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王抹抹走廊上都快生灰的壁画,对着迪米斯感慨:“我希望你能继承我的王业,但你的资质让我异常担心。”
“我有哪点让你失望了吗?”迪米斯不解地瞪着地狱之王:“战斗,魔法,王的政治姿态,我哪一点没有符合你的要求?”
“你的目的”地狱之王摘下画框:“我们始终达不到统一。”
“你是我的嫡长子,你却想着怎么处理精灵那边的事!”
“根本没有那件事”迪米斯摊摊手:“我只是追查狄卡穆,追寻当年的真相……”
仔细一看那张画像竟是自己和栩精灵时候的模样。
“真相?”王怒气散布全身,他的手上燃起绿色的邪能之火。
将画框燃成灰烬。
“这……”
“哥……”莫安娜公主叫住了迪米斯。
“?”
“你这样冥顽不化,父亲会对你很失望的。”
莫安娜是最支持迪米斯的,也是更迪米斯最亲近的人,她竟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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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米斯从睡梦中惊醒。
(真相)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在溪水边坐着的栩。
水声潺潺,如鸣珮环。
一片绿叶飘下,落在他的胸前。
栩在清洗手上的血渍,听到后面传来一些沙沙声便警觉地回头。
迪米斯一手撑在树叶堆上,一手扫开身上的落叶:“这些……”
他身上缠了许多带血的布条。
“别,别乱来……你是恶魔,我不知道那些伤口致不致命,要是有什么闪失……”栩慌张地起身,垫着湿哒哒的脚提起摆在溪边是鞋跑去。
“哦……”迪米斯按住手臂:“其实没什么大伤,我们的自愈能力很强的。哎,不过还是得向你道谢。”
“嘘,还是小点声。”栩走到迪米斯跟前:“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到这里。”
“那……那个?”迪米斯想问薇薇安的下落。
“你是说薇薇安吗?她去给亚瑟他们汇报了。她让我们先去世界之树那边等着。”
“这样啊……”
“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迪米斯道:“梦到一些关于我家里面的事。”
“从门的对面过来,想家也是正常的。”栩道:“就像我们精灵出了世界深渊之后,总有种对阳光的不适,对乡土的思念。”
“那不一样……”
“?”
“我讨厌那边炼狱般的环境,王朝政变,贵族之间的勾当。那种非人的战斗训练,折磨至极。”
“……”栩投出同情的目光。
“唯一重要的亲情,我的妹妹莫安娜。你和她还有许多相似之处,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
“关于那场流放战斗的历史?”
“是的。”迪米斯双手托住下巴:“我想找到地狱的真相,以及失窃的王室法器炎.怒。”
栩不敢交出那本禁忌的册子。怕他沾染你这禁忌的污秽与诅咒,于是瞒住他没说。
“要不……”栩又想了想迪米斯是恶魔,精灵的世仇,冒然闯入上层城堡无疑自寻死路。
但若是碰到了月神,看在栩的份子上,倒有说服的余力:“呼,在此之前我问你几个问题。”
“那你相信哪一种说法?”
“在地狱的传统说法中,我们先祖与封锁污秽凝聚成混沌晶石(血魄石)的守序之王(地狱之王)为伍。”迪米斯道:“而神王带领的人类和反对这一做法的精灵组织了一场流放战争。势必将我们先祖那帮异教徒赶出提罗瓦瑞拉。”
“……”栩有些震惊(和月神大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但我不相信这一点。”迪米斯半起身靠在树旁:“历史是客观的,而他们口口相传的故事总是更利好我们的祖先。我相信没有冲突与矛盾的战争是非正义的。”
“万一这一切真的如此?”栩有些后怕。
“那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迪米斯身上散发出邪能的气息:“我这人说话很难听,但这是事实。恶魔和精灵乃世仇,哪怕你现在帮助我……”
“我不怕”栩突然说道:“迪米斯本来就是来寻求答案的,拿到最客观的答案才是我帮助你的目的。”
“……”迪米斯看向栩(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想清楚,不要为了别人勉强自己。”
“那是迪米斯的信条吧……”栩微笑地看着他:“你看上去不刚才有干劲多了。”
“?”迪米斯疑惑道:“信条?那是什么?”
“就是看待做人的原则。”栩解释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那么教育过我,信条才是判断一个人的内在的最主要因素。”
“所以你的判断是?”
“迪米斯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有些时候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却因为别人的一些勉励而松懈了对自我的约束……”栩分析的头头是道。
迪米斯抄起手:“这倒也对。”
“但你要明白,那些勉励不总是绊脚石,有些时候累了就是要休息。”栩坐下来,隔着迪米斯一颗树的距离。
两人背对着树,风吹而落木下。
“那你的信条?”迪米斯不禁问道。
“我?我还没有真切的想过……那些信条不都是你们男孩之间的事嘛。”栩撑着脸:“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只能说我的信条是能交到更多值得珍视的朋友,和姐姐一起到世界各处冒险。”
“这更像是一种愿望吧。”迪米斯仰望茂密树冠上层的天际:“冒险?”
“以栩姑娘的功力够保护好自己吗?”他不禁问道。
“那是当然,我还能保护好我姐姐……”栩笑笑:“阿克哥哥教会了我好多剑法呢。”
“阿克哥哥?”
“哦,扯远了……”栩尴尬地摸摸头:“我的意思是,即便你像姐姐那样要强,也要适度接受帮助,那些原本就无法企及的事物。”
“朋友?我鲜有真正信任过那些人,刚才还遭到了他们空贼的背叛。险些害得你们丧命。”
“栩.伊莲娜。一个来自世纪深渊的精灵贵族。”栩突然起身走到迪米斯跟前:“我再郑重介绍一次我自己。希望能跟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迪米斯交上朋友。”
“!”迪米斯望向她,刚刚抄起的手不禁地放下:“你真是的……”
栩期待地看向他,幻想着跟他一起冒险。
“我准许,但随时可以撤回。”迪米斯高调地起身,拍拍身上的落叶和灰。
“喂,你的伤。”
“放心”迪米斯撕下带血的布条,布条下已经全然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