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怜抱着变成血人,已经陷入昏迷的慕剑璃飞速逃窜。

仓促布置的困阵不可能困住极乐明妃太久,她体内的灵力也已经接近干涸,没办法带着剑璃跑太远,只能漫无目的地前进着,以求能找到个可以疗伤的地方。

但很快,她就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唐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傻眼地看着站在水边唐初涣。

唐初涣转过身,似乎因为她们的出现而感到惊讶:“白仙子,真巧啊,我们又在我家后院见面了。”

你家到底有几个后院啊?!

白怜哭笑不得,只是她此时灵力枯竭,身体虚弱,根本无力与唐初涣开玩笑。

唐初涣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们俩身上的狼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白仙子,你们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们不是在太虚山庄的地道中调查里面的情况吗?”

白怜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和剑璃内里面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强敌,受了些伤,不得不暂时逃离了那里。”

“里面的东西竟然连两位仙子都应付不了?”唐初涣面露惊愕。

她看着白怜怀中已成血人的慕剑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焦急地说道:“白仙子,我知道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方便你和慕剑璃疗伤,请随我来。”

“这……”白怜有些犹豫。

如今慕剑璃身受重伤,而她也几乎没了战斗力,不得不万事小心。

哪怕她曾经和唐初涣是能够对酒当歌的朋友……

或许是看出了白怜的犹豫,唐初涣突然坚定地说道:“白仙子,慕仙子的情况已经不宜再拖了。”

“请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白怜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却撞进了她清澈的眼眸里。

她犹豫片刻,最终咬了咬牙,点头说道:“那就麻烦唐公子带路了。”

唐初涣最终将两人带到了一处静谧的地方,那里溪水潺潺,树木茂盛,飞禽走兽繁多,俨然是一副原始景象。

而在那郁郁葱葱的藤蔓背后,隐藏着一个山洞,山洞内部装饰颇为可爱,仿佛是某个少女的闺房。

白怜将慕剑璃放在床上,用太玄心经不断地滋养着她的伤口和经脉,直到感受到慕剑璃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并且有所好转之后,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她对身边的唐初涣说道:“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静谧的地方,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唐初涣微微笑道:“这里是我狩猎时偶然发现的,用作平时躲避烦恼的静心之地,如今能够得到白仙子的赞许,也算是这里的福分。”

“我已经为两位仙子准备好了热水,还有换洗的衣物,白仙子无须担心,都是全新的。”

白怜有些哑然,没想到唐初涣竟然会如此细心。

她身上的衣服经过地宫里的一番折腾,早已破烂不堪,好在本身包裹的比较严实,不至于到春光外泄的地步。

她笑道:“那就谢过唐公子了”

她想要站起身,却忽然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还好及时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在地。

“白仙子,你没事吧?”唐初涣有些焦急地问到。

白怜咬着下唇,顺着墙壁缓缓滑落,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好。”

“唐公子,我准备沐浴更衣了,还请回避片刻。”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唐初涣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媚纹发作了。

小腹的媚纹愈发滚烫,烫得她头晕目眩,香汗淋漓,只能无力地靠着墙壁,拼命地用灵力压制脑海中难以遏制的情欲。

在那股情欲的作用下,甚至连眼前的唐初涣,都变得清秀了许多,仿佛是个娇俏的姑娘似的。

有没有可能,唐初涣真的是女孩子?

白怜赶紧甩了甩头,将脑海中荒谬的想法甩了出去。

该死的极乐明妃,该死的媚纹,烧得她都有点不清醒了。

游戏里她和唐初涣对酒当歌,称兄道弟,对方是什么性别她还不清楚吗。

曾经的兄弟竟是绝世美少女什么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我就先走了,白仙子好好休息。”唐初涣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但她并未直接离去,而是静静地靠在门后。

在她的印象里,白怜就像是天上的皓月,宁静、高远,难以触碰。

她始终都是那样高贵的一个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白怜柔弱的一面。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人,而只是个触手可及的少女,甚至有些可怜,有些可爱,仿佛……即便是她这种人,也能将其搂进怀里。

她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怜并不打算在唐初涣的秘密基地里待太久,等慕剑璃从昏迷中醒来,她也勉强压制了媚纹的作用后,便准备想唐初涣辞行。

极乐明妃找到她们不过是时间问题,留在这里只会讲唐初涣牵连进来,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顾青青,那样极乐明妃才会投鼠忌器。

她找到唐初涣,将那条蓝色的项链交给了对方。

“唐公子,这是我从合欢地宫中获得的法宝,能够保护你不受伤害,或许会对你有用。”

唐初涣接过项链,目光有些出神。

白怜果然还是将这条项链送给了她。

这是前世白怜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她收到这条项链的时候依然扮着男妆,却忍不住露出了少女般喜悦的神态,还因此被白怜取笑了一番。

但她不在乎,因为在她看来,这条项链是她与白怜唯一的羁绊,无论是不是法宝,她都会无比珍惜。

说不定未来……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呢?

然而少女的怀春在灭门惨剧面前如泡沫般消散,唐家上下数百口人被邪教尽数屠杀,血流漂橹。

只有她……被项链保护着,独自瘫坐在血泊中。

或许白怜永远都不会知道,当那个对她心怀憧憬的少女在绝望中被她赠送的项链拯救时,那无垠的黑暗中泛起的微弱光芒,在少女眼中会变得何等耀眼。

逃出姑苏城后,她不得不四处流浪,艰难求生,也再没能见过白怜。但这条项链却直到她身死的那一刻,都被她紧紧护在怀中。

“怎么了?唐公子不喜欢吗?”白怜有些为难:“这倒也是,毕竟这条项链还蛮秀气的……”

“不!我很喜欢!”唐初涣突然说道,她扬起明媚的笑容,说道:“初涣谢过白仙子。”

谢谢你一直在保护我,谢谢你……能够陪我走过那黑暗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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