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巴罗院长，不过您现在能不能和警察局长说一下，让我提前回去，我还要去超市购物。”
此时的牧显理正站在自己的车旁接听电话。
从少年的发言中不难看出，与他对话的是“魔法少女”学院的院长。
说完话后，少年又看了下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的警员。
这位比牧显理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
截止到刚才，他一直用着崇拜的眼光看着牧显理。
要不是牧显理态度决绝，这位年轻人估计会像是追星般与自己来一张合影。
这种目光过于热烈，让专心于通话的牧显理也能隐约感受到。
“你就不能多忍一会儿？”
“不能，外面太热了，而且我还要接韦雯莉回学院，时间有点不够用。”
“那我给警察局长打个电话。”
院长的面子属实大。
几分钟后，在牧显理百无聊赖地眺望高架桥外的景色时，回信来了。
负责现场的一位资深警官跑到了牧显理面前，表示这位年轻的宪兵可以离开了——甚至可以把经历了恶战的路虎揽胜开走。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个还有气的匪徒？”
上车后的牧显理接过资深警官递来的证件。
那是少年随身携带的宪兵证件，在刚才交给了警官以做身份确认。
“肯定是把他治好然后好生询问一下了。把所有情报都从这个人嘴里撬出来。这些该死的蟑螂和下流坯，活在社会上除了当蛀虫一点用都没有。”
警官一脸的义愤。
那是经典老电影中猛男主角面对反派特有的表情。
骂完这些匪徒后，警官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少年的座驾。
“我也要攒钱买一辆这种车。趁我的私房钱没被老婆发现。”
警官敲了敲尚未关上的车门。
刚才的枪战并没有让这辆车出现明显的弹孔或者其他战损形象。
这话可与这位身穿崭新制服的墨镜中年男形象不符。
“那您挺有毅力的，这车可不便宜。”
“积少成多嘛，只要儿子别在家里翻箱倒柜，把钱找出来就好了。”
这话更让“中年精英警官”的形象裂了个大缝。
找不相关的人搭话宣泄，估计能够舒缓一下这位资深警官的压力。
“祝您好运，大有可为的中尉。”
在牧显理关上车门后，这位警官还对少年做了个猛男式的硬汉微笑。
“祝你早点攒够钱买车，长官。”
真是个好人啊，这位热爱家庭并且爱岗敬业的警官。
不过攒钱买车真的不会被老婆发现吗？这应该更多的是一种发泄吧。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赶快离开这里。记者们马上就要往这边聚过来了。”
警官看了眼远处拉起的警戒线。
此时的高架桥已经被虽迟但到的警察们拉起的警戒线封了起来。
在警戒线之外，是被看热闹的天性驱使而来的零散人群。
警官的告诫确实是对的。
稍加观察，就可以在聚集的人群中间，有拿着摄像机的身影。
见识过很多类似常见的警官所言不假，如果现在不走，那到时候就会被堵的没法走了。
牧显理的车子启动并开出一段路后，少年能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位警官投入到了现场的工作中。
少年打开了车载导航，重新规划去商场的路径。
为了躲开可能缠上自己的媒体，少年选择了另一条更偏僻的路。
当牧显理将车停在商场旁的露天停车场时，他才发现自己有未接来电。
“应该是小雯的吧……”
当看到泛着亮光的屏幕上斗大的【母亲】二字时，牧显理的态度顿时出现了逆转。
来电时间大概在15分钟前。
从时间先后顺序看，这通电话是在自己清理完匪徒之后打过来的。
当时自己正在开车，没有接听。
平时自信谦和的气息一扫而空。
不再是可以冷静干掉运钞车劫匪的神射手，亦不再是学院中被学生们一致爱戴的年轻教职工。
站在停车场里的，只是一个等待被母亲教育的紧张孩童而已。
牧显理觉得，厨房配料还是待会买比较合适。
先回复电话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牧显理立刻做起了准备。
先是在车内翻找了一番，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刚才的激烈对战让牧显理有些口干舌燥。
在喝下之前，少年先看了眼生产日期，确保自己喝了后不会肠胃不适。
在猛灌了一口水后，牧显理鼓起勇气，回拨了号码。
然后，就是坐在车上静静等待了。
这次等待不需要多长时间。
当电话提示音告诉少年，已经进入通话后，少年立刻礼貌地向电话另一头的人问好：
“久疏问候，牧幽怜阁下。”
“不需要这么正式。”
电话另一边的语气冷淡平静——和日常生活中的牧显理别无二致。
少年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母亲每次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打断。
“小巴罗把你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和刚才的精彩表现告诉我了。”
语气依然冷淡，但是从用词来看，作为严母的牧幽怜，对于自己儿子的表现还是较为满意的。
“韦雯莉之前发给我的报告也记录了你的学院表现。”
母亲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真奇怪，居然没有学生给你暗送秋波。”
听到这里，牧显理忍不住了。
“抱歉，阁下，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可是我想让你谈恋爱。”
母亲的话让牧显理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是阁下您一直教育我说，鱼水之欢只能带给人最原始的快乐……”
“是很原始，但是不能没有。”
母亲接下来话锋一转，开始聊起了韦雯莉，“你和女仆还没有突破底线吗？是不喜欢吗？需要我给你换一个其他类型的女仆吗？”
“您怎么开始聊这些事了？”
牧显理百思不得其解。
而母亲的回答也是让少年大跌眼镜，“前几天和同事聊天的时候看到了对方和小孩子在玩的照片。”
得，无解，这是中老年人想抱孙子了。
“您可别养孩子了，还记得养我时候产生的诸多事故吗？”
“有你做前车之鉴，我现在已经有充足经验了。”
……
这怎么回话？
少年愣神时，母亲继续说：“你想和多个异性保持亲密关系我不反对，你接受了女仆的爱也不妨碍我替你找合格的未婚妻。”
“不过，千万别忘记你的主业是精进各项技能，完善自身。”
“要是把鱼水之欢当成主业，那可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了。”
牧显理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连声称是。
“你的嘉奖令大概在一周后公布，勋章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审核程序。”
母亲轻描淡写地显示了她的深厚背景，“小巴罗的人脉不足以让她快速推动嘉奖下发，所以她找了我。”
“感谢阁下的支持。”
“这是应该的，毕竟你确实做出了些小功绩。”
母亲最后的总结让牧显理再度提心吊胆了起来，“不过相较于这些功绩，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够早点生产出下一代来。”
“等我达到足够地位再说吧，阁下。”
“那现在抓紧时间推动与身边人的恋爱进程。”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嘈杂声，牧显理可以隐约听到一些音量不大的人声。
“我还有访客要见，谈话到此为止吧。”
“遵命，阁下。”
放下电话的牧显理捏了捏鼻侧。
不绕弯子的对话确实可以让人思路清晰。
但母亲的要求太“不近人情”了，还不如绕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