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良久的沉默后,缇露艾拉如此回答道。
“不要混淆这个问题,姐姐,无关这位新魔王的立场,我们想知道的是你的立场!”
玛希严肃地用双手拍着桌子,将身子探到缇露艾拉的面前。
“我们魅魔还有魔人类的魔物都是诞生自那股始源之恶的一部分。上一次拉亚克斯为了将爱丝莉作为其中一张王牌,将自己的血喂给爱丝莉,当他的血从从伤口滴出时,让我们所有的根源为之产生的共鸣,深植于我们血脉中的那股使命不停地刺激着我们的大脑!这些你都忘了吗?”
缇露艾拉冷冷地看着自己激动的妹妹。她怎么可能忘记那种感觉。那股仿佛回归自己最熟悉最舒适的环境的感觉,那种源自血脉中的臣服感甚至与魅魔们的“进食行为”带来的快乐不相上下。
那个时候缇露艾拉是那么的惊讶,毕竟就连代表了“懒惰”的贝格芬娜,平时最能命令她的自己,都从未见过其完全没有任何倦怠感的状态。
从某种角度上讲,她们可以说是“始源之恶”的子嗣,效忠于它也是与生俱来的使命。
“它确实给予了我们生命,但那个时候我就算付出自己一半的权能也要忤逆拉亚克斯去阻止爱丝莉,是因为在我眼里,那个家伙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死活,你们都清楚任由爱丝莉暴走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玛希,在你眼中自己最小的妹妹的死活甚至没有满足你的贪婪来得重要吗!?”
“你!”
其他的姐妹都很清楚,玛希姐只有对上缇露艾拉姐姐时才会失去平时的从容和温柔,因为缇露艾拉姐姐总能看清她的本质。
“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吗!?我被赋予的贪婪!还有这无限膨胀的母性!我当然不愿意爱丝莉变成那样,但我······如果不那么做,我的孩子们还有其他众多的姐妹们······”
玛希啜泣着,眼中交织着某种憎恨。
“而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是吗?拉亚克斯死了,我们差点被夺去一切!你这个缩在山谷里苟延残喘的家伙怎么会懂!”
“玛希,知道吗?自我诞生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何,在‘最初的混沌’里,我感受到的,是如来自母亲般的爱意与祝福。即使它的本源是‘恶’,但所有魔人类的诞生,是诅咒与祝福共存的!所以那个时候我才那么笃定拉亚克斯不是我们该完全服从的对象。”
缇露艾拉轻抚着因为自己与玛希的争吵而陷入恐惧的爱丝莉,脸上则流露相当阴郁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为何回答不了我的问题,比起和我们毫无相关的卡尔斯特,被你认定为‘始源之恶’根源的新魔王才是我们该追随的存在!还是说,你体内的东西让你已经背叛了我们!?”
玛希双手抓着缇露艾拉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杀气的寒意。
“你们知道了?”
缇露艾拉无视玛希的目光,环视着周围其他妹妹们。而她们都瞥开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别以为一直躲在魔王城里我们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玛希抓着缇露艾拉肩膀的双手不由加了几分力道。
“对······对不起······缇露艾拉姐姐······”
爱丝莉小声抽泣着。
“难怪只是封书信就能让你们把爱丝莉送来。好了,爱丝莉,没事的,姐姐不会生你的气。”
缇露艾拉一边摸着爱丝莉的脑袋,一边重新将视线移回玛希脸上。
“卡尔斯特大人有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吗?回答我,玛希!”
“不······并没有······但他终究是个连‘始源之恶’都没有的冒牌货······”
玛希的话越说越没底气。
“玛希,如果你只是恨我,就尽管将怒火倾泻在我身上,没必要去迁怒卡尔斯特大人,更没必要在这里搞对立。自拉亚克斯死后就一直逃避与你交谈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作为女王,我永远不会做出危害自己子民们的行为。”
“你最好记住自己现在说的话。”
玛希放开了缇露艾拉,坐回到沙发上。
“说起来,对爱丝莉的事,你算是怠慢了不是吗?”
“我承认······所以把那个时候的情况······跟我说下吧······”
“这件事由咱来说吧。”
一直沉默寡言到快让人意识不到她存在的露丝华,将于兰瑟·迪克多战斗的过程全部巨细无靡地告知了缇露艾拉。
“是我擅自决定解开‘傲慢者的无理要求’的,然后让爱丝莉吞食原石。咱有好好记得解开封印这件事要我们六个一致通过,但当时的情况······总之就是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要惩罚的话就惩罚咱吧······”
看着露丝华一点点瑟缩下去的样子,缇露艾拉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时是那种情况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那位叫艾莉娜的女仆也阻止了爱丝莉的暴走。”
“艾莉娜姐姐,喜欢。”
爱丝莉语气有些欢快地说道。
缇露艾拉没有追究此事让露丝华多少松了口气,但依靠着沙发扶手的玛希却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缇露艾拉姐姐,虽然你一副要来兴师问罪的样子,但这并不是你这趟的主要目的吧。”
“弄清情况确实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但也确实不是全部。除了告知你们新魔王一事之外,我还有别的些事情要商量······”
“先打住一下,我们可以见见那位新魔王吗?”
玛希的要求让其他的妹妹们产生了共鸣,目前只有缇露艾拉和爱丝莉见过“莉娅丝”。
“老实说,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是该让大家见见她,只是现在还不那么合适。”
“为何?”
“她现在的情况还很混乱,而且你们也知道了,她的力量现在无法很好的控制,我可不想让萨旦莉娜在魔王城里暴走。”
“那么,你还有什么事情呢?”
玛希一副勉强接受说辞的表情,但接下来的内容,多少都要让她产生动摇。
“我要借大家的灵结晶一用,为了尝试找回新魔王和卡尔斯特大人共同缺失的记忆。”