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恶魔的屋子依旧是昏暗的一片，杂物堆满的整个房间。但是他没有看见她。

“小静呢？快把她交出来！”

他的眼睛红了，像一匹凶狠的孤狼。

没了她，他什么都不是。

她就是他的全部。

“不要着急，只要你帮我们制造武器，你会见到她的。”

恶魔的声音不紧不慢，像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

“我现在就要看到她！”

他的拳头冲向了那个恶魔。

恶魔没有躲，只是张了张嘴。

“如果你这么干，就见不到她了哦。”

他的拳头在空中陡然停滞。

有时候，语言比任何武器都厉害。

“要什么样的，要多少？”

他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重新沦为恶魔，堕入了不可挽回的深渊。

“聪明人。”

恶魔笑了，嘴角的弧度让他恶心。

顶上的电灯一闪一闪，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雪越下越大，才短短几天，恶魔的门已经被雪掩埋了一半。

“全都按照你的要求，再给我几个小时，就快要做好了。”

他看着日常视察的恶魔，冷漠的说道，表情仿佛是千年不变的冰霜。

“不不不，接下来就没有你的事情了。”

恶魔笑了，又一次笑了。

恶魔拿走了他手中的东西。

“啧啧啧啧，这么危险的东西，可不能让你完成最后一步啊！”

“那可以把小静还给我了吗？”

他的衣服满是机油，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恶魔。

“小静？那是谁？死的还是活着的？男的女的？啊，你这副表情真是好看，简直是一幅完美的作品，真是完美到让我想把它画成油画裱起来啊！啊哈哈哈，真是太完美了啊！”恶魔的一只手拿着他的作品，另一只手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是狰狞的笑容透过缝隙清楚的传到了他的眼里。

“……”

房间里回荡着恶魔的笑声，他沉默了。

他以为他会怒发冲冠，但是他没有，或者说，他甚至已经猜到了结局。

但是希望这种东西，哪怕只是一点，也值得人为它付出一切。

恶魔走了，只有他跪在冰凉的地板上，默默流着泪。

第二天，恶魔又来了。

“呦，废物还没死啊。”

恶魔用他肮脏的手抬起了他的头，或许，这双手昨天又染上了许多平民的鲜血。

“不要这么颓废了啦，你的小静没死。”

他的瞳孔一缩，眼神开始有了些神采。

“其实在我们想抓她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去了医院。我们可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绑走她，所以你安心了啦。”恶魔戳了戳他的脸，但是他还是没有反应。

“真是……”

恶魔把他的头向旁边一甩，自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不想知道她去医院干嘛吗？”

“……”

“估计你也猜到了，她去找医生询问关于你的事情了。具体问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应该知道吧？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呢！也拖你来交易了的福，我们放弃了抓她，你都在这里了，抓她有什么用呢？她本来就是引出你的诱饵，所以你就安心吧。”

恶魔靠在椅子背上，玩味地看着他。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

他沙哑的声音透过喉咙，像来自地狱的呼唤。

“你，有没有把交易泄露出去？你的小女友找医生这件事让我怀疑是不是你把毒品泄露了，这会让我们很麻烦的。”

恶魔从椅子上起来，转了个圈，又弯下腰，把脸对着他。

“没有。”他张了张嘴，吐出了两个字。

“最好是没有呢，不然你小女友可能真的要被我们抓起来了呢。”

恶魔的脸离开了他，重新看向窗外。

“雪真是大呢，这种白色的世界对我们这种在阴暗面生活的人来说真是讨厌。”

“那就让红色的火光照亮你的地狱吧，恶魔！”

他按下了他最后的手段，他自主设计的炸药。

火光把他和恶魔都吞噬了。

外面雪还在下。

小静站在窗前，看向远方。

“枫，你到哪里去了，小静不能没有你……”

一行清泪从小静的眼里流出，她看向了远方的那个身影，和那个身影身后的鲜红。

“枫，是你吗……”

他一下一下向前爬着，他只想在死前见她最后一面。

他的腿已经完全废了，只有一只手坚持着爬行。

到了后来，已经是蠕动了。

他终于看见了小静家的大门，瞥见了窗前那个曼妙的身影。

“枫！”

他看见了她跑来，他终于动不了了，他现在只想和她说最后一句话。

车灯一闪而逝，她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喂，头儿，解决了。”恶魔的身影在远处的枯树下，看着他被货车无情碾过。

他最想对她说的话还是没有带到。

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