也不该听信这家伙的话！”

而就在这完全由黑白二色构成的单调世界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徐徐浮现在士道面前。

“你……是凛祢吗？”

看着眼前身着教皇服的粉发女子，士道沉默了片刻，如是问道。

“你认出我了？我那家伙告诉你的吧！”

凛祢缓缓解开面纱，露出她的真容，与士道记忆中的凛祢相比更显成熟，犹如二十多岁的成熟人妻般较好的面容。

可她的声音，却无比陌生，犹如审判苍生的神明。

“那家伙？你是指……”

“敕令！”凛祢缓缓抬起手，指尖遥指士道，犹如下达审判，冷声道，“滚出士道的身体！”

“撕拉——！”

话音刚落，犹如血肉撕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士道感到灵魂都仿佛被剥离，在凛祢的视角中，一道漆黑的人影从士道的体内渐渐剥离，犹如有害物质般被排出体内。

随即，便是化作一摊蠕动的黑泥，妄图离开此地，却被凛祢直接死死压制。

“此世之恶……？”

是这样啊，那个所谓是另一个自己就是此世之恶幻化成的吗？

“你还真是乐此不倦，为了救他，还真是费尽心力啊！”从黑泥之中传来士道的声音，此世之恶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不过，你又能救多少次？十次，百次？千次？万次？而且你没有发现吗？就连他自己，都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你觉得他愿意永远待在这里，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一点……无需你多言，无论你来几次，我都会，将你剔除！”

凛祢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话音落下，“啪”的一个响指，蠕动的黑泥便是瞬间炸裂，直接蒸发，消散于无。

“对不起，士道，请原谅我的擅作主张。”解决了这坨此世之恶，凛祢低头看向士道，少女的眼中少了一丝冷漠，多了一抹柔情，“但……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也是唯一能够拯救你的办法，你想要拯救世人，但我也想要拯救你，我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说罢，刺眼的光芒笼罩在视野中，完全不给士道反驳的余地，直接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